罢工运动。各殖民地长官此时才惊觉自己中了教团的缓兵之计,然而十字教已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渗透到了伊比利亚星域的每个方面,不光是底层民众几乎百分之百支持十字教团,就连军队士兵也拒绝对自己的同胞教友开枪镇压,甚至还有数个殖民地的星防军舰队在接到轨道轰炸命令后当场起义反抗自己长官的暴行,伊比利亚星域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落入了十字教团的完全控制之中。
有趣的是,这场日后被称作“荣耀之日”的宗教起义中根本没有多少人员伤亡,众叛亲离已经变成光杆司令的殖民地长官们不得不签下将政权移交给十字教团的公开协议,南部星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星际国家伊比利亚联邦就此诞生。
即便是一场不流血的革命,之前南方混战对这些星球造成的破坏依然难以弥合,对此已经变成十字教廷的十字教团采用了“不扩张、不挑衅、不掠夺”的三不外交政策,成功化解了当时周边其他军事化殖民地对伊比利亚联邦诞生的忌惮,也由此奠定了联邦数百年来始终保持内向型发展的政策基调。
和平既是财富,对于常年身处于和平中的人们来说可能无法理解这六个字的沉重意义,但它是确实存在的真理。伊比利亚对外采取的孤立政策给伊比利亚星域带来了长达百年的繁荣稳定时期,南部星区其他地方则因为大汉南侵留下的烂摊子和第二次兼并战争而饱受战争困扰,大量人才与财富流入联邦寻求安全庇护,这种情况更加快了伊比利亚联邦的发展,在南部星区政治局势大致稳定下来的时候,伊比利亚联邦成为了南方首屈一指的强国和富国。
十字教廷自上而下的系统性腐败,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正所谓饱食思淫欲,基本上完成了全民脱贫工作的十字教廷不再像以前那样重视自己的教民们,最开始他们只是为了彰显自己信仰的虔诚开始修筑金碧辉煌的大型教堂,然而就像象牙筷理论中描述的那样——有了辉煌的教堂就不能穿着简朴的法袍,穿上了精致的法袍就必须用珍贵的法器,有了珍贵的法器教堂就必须扩大侍从人数的规模。久而久之,各个教区逐渐变成了被枢机主教、都主教或者教区主教一手掌控的小型宗教封建王国,他们利用虔诚教民的捐献过着与自身身份极不相符的奢靡生活,甚至出现了按照教义本该将一生都奉献给神明的主教与修女们私通产子,然后又由这些私生子来继承教区财产担任下一届主教的奇怪现象。
显然这种大范围的腐败不可能瞒住所有教众的眼睛,为了维护十字教的权威和统治合法性,不管教宗和某些清廉的枢机主教有多么反感那些堕落者的行为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帮助他们掩盖这些堕落行为。而转移教众视线的最好办法无非就是让教众们将对于神官阶层的不满转投向对于外国人的不满,正好在这个时候新巴黎共和国和米兰共和国都持反宗教立场,伊比利亚联邦内向型发展的国策也就此更改,变成了和这两个国家一起争夺对维撒克斯王国和其他一些独立自治行星影响力的冷战局面。
这种局面产生的最糟糕结果就是张松岚的故乡海拉尔之毁灭。伊比利亚联邦虽然不像新巴黎人那样直接派兵进驻了海拉尔,却调动了舰队与新巴黎人对峙并长期向海拉尔游击队私下提供武器和补给支持,不然原本只是一个以林业和牧业为经济基础的自治行星怎么会将强大的新巴黎共和国逼到必须下死手的地步呢?新巴黎人或许残暴,但他们不是完全不讲政治的蛮族,不到迫不得已他们也不想负担毁灭一颗星球的恶名。
当然海拉尔的毁灭并非毫无意义,这颗行星的悲惨结末给了当世之人以巨大警示作用,纷乱不止的南部星区因此获得了难得的数年大范围和平,等到南方战火再次因为黑太子爱德华的野望而被燃起的时候,一直作为主要玩家存在的伊比利亚联邦也要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在这场新牌局之中下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