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长安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天一亮,城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
百姓们议论纷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有消息灵通或者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义务宣传起来。
说是城外的白莲教余孽挟裹着太子殿下要造反打进长安城。
也有浑水摸鱼,造谣生事的说太子要造反,已经打进长安城了。
说什么的都有,只可惜说了没两句,就被衣着鲜艳的士卒从人群里揪出来,五花大绑押走了。
周围的百姓对这帮打扮从来没见过的官爷十分好奇。
“这是哪个衙门的啊。”
“这是五城兵马司的差役。”
“五城兵马司?什么时候多出来这样一个衙门。”
“不是一个衙门,是五个衙门,合起来称作五城兵马司。”
“这衙门是干什么的啊?”
“还能干什么,专门负责长安城内治安白。”
“这不是京兆尹大老爷该管的事么?怎么多出来个五城兵马司?”
“这事谁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五城兵马司刚开府,正是要政绩的时候。这些日子可要小心,别乱说话,若是让他们捉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街坊中的百姓们看着远去的五城兵马司差役议论纷纷。
这几个差役将那造谣的地痞带到了东城兵马司。
此时东城兵马司热闹非凡,衙门口挤满了人。
各个五花大绑,排成一队。
“谢头,这人犯了什么罪?”门口的小吏见了那几个差役,手持书笔迎了上来。
这几个差役为首的姓谢,单名一个昭,原来是京兆府内颇有名气的捕头。
五城兵马司成立之前,被梁羽从京兆府里调到东城兵马司中做缁衣巡捕。
乃是东城兵马司里三大巡捕之首。
谢昭笑道:“此人在闹市之中妖言惑众,殿下曾有言,这种人最是可恶。被我碰到,因此捉来。”
那小吏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打量着被绑着结实的地痞,例行公事询问。
这边正说着,衙门口里走出一人,见到谢昭满面欣喜,快步上前道:“谢头,钟上官找您来着。”
谢昭听了,将那地痞交给小吏,快步走进了衙门。
进了厅堂,大堂的高案后坐着一人,年级不大,手持着一份卷宗看着出神。
正是当今六皇子梁羽的心腹,天策府的长史钟善钟承公。
如今出任五城兵马司中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谢昭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六皇子身边的红人身体里乃是千古良相房玄龄。
“钟大人,您找我。”谢昭见了房玄龄,轻声施礼道。
房玄龄抬起头来,放下手中卷宗,道:“坐。”
谢昭赶忙坐在一旁,房玄龄道:“今日乃我东城兵马指挥司开府第一天,谢巡铺感觉如何?”
房玄龄笑眯眯的看着他,满脸堆笑。
这五城兵马司原本是七皇子梁植上书启奏皇帝所创,为此梁植前前后后费了不少的劲,好不容易才让当朝皇帝同意。
结果还不等五城兵马司成立,他这个创始人就被天策府弄出了长安城。
这五城兵马司就落在了梁羽的手中,皇帝一度想要废除五城兵马司,只可惜梁植动作极快,段段时间就提上了日程。
办公的场所和人员配置也都通过了军机处的审批,各方大佬想要往里面塞的人也都调动好了,由不得皇帝撤销。
无奈之下,梁三爷只好要走南北两司,让自己的心腹担任指挥使。
梁羽要走东城兵马司,让房玄龄担任的指挥使。
剩下的两司则让兵部尚书韩励和吏部尚书左典要走,分别安插了自己的心腹。
五城兵马司今日正式开张,各方大佬暗中较劲,房玄龄对东城兵马司极其重视,毕竟这个衙门是六皇子在长安城内唯一可以不需要任何报备,就可以自有调动的兵马。
人虽然不多,只有一千兵丁,可全都是精兵良将,一旦运用的妥当,绝对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而谢昭打祖上就在京兆府中当差,对长安城内熟悉无比,加之自小习武,精明强干,又在边军当过三年兵,乃是不可多得的良才,梁羽费力不少的力气才将他收到麾下。
谢昭见房玄龄问起,赶紧将自己在市面上遇到的这些事全都说了一遍,言语之中颇有些担忧。
庆寿寺之事,房玄龄昨晚在天策府中和手下一帮同僚讨论了很久,全都认为太子不可能造反,也绝对不会任由白莲教的余孽成势。
但此时的消息去让人很是费解,房玄龄心中想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灾民就造反了,这实在是说不通。
想不通归想不通,就算太子真的胁裹着灾民造反,也绝对不可能攻破长安城。
今日五城兵马司开张第一天,房玄龄身为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不管如何,重心还得放在这里。
房玄龄一边听谢昭的话一边点头,大体和自己想的差不多,长安城内算是没有什么大事。
只要控制住百姓们的舆论,基本上不会给百姓正常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谢巡捕辛苦了,这等妖言惑众的刁民确实应该重重处罚。”房玄龄两世为人,前世又是一国之宰相的地位,天大的国事在他手中处理起来尚且游刃有余,更何况一个类似后世公安局的组织。
谢昭连道不辛苦,说完之后,微微皱眉,道:“上官,卑职这几日在城中发现一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巡捕有话尽管说。”房玄龄一听谢昭有些严肃,不由得慎重起来。
谢昭道:“卑职前几日遇到一个飞贼,这人身手了得,追了他许久,也没有将其捉住。但是在和他打都之时,卑职划破他的衣衫,见他肩膀上纹着一个鲤鱼状的纹身。”
说着从袖筒中拿出一张宣纸,递给房玄龄,房玄龄接过来打开一看。
只见宣纸上用笔勾勒出一只鲤鱼,栩栩如生。
谢昭接着道:“此乃卑职事后根据记忆画出,大体就是这个样子。”
“谢巡捕这手丹青颇有大家风范。”房玄龄看着宣纸赞道。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鲤鱼很是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上官谬赞了,卑职随手乱画,难入上官法眼。”谢昭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块皮状物体,道:“上官,这鲤鱼纹身卑职曾在一名死囚犯身上见过。”
房玄龄抬眼望去,见谢昭手上拿着的乃是一张人皮,心里有些诧异。
“这是去年秋决的时候,卑职从这名死囚犯身上割下来的。当时只觉得这鲤鱼模样的纹身十分怪异,从未见过。”谢昭将人皮放在案牍上,又从袖筒中拿出一块,放在旁边。
两张皮显然是经过处理,皮上的两只鲤鱼活灵活现,像是随时都可能蹦出来。
与桌上的那张画上的鲤鱼除了大小不同之外,其他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这一张也是从死囚犯身上割下,这名死囚犯乃是死于前年秋决。”谢昭说完,躬身站在一旁。
自己虽然和眼前这位钟上官没打过多久交道,但谢昭深知,这位能掌管天策府,必然是有非比寻常的能力。
如今自己投身六皇子麾下,日后自然是在房玄龄手下讨饭吃,对他不敢不敬。
房玄龄看着案牍上三条一模一样的鲤鱼,总感觉很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而且还是最近见到。
“那两名死刑犯是何身份?”房玄龄沉声问道。
谢昭道:“那二人皆是青楼中的姑娘。”
“青楼中的姑娘?”房玄龄一愣,万没想到居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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