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只有七个人!
顾湄一开始对此表示十分的不解。她觉得,这七个人必须得不够啊。上上下下三层酒楼呢,哪怕就是上座率才50%,这人手也不够啊。
刨去容湛和李掌柜,这两好歹也是BOSS级别的,不可能指望他们两个人来干活的吧?
李掌柜的还好说,真忙的时候,招呼下客人应该还是可以的。可容湛呢?甭说招呼客人,顾湄来了这都快十几天了,也没再见到他一面。更甭说那些来吃饭的客人了。
再刨去顾湄……
好吧,她只是个账房,领的也只是一份账房先生的薪水,她没事跑去招呼客人跑堂干嘛去啊?这不是呛行吗?
关键是没人给她发她跑堂的那份薪水。
所以这酒楼满打满算的下来,真正干活的,其实也才四个人而已。
四个人,四个人……
可后来,顾湄表示理解了。
这清平楼,平时根本就没什么人来吃饭。
装修豪华,定位高档,菜肴在顾湄看来那堪称是精美。可它就是没什么人来吃饭。
这绝壁的不科学。
顾湄悄悄的跟小年糕打听,难道是菜太贵了?
小年糕鄙视她,菜贵当然是一方面的原因,可最主要的原因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也不知道。
顾湄毫不留情的就一脚踹了过去,那你丫的还跟我装什么高深莫测。
小年糕摸着后脑勺嘿嘿而笑:“顾湄姐,客人不多不好么?我们工钱能照拿,可活还能少干不少。这天底下这样的好事可没地方找去。再说了,公子都不在乎这酒楼能不能赚钱,咱没事操那心干吗?”
感情容湛就是闲得无聊开一酒楼来玩的,根本就不关心这酒楼的生意是赚是赔。
他得是有多有钱啊这是?没事往水里扔银子,就为了听那声响吗?
顾湄再次严重的表示了羡慕嫉妒恨。
可活清闲,薪水照拿,而且还不少的工作真的很好。没事再跟小年糕耍耍嘴皮子,听他说着这东家长西家短的趣闻轶事,顾湄觉得,她都快爱上现在的这种日子了。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时,她总是能想起廉晖抱着她,在她的耳边撒娇似的轻声说着,红摇,我只要你。其他的女人,我都不要。
她满面是泪的醒过来,望着窗外的昏月竹影,却再也睡不着了。
离开廉家堡已经半个多月了,廉晖,廉晖,你身上的鞭伤好了吗?这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已经忘了我?
顾湄抱着被子,将头埋在里面,压抑的哭出了声音。
为什么想和你简简单单的在一起就是那么的难呢?
但白天,她还是那个嘻嘻哈哈跟小年糕打趣的顾湄,偶尔还会嘴馋,跑厨房里去,腆着脸让老赵给她做点什么新鲜的点心。
可心底里的那份疼痛和空虚,就是吃了多少美味佳肴下去都没法填补起来。
她总是会想起跟廉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冷漠面瘫的样子,他傲娇别扭的样子,他面上一本正经,其实心里却一肚子坏水的想着怎么吃她豆腐,被她猜中后却又红着脸不肯承认的样子。
只要想到这些,顾湄总是会放下筷子,什么样的东西吃在嘴里都味同嚼蜡。
她其实真的很有冲动想跑回去看一看,或者是找人去打听下消息。
可她不敢。
她怕通元子。她也怕自己沉沦其中不能拔。
可她很清楚的知道,她和廉晖,是没有未来的。
不是她不想努力,只是她和廉晖的中间横着廉堡主,还有通元子,这两个人,哪一个她都没法去摆平。
她很自私,也很怯懦。她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所以她必须学会放手。
只是廉晖,原来想要放开你,心竟然会是这么的痛。
七月二十五,她离开廉晖整整一个月的那天,她向李掌柜告了假,出去走了一圈。
洛阳是个好地方,大街小巷,行人如织。
顾湄就这么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她穿越过来与廉晖相识的点点滴滴。
廉晖,让我最后再想你一次吧。过了今天,我想将你彻底忘记。
天空忽有雷声。雷声过后,倾盆大雨而下。
顾湄没有带伞。她找了个突出的屋檐,坐在下面的一块青石上,手托着脸,百无聊赖的看着这场大雨,等着它停。
但这场雨好像一直都没有要停的样子。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她也有些焦灼了起来。
黄昏雨雾,雨帘如织,但忽有一人青衣纸伞,缓缓自雨幕中来。
顾湄站了起来。
是容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