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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直观斗的群豪吃惊不说,完额伤见了,亦是脸上变色。
他料不到两月之间,这个少年的武功竟然又精进若斯。
猛然听得一声长啸,那屠门英忍耐不住,终于反攻。
但见他将手中的青锋长剑,舞成一片白色光幕,向独孤迎头罩了过去。
可是,独孤竟然对他的剑光不管不顾,仍然是挺起重剑直刺过去。
屠门英剑光顿敛,但听得“澎”的一声,人已欺近独孤怀中,一掌击在独孤的小腹之上,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可是瞬间他脸上的神色,便由狂喜变为灰白。
独孤没有受伤,仍是站在那里,手提玄铁重剑,面含微笑。
而屠门英的左手却已经垂了下来,软绵绵地挂在他的胳膊上。
他小臂和手上的骨头已经被独孤尽皆震碎了。
猛然间屠门英一声大喊,其声有似嚎哭,又是挥剑攻了上来。
同时之间,破空之声劲疾响起,完颜伤已然出手,同时向独孤射出三枚银鱼漂。
三枚银鱼漂说到就到,左右两枚分向独孤的两肋射到,另有一枚却是射向他的小腹当此之际,头上有屠门英的青锋长剑,独孤既不能左右闪避,又不能纵跃而起,眼看不是伤在屠门英的剑下,便非得伤在完颜伤的银鱼镖下不可。
香姑、公冶红和鸣风四香已是惊呼出声。
猛然之间,独孤的玄铁重剑暴出—片黑色的光华。
屠门英惨嚎一声摔了出去,而完额伤的三枚银鱼漂却已然被独孤在刹那之间不知绞成多少块,散落在地上。
厅上一时鸦雀无声。
只有屠门英在喘着粗气,显然是强自忍耐着没有出声。
遍地碎银在闪闪发光。屠门英已是呕了两口鲜血出来。此时他的脸色已不再苍白,反倒有了血色.谁都看得出他伤得极重。但是谁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受的伤,以及伤在何处。
眼看他已然不行了,鲜血一口一口地吐出来,脸色却愈见潮红,气息微弱.眼神暗淡无光,
黄河帮的弟子和那些金国武士仍是紧紧把守着厅门。
而完颜伤却仍是面含微笑。冷冷地看着。
屠门英又呕了几口鲜血.手中长剑抬了一下,却是没有拾得起来,突见他眼睛一亮、盯着公冶红道:“公冶姑娘、我就要死了,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厅上人众尽皆怔住了。
但公冶红似乎并不如何吃惊。她只是犹豫着.并没有上前。
屠门英又道“公冶姑娘。无论你待我如何。我这么铭心刻骨地爱你一生,现在我就要死了,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就这么最后一个愿望,你也不能满足么?”
公冶红看了独孤——眼.缓缓地走向前来,走到两人身前,却是站在独孤面前。不再向前走了、只把眼睛盯在独孤脸上看着。
众目瞪瞪之下,公冶红就是那么定定地看着独孤,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情意来。
独孤却已然被她看得脸上红了,转目向香姑看了过去。
香姑此时亦是看着两人,满脸关切之色。
公冶红叹息一声,转身向屠门英走了过去。
屠门英见公冶红走近了,嘴唇孺动,好似要说什么,但却没有力气说出来。
公冶红回头看了独孤一眼,再回头看屠门英时,却见屠门英也正在向独孤示意,让独孤也走过去。
独孤才只向前走了两步,却见公冶红已是脸色大变。
他知道不好,正欲上前相救,猛听得破空之声劲疾响起。
完颜伤的银鱼漂又是射了过来。
同时之间,躺在地下的屠门英双目神光暴射,手臂一震,但听得“哗”的一声,那柄青锋长剑被他震得断了不知多少节,化做了数十百件暗器一般的四散飞射。
独孤挥重剑绞碎了射向自己的银鱼漂和断剑,睁目看时,那公冶红已是受伤倒在地上,脸色苍自如纸,却正自微笑地看着自己。
屠门英发出嘶哑的尖笑之声,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死了,我爱你一生,在这人世之间没有得到你,但在黄泉路上我们却是同路人。”说完了,竟是面含微笑,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便此不动了。
独孤见公冶红胸前已满是鲜血,不知她到底受了多少处伤,心中难过之极,正欲走上前去,猛听得破空之声又起,完颜伤的银鱼漂又是射了出来。
但这次银鱼漂并非是射向独孤,而是射向了香姑。
香姑正自全神贯注地看着独孤和公冶红,听到暗器破空之声,转目看时,银鱼漂已是飞到面前,劲风扑面,想要躲避已是不及。
可是猛然之间,刺耳的尖啸之声传来,又是一枚银鱼漂飞来。
这一枚银鱼漂后发先至,两枚银鱼漂相撞,尽皆跌在香姑的面前。
香姑看着两枚银鱼漂,呆住了。
厅上群豪这时已然缓过神来.猛然之间喝得一声彩。
可是彩声才起,尖啸之声立即不绝于耳地响了起来。
那完颜伤又是挥手将不知多少只银鱼漂向独孤射了过去。
而独孤亦在同时之间向完颜伤射了三枚银鱼漂。
完颜伤射来了银鱼漂被独孤用玄铁重剑击得倒射回去,而独孤射向完颜伤的银鱼漂却被完颜伤伸手抓住了,又向独孤射了回来。
一时之间,大厅之上,尖啸之声此起彼伏。
两人都在向对方发射暗器,又把对方的暗器反射回去。
厅上群豪哪里见到过这等壮观的景象,尽皆看得目瞪口呆。
但见得大厅之上银光闪耀.银鱼漂雨点一般地穿棱不停,织出了一道道光幕,发出了阵阵鸣声。
独孤的玄铁重剑,当真是当者披糜,那些射向他的银鱼漂,渐渐的都被他用重剑绞作了细碎的银块,滔滔不绝地向完颜伤飞了过去。
完颜伤却仍是不停地向独孤发射着银鱼漂。也同时把那些银块向独孤击得飞了回来。
那些飞回来的银块、有些并没有飞向独孤。而是飞向了那些群豪之中。
但听得群蒙之中,惨嚎之声不绝响起。竞有有二十几人被完额伤击中。
独孤见此情形,只得伸道剑将那些银块拢住了,又一发向完颜伤射了过去。
猛听得完颜伤一声长啸、在瞬间抽出了断魂剑.旋即使出了那招令武林人物闻之丧胆的断魂绝技。“鬼神魂断去来生”
但见那断魂剑挥出,五色光华立起,耀人眼目,轰然一声巨响,那些射向他的干百块碎银,被他用断魂剑击得成了千万碎块,向独孤铺天盖地打到,这惊世骇俗的一招,把厅上人众惊得心胆俱裂。
可是——一
猛然间,独孤的玄铁重剑竟然无声无息地立时暴起一片黑色的光华,方圆二丈之内的桌椅板凳,以及桌上盘盘碗碗、杯杯碟碟在这刹那之间.尽皆被独孤用玄铁重剑绞碎了,接着平地春雷一般的发出一声巨响,连同完颜伤射来的那些碎银,一同向完颜伤飞了回去!
接着一一
一声惨嚎。一声巨响。
众人看时,除了地上有一滩血水,却哪里还有完颜伤的影子。
完颜伤背后的墙上,破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洞,大洞的周遭,接着一些破碎的衣片。
猛听得群豪之中有人赐道:“好徒儿,乖徒儿,这才是我羊舌之的徒儿、什么大金国的第一高手、什么黄河帮的第一高手,全都打不过我的好乖徒儿!”
紧接着。是一阵怪异之极的大笑。
众人看时,见在那里发笑的正是混世三魔之中的老二羊舌之。
羊舌之笑着笑着,猛然之间停住了,接着,便“扑”的一声摔在地上。
得意忘形之间,他竟是笑死了。
司马食俯身抱起羊舌之,二话没说,转身便即离去。
猛听得群豪之中,又是有人说道:“中原竟有这等奇能之士,我欧阳锋二十年之内,绝不再踏上中原一步。”话音刚落,一个大个子青年,高鼻深目,带着四人,亦是离去。
其他江湖豪客,见屠门英和完颜伤尽皆死了,发一声喊、向那些黄河帮的弟子和金国的武士,拥了上去。
而此时的独孤,对这一切却早已不闻不见了。
他正自眼含着泪水,蹲在公冶红的身边。
鸣风四香个个眼含泪水,围在他们两人身侧。
独孤伸指为公冶红点穴道止血,公冶红伸手将独孤的手抓住了,平静地说道:“没有用的,你不用忙了,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
独孤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公冶红伸手为他擦去脸上泪水,轻声说道:“你不用难过,我是故意的。”
独孤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公冶红道:“我就要死了,你抱抱我好么?”
独孤怔住。
公冶红道:“你要是为难就算了。”
独孤猛然伸手将公冶红抱住了。
公冶红在独孤的耳边道:“也只有这样,你才能真心实意地抱我一次。”
独孤将公冶红抱得更紧了。
公冶红道:“对,抱紧一些,千万不要松开,你知道能够这样死在你的怀里,我有多么快乐,这要比我空活一生,又得不到你强得多了。”
独孤的泪水流到公冶红的肩上。
公冶红道:“那屠门英太过可怜了,就是因为他爱我,他才做了许多恶事,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不爱你,但是你知道我比他还要可怜,我这么全心全意地爱你,却得不到你,所以他要我过来的时候,我明知道他要杀我,却还是过来了”
独孤此时急欲看到公冶红的眼睛,但他才只一动,便被公冶红紧紧地楼住了。
公冶红道:“不,不,你千万不要动,不要松开我,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我不会你知道我全部的身心都是爱着你的”
在公冶红的低语声中,独孤感到胸前的衣衫已经被公冶红的血水湿透了。
接着,他感到公冶红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再接着,他感到公冶红的身体在慢慢地冷却下来。
他知道生命在渐渐地从这个美丽的躯体之中退出去。
但是,他感到公冶红一直还活着。
鸣风四香已经尽皆泣不成声。
独孤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终于看见了公冶红的面孔。
但他却永远也看不到那双使人惊心动魄的眼睛了。
公冶红面含微笑,眼睛微闭着,长睫覆盖下来。
此时厅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香姑和公羊兄弟也已不知去向。
独孤一直那么抱着公冶红,把她抱出了黄河帮的总舵,把她抱进了鸣风庄中。
呜风四香一直默默无言地跟在后面。
第二天,江湖上便到处传言,号称江湖第一大帮派的黄河帮被一个叫独孤的人,—
日之间便给挑了。
江湖上从此再没有了黄河帮。
又有人说.那个大金国的第一高手完颜伤,被这个叫独孤的人,一剑给斩成了万千个碎块,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江湖上的传言,越来越是不实,直是把那独孤传得成了一个神仙。
而此时的独孤,正满面忧伤。走在去焦山的路上,他径直来到紫霞洞之前。
紫霞洞处于焦山绝顶,一处断崖之下,此时正当将晚时刻,夕阳晚景,令人触目伤神。
独孤本就伤心难过,此时此地,更是百感交集,再也不及多想,只向着那紫霞洞门高声喝道:“晚辈独弧前来赴约,请剑魔前辈开门一见!”
只叫两遍,那洞门便豁然打开。
可是,独孤一见那开门之人,却顿即怔住了。脸上亦喜亦忧。
这开门之人竟然是香姑。
那香姑将门打开,只看了独孤一眼,便即转身入内去了。
独孤心下一沉,叫了香姑两声,香姑却理也不理,他只好跟着走入洞去。
两人在洞中走着,拐了几个弯,眼前一亮.但见灯火通明,已是来在了一座大厅之上。
一个女人身穿白衣,脸上奇丑,坐在地上的一个蒲团上,正是剑魔。
香姑只对剑魔说了声:“他来了。”便即转身离去,走入侧旁的一道小门之中。
独孤见香姑如此,顿觉心下烦乱之极,剑魔说了一句什么,他也没有听到。
剑魔道:“独孤少侠,你没有听见么?”
独孤道:“是,前辈适才说什么?”
剑魔道“我是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独孤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就开始。”
剑魔道:“好。”说完站起身来,走到侧旁的石壁上,一伸手“噬”的一声,将赤玉剑抽了出来。
独孤从背上抽出玄铁重剑,对剑魔说道:“前辈请吧!”
剑魔道:“少侠小心了,你说过的,凡事只要尽了心力,才能够没有遗憾,我们约斗两次,都没有一个结果,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拼出个结果来。”
独弧道:“前辈所言极是。”
剑魔道:“我听你言语之中,有气无力,莫非是有什么心事?若果真如此,你还是没有尽到心力,我们不如改约下次吧。”
独孤听得剑魔如此说,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前辈请吧!”
独孤说完了,竟是不待剑魔发招,抢先一剑刺了过去。
可是这一剑才只刺出一半,独孤顿然心下大惊。
他一剑明明是刺向剑魔,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偏向石壁,好似石壁上有一个人在那里拉扯一般。
独孤急忙收剑退了回来,手中玄铁重剑虽是没有被那石壁夺去,脚下步法却已然乱了。
这时候,那剑魔已经挺剑攻了上来。
独孤心潮起彼,思绪烦乱,竟是“当”的一声将玄铁重剑抛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剑魔的赤玉剑已是化作一团红光,向独孤当心刺到。
眼看独孤就要丧生在剑魔的剑下,猛然问一条人影激飞而进“当”的一声,将剑魔的赤玉剑磕开了。
独孤脸上惊喜万分,脱口叫道:“香儿!”
剑魔道“小贱人,让你不要出来,你偏要出来,你当真的不怕我罚你么?”
香姑顿即跪在地上,说道“师父,你饶了他吧,把他送给我吧,这一生一世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愿望,你要我怎么我便怎么,便是为你作中作马,我也心甘情愿。”
独孤也怔住了,不知心中是喜是忧。
剑魔道:“小贱人,谁要你来求情,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他?”
香姑道:“是啊,我猜想师父定然不会杀他,因为他的剑是他抛在地上的,又不是这石壁吸过去的。”
剑魔斥道:“你走开,谁要你来这里多嘴多舌。”
那香姑看了独孤一眼,竟是不声不响地站起身来,由那侧旁小门之中走了出去。
独孤道“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剑魔道:“你一定是把她当成香姑了?”
独孤惊道“难道她不是香姑么?”可是瞬间便想了起来。
剑魔说道:“她确实不是香姑,香姑是她的姐姐。一踏上中原我便到处去打听香姑的下落,没有找到香姑,却碰到了毒姑,于是我便心生一计,把她带了回来。”
独孤听得心下暗惊。
剑魔叹息一声道:“想不到这次,仍然是我败了。”
独孤道:“这次是前辈胜了,怎么前辈却说是败了?”
剑魔道:“其实我这次跟你比的,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武功谁高谁低,而是谁能够称得上‘剑魔’二宇。”说完了转过脸去。
独孤心下疑惑,但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那楚天姬楚姑娘在什么地方”
剑魔道:“你想见她么?”
独孤道:“是,我特别想见她。
剑魔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
独孤道:“我问过她,可是她没有告诉我。”
剑魔道:“她已经告诉你了,只是你没有听懂。”
独孤更加糊涂,但他忽然想起来了,楚天姬在海中船上,同他讲过的那一番话来,可是,现在他仍然不明白楚楚天姬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及楚天姬和剑魔到底是什么关系。
剑魔道:“说实话,你对楚天姬是不是有着许多好感?”
独孤想了想,点头道:“是。”
剑魔道:“那么你还是不要见她为好。”
独孤道:“不,我还是想见她。”
自从那日海岛上一别之后,独孤时常想起楚天姬来,两个人虽然才只相处了几天,但是楚天姬的影子却留在独孤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那日楚天姬不告而别,使得独孤一直替她担忧,此时听到剑魔说能够见到楚天姬,独孤哪有不见之理。
剑魔再次郑重地问道:“你真的确实想见到楚天姬么?”
独孤仍是点了一下头,坚定地说道:“是,请前辈成全。”
但见那剑魔伸手在脸上抹了一卞,便即转过身来,独孤只惊讶得显些叫了出来。
此时剑魔的那一张面孔已不再丑陋,反倒成了一张美艳之极的面孔,只是脸上没有了血色,显得太过苍白。
这正是楚天姬的面孔。
独孤终于缓过神来,惊道:“是你!?”
楚天姬道:“是我,我就是剑魔,我一直是带着面具在江湖上行走,江湖上很少有人能看到我的真面目,你是在无意之间看到我的真面目,我也就不再瞒你了。”
一时间独孤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楚天姬道:“你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独孤摇了摇头,但旋即又点了点头。
楚天姬道:“这正是我的悲哀之处。面对一张美丽的面孔,谁都会产生感情,可是那感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就难以判断了。”
独孤道:“楚姑娘”
楚天姬道:“你不要再叫我楚姑娘了,这虽然是一种悲哀,但我却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个事实,你现在心中对我还有着许多好感,但我若告诉你,我已经五十多岁了,你还会对我有那么多好感么?”
独孤顿觉心下骇然之极,瞪目看着楚天姬。
面前的这张面孔,不但美艳之极,而且连一丝皱纹也没有,哪里象五十多岁的样子。
楚天姬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十几年前,黄裳也不相信,直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有五年之久,后来终于有一天,他相信我比他大得多了,便离我而去了。”
说到此处,楚天姬脸上满是帐然之色,叹口气继续道“你知道一切都应该顺其自然,象我这样年龄已经五十多岁了,面容却仍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便不自然了,所以注定要忍受孤单寂寞之苦。”
独孤道:“那么黄裳确实是我的父亲么?”
楚天姬道:“是,你们两个人长得象极了,但你和他却又是不一样的。我是实实在在地败给了你,但我却没有败给黄裳。”
独孤道:“前辈并没有败给我。”
楚天姬道:“你看香姑对你那份冷淡的样子,便立刻万念俱威再也没有了斗志,足见你把男女之情,看得比生命还重,那么,你便不能称作是剑魔。从此一点上说,我还是败了。须知人生在世,所为者只是一个‘情’宇,便是富甲天下,若没有情时,金银珠宝只是寒透心间之物;便是得了武功天下第一的称号,若没有了情时,也只是落得孤单寂寞。”
独孤心中一时间颇有感慨。
楚天姬继续说道:“那黄裳便是因为一份感情,几次出生入死,多次改换名头,只因为和我有这段情,他们便夫妻反目,从此不再相认。”
独孤更是惊异,问道:“你说黄裳几次改换名头?”
楚天姬道:“是啊,他们两人又要不相认,又要在江湖见面,所以只能改换名头,戴上面具,什么黄药仙啊、什么婉儿啊、隐身菩萨啊,花样翻新。”
独孤道:“是不是他们两人只为了不和对方见面,便连我也不认了?”
楚天姬道:“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们若真的与你见面而不相认,那也只是为了一个情宇。”
独孤道:“两人连面也不能见,却还能有什么情?”
楚天姬道:“愈是不相见时,情便愈深,人间之事,就是这么怪法,要我说时,我也讲不出道理,什么时候事情落到了你的头上,你也便知道了。”
独孤心里更加乱了,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默默地弯腰,将玄铁重剑拾了,转身向洞外走去。
楚天姬叹息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独孤听到楚天姬叹息,立即想起一事,回头问道:“那么前辈与笑魔比武到底是因为什么?”
楚天姬道:“他要是赢了我,我便嫁给他。”说完凄然笑了。
独孤便此转身离去。
从此江湖上便多了一个独孤大侠。
他性格孤傲,武功已练到登峰造极之境,达到了天下没有敌手,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是孤单寂寞之极。
最后,他将全部的情怀都寄托于武功剑术之上,希望天下有谁能打败他,好让他继续精研剑术,有寄怀之事。
但他终竟但求一败而不可得。
于是,他便隐居到襄阳城外的一个无名峡谷之中,与雕为伍。
二十年后,在独孤隐居的无名峡谷之外,有一个年轻的道姑来此结庙而居。
这个年轻的道姑容貌美艳之极,身上透着香气。
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可是,她在那无名谷外住了十年之久,却仍然是那么年轻美丽。
因此,她到底有多大年纪,便成了一个江湖上的千古之谜。
这个道姑特别喜欢兰草,因此,她在山坡上种了许多兰草。
每到春天来临,庭前庙后,一派鲜花盎然景象,谷内谷外,香气浓郁,可传数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