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见了屠门英这种神态,心中尽皆一惊。
因为适才公冶红献,赤玉马的时候,屠门英也没有这般地向她鞠上一躬。
那么看来这个被称作香姑娘的人,所献上的贺礼,只怕比公冶红的赤玉马还要贵重一些。
屠门英向香姑鞠了一躬之后,马上把那蓝玉盒盖上了,却听得群豪有人说道:“屠帮主何不把香姑娘的礼品让我们看上一眼”
众人之中,倒有大半以上随声附和。
屠门英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捧玉盒竟是僵在那里。
香姑道:“屠帮主,是不是公冶姑娘是帮主你便把她的礼品,拿来向众人展示,而小女子人微言轻,送你的礼品你便私藏之,便是有人要看时,也不能够了?”
群豪听香姑如此一说,更为活跃。
屠门英一时拿不定主意,求救似地回头看了完颜伤一眼。
完颜伤微笑着向他点了一下头,道:“义儿,既是众位英雄要看,便拿出来,又没有人要偷你的、抢你的,再说,众位英雄都是贵客,岂有不遂众位英雄之愿之理?”
屠门英只好把玉盒再次打开,向众人展示一圈。
众人顿即变得哑口无言。
原来玉盒之中,并非放着价值连城的宝物,而只是放着一枚心形的玉坠,那玉坠色蓝、半透明,虽然也可以说是一件宝物,但比之适才公冶红所送的赤玉马,却可以说是相差得远了。
内中有知道底细的人,小声说道:“这蓝玉坠,也是一件能避百毒的宝物,但明明是黄河帮的东西,却如何到了这位姑娘的手里?”
屠门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只作不知,伸手将那玉盒盖上了。
却听得一人说道:“英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物事?”
众人听得说话之人又是一个女子,齐都一惊,回头看时,却见一个女子身穿艳服,浓妆丽色,站在厅中,正是新娘子荣萍。
众人只顾看那玉盒中的物事,却不知她是何时进来的,此时见了她,立时欢声雷动,有向她贺喜的,亦有向她调笑、敬酒的。
这荣萍是屠门英的浑家,又是老帮主荣夷公的女儿,算得是个江湖人物,因此众位群豪竟是不避男女之嫌,见她来了,大声吵嚷,纷纷要她吃酒。
但荣萍对众人的吵嚷之声只作不闻,径自走到屠门英的面前,问道:“英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屠门英道:“是客人送来的礼物,你怎么也跑到大厅上来了?”言语之中竟是颇为不快。
荣萍顿即觉得甚是委屈,眼泪汪汪半晌说不出话来。
香姑走过来,把手抚在荣萍的肩上,对屠门英道:“屠帮主,今日是你们夫妇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嫂夫人说话?”
荣萍立时泪水就流了下来,情不自禁地靠在了香姑的身上。
香姑道:“嫂夫人不要生气,男人们就是这个样子,当着众人之面,指东喝西,为的就是要那点面子,在没有人的时候,他就该对你软语相求了。”
这下不但荣萍心里甚是受用,屠门英也是心下一宽。
不料却听得香姑继续说道:“嫂夫人,这蓝玉坠你认识是不是?”
荣萍抹了把泪水,点头道:“是啊,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却瞒着我,说是客人送来的礼物。”
香姑道:“你说这蓝玉坠不是客人送来的礼物?”
众人尽皆诧异,不明白香姑问荣萍到底是何用意,却听得屠门英道:“萍儿,你快到后边去吧!”
荣萍同香姑正自说得亲近,听了屠门英如此说,嘴一撇道:“我偏不,我要同这位姑娘说话。”
香姑道:“是啊,我们两个说话与他们男人没有干系,你说那蓝玉坠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萍道:“那蓝玉坠是我们黄河帮的宝物.是我爹爹送给我的,我送给了他,却让他给弄丢了,不知今日被哪个客人给送了回来,他却在那里骗我。”
荣萍的话清脆之极,众人尽皆听在耳中,顿觉心下大奇。
屠门英道:“你再不回去,我可要生气了。”脸上神色竞自颇为焦急。
荣萍见了屠门英的神色,有些犹豫,却听得香姑继续说道:“这蓝玉坠是我带来的,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从哪里得到的?”
荣萍道:“是啊,我想知道。”
香姑道:“那么你先告诉我,那蓝玉坠当真是你家的么?你真的看仔细了么?”
荣萍道:“当然是我家的,我自小戴在身上的东西,怎么会认错?”
屠门英喝道:“回去!”脸色已是涨得通红、香姑道:“屠帮主这么急着逼嫂夫人回去,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屠门英道:“香姑娘待屠某人如何,屠某人自会牢记在心,今日香姑娘大思,他日屠某人必报,但今日乃众位英雄在此聚会,还请香姑娘不要当此众多英雄之面,拉些琐碎家常,惹得众位英雄笑话。”
香姑道:“屠帮主报恩的方式,小女子早已领教过了。”说完转过脸来,仍是向着荣萍柔声说道:“我告诉你,这蓝玉坠是我从一个女子手中拿到的。”
荣萍闻言大惊,道:“一个女子?她是谁?”
香姑尚自没有说话,屠门英已是一掌拍了过来。
但是,他的那一掌才只打到中途,便被公羊兄弟四掌齐出,化解开了。
公羊博道:“这小子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只怕要尿到裤子里。”
公羊渊道:“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却栽在别人头上,自然伯他老婆知道,便是尿到裤子里,那也没法儿。”
这里公羊兄弟挡住了屠门英的偷袭,香姑却将声音提得高些,对荣萍道:“你想知道那女子是谁么?我告诉你,那女子便是我的好友梅香君,她是被奸杀的,她死的时候,手中紧紧撰着这枚蓝玉坠。”
这段话香姑不急不徐地说出来,清晰之极地送到群豪耳中,群豪听罢,脸上尽皆惊得变了颜色。
荣萍也惊得呆住了,但她好似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香姑,半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香姑道:“嫂夫人,你的蓝玉坠丢了有多长时间了?”
荣萍一谔,呐呐地说道:“有半年多了。”
香姑道:“我的好友梅香君,正是在半年之前被人奸杀的。”
荣萍大叫一声,晕了过去,仰面便倒,但却被香姑扶住了。
屠门英脸色苍白之极,颤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却不料你竟是这般的来陷害于我。”说完手一挥道:“将这妖女拿下了!”
立即有十几名黄河帮众扑向前来,但被公羊兄弟挡住了。
那些黄河帮众适才见了公羊兄弟的手段,对他甚是忌惮,竟是不敢上前。
香姑道:“你们两个退开了,让他们过来拿我好了。”
公羊兄第依言退开。
屠门英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
那些黄河帮众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欲要擒拿香姑。
猛听得群豪之中,有人仰天大笑。
那些黄河帮众神色一惊,便即站住不动了。
但见群豪之中站起一人,手持巨大的折扇,正是铁掌帮的帮主上官剑南。
众人齐把目光投注到上官剑南身上。
上官剑南道“在下不才,虽是没有本事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但也不愿与禽兽为伍!”言罢,踢翻座椅,扬长而去。
一时间但听得椅凳僻僻啪啪,群豪之中竟是走了有二十余人。
但是仍有大部分的人,神情木然地在那里端坐,更有几人竟然为黄河帮呼喝助威。
巨斧帮的帮主公孙立道:“这小妖女来历不明,显然是受了哪个仇家的指使。”
长枪会的大龙头青也道:“今日是屠帮主的大喜的日子,这小妖女竟然来此胡闹,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公孙立接道:“我辈人众,被屠帮主奉为贵宾,屠帮主大喜的日子,不便与人动手,我们却不能眼看着屠帮主受人欺负。”说着,竟是离凳起身走向前来。
群豪之中,竟然有大半跟着起哄响应,立时又有几十名江湖汉子走向前来,将香姑围在中间。
香姑见了此等情形,顿即想到了在东海之滨剑魔所说出的一番话来。
她神色忧伤,万念惧灰,竟是闭了眼睛,存了一死之心,缓声说道:“公羊兄弟,你们走吧。”
那公羊兄弟,一直对小师妹唯命是从,此时听了香姑的话,却是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公孙立和青也哪肯错过如此良机,双掌一错,一齐攻了上来。
看看他们两人的手掌,就要抓到香姑的肩上。
猛然听得一声长啸,破空之声劲疾响起。
公孙立和青也双双惨嚎,其声骇人已极。
众人看时,尽皆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透不过气来。
但见公孙立和青也四只手臂上,不知给插进了多少只筷子,那筷子透臂而出,把他们两人的四条手臂弄得如同刺猖一般。
香姑睁目看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
众人惊骇之间,群豪之中已是站起一个青袍老人来。
那老人虽然是须眉尽白,腰板却极是硬朗,一面仰天哈哈笑着,一面走上前来。
香姑知道是这个老人出手救了自己,正欲出言相谢,却听得那老人笑声之中,好似隐藏着极大的悲愤,禁不住怔住了。
老人笑着笑着,竟然变得有如嚎哭一般。
他一直走到香姑跟前,伸手一抹,竟然把脸上的眉毛胡子全都抹了下来。
这一下众人皆惊。
香姑一惊之下,竟是流了满脸的泪水,颤声说道:“孤儿,怎么会是你呢?”
此人正是独孤。
他亦是满眶的泪水,对香姑说道:“香儿,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让你受这些无耻之徒欺负。”
香姑道:“你早就在这里了?”
独孤道:“是的,一切我全都听到了,一切我全都看见了。”
公冶红的一张脸已是涨得通红。
自从香姑出现,她一直紧紧盯着门外,但是没有想到她急欲一见的人,却早就坐在座中,此时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独孤,再也不肯离开。
独孤抬头之间,正与公冶红的目光相遇,轻声言道:“多谢公冶姑娘,为在下找马。”
公冶红仍是盯着他看着,好似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这时群豪已缓过神来,他们手中没有带兵刃,呼喝叫喊的又是赤手向独孤攻了过去。
独孤将身上的青袍脱了下来,里面穿的仍然是一身白衣;青袍挥处,立有六七名江湖汉子,被独孤的内力击得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再也不哼一声。
香姑道:“孤儿,你饶了他们吧。”
独孤道:“好,那我就饶了他们,他们能饶得,他们的罪魁祸首却不能饶得。”说完了。抬头向屠门英看了过去。
屠门英哈哈大笑,高声说道:“想不到独孤大侠,也来给在下捧场,请怨在下不知之罪。”
那些江湖汉子,见了独孤这等声势,哪里还敢插手,都灰不溜丢地各自退回座位上去了。
独孤道:“屠帮主,我既是来给你贸喜,就不能不带来礼物。”言罢,仰首发出长长的啸声,群豪被独孤的啸声震得耳鸣眼花,顿时之间,厅上大乱。
但是,马上他们又安静下来。
因为独孤已经停止了啸声。
众人正自疑惑,但听得马嘶之声阵阵传来,紧接着马蹄声渐渐地近了。
猛听得“哗”地一声响,一匹白马竟是撕下门帘,冲进大厅之中。
黄河帮的弟子猝不及防,竟是给那白马撞翻了两人。
白马直冲到独孤的面前,在他身上埃挨蹭蹭,神态亲热之极。
独孤从白马背上,拿下一个红布包,双手捧着,走到屠门英的面前,放在了屠门英面前的案上。
独孤道:“在下的礼物,虽然比不得公冶姑娘的赤玉马和香姑娘的蓝玉坠那么贵重,但却正是屠帮主眼下所最为需要的。”
屠门英心中疑惑,却早有黄河帮的弟子不知趣地上前将那红包打开,把内中的一个红色物事拿了过来,双手捧到屠门英的面前,让他过目。
屠门英一看那红色物事,立刻脸色大变,反手“啪”的一声,打了那名黄河帮弟子一记耳光。
那名黄河帮的弟子被屠门英一掌打得蒙了,神情怔怔地,不知为什么会挨打,待他低头看手中所捧着的物事,立刻大叫一声,把手松了。
那物事立刻跌在地上。
群豪此时也已看清,那跌在地上的红色物事,竟然是一只精巧的红色棺木。
立时之间,人人脸上变色。
须知,喜事送棺木,可算得江湖大忌。
此举定然会结下永远也解不开的死仇。便是与仇家有着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也很少有人这么做。
独孤孤身一人,居然给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派的黄河帮送此“礼物”那不是自取灭亡么!
独孤道:“这可是屠帮主的不是了,便是在下的礼物,值得不了几两银子,那毕竟是在下辛辛苦苦送来的,怎么可以就这么摔在地上?”
屠门英摇头苦笑道:“你我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何故出此下策?”
独孤又是仰天大笑,笑毕言道:“你作恶多端,残害良家妇女,简直禽兽不如,却每在作案的现场,留下我的名字,陷害于我,你我之间,除了仇恨,还能有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屠门英听了独孤的话,脸色变得苍白之极,没有丝毫血色,他看也不看独孤,竟是把眼睛盯到公冶红的身上,凄然说道:“怪只怪独孤大侠,与在下定好了约会,却不能前来赴约,反倒让公冶姑娘替你前来。”
独孤至此,方始明白,他与屠门英的那次约会,是公冶红穿了他的衣衫,女扮男装,代他去了。
想到那时公冶红对自己深情款款,独孤禁不住抬头向她看了一眼。
公冶红此时也正在眼睛一眨不眨地向他看着。
独孤转头冷声说道:“光是这一件事,你已经罪不容诛,那另外两件事,却更是让江湖中的人,人人切齿,个个痛恨。”
屠门英阴寒着脸道:“在下不知,独孤大侠所说的那两件事,到底是什么事f”
独孤道:“那第一件事,便是认贼作父,助封为虐;那第二件事,便是你为了灭口,为了谋夺帮主之位,竟然残害了黄河帮的老帮主荣夷公。”
荣萍已经清醒过来了,一直坐在地上,痴呆地看着,听了独孤此言,又是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那些黄河帮的弟子更是脸上变色。
江湖群豪亦耸然动容。
屠门英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抬头指着独孤道:“独孤,独孤,你我之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结下了仇恨,却何来这么陷害于我?”
独孤凄然笑道:“在下之言,句句为实,你认为在下陷害也罢,胡言乱语也罢,在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取尔性命,让你这样的败类,在江湖多活一天,江湖上的良善之人,便多一分凶险,而那些九泉之下的冤魂,便不能早一天投胎转世。”
独孤看了一眼完额伤,继续说道:“我所遗憾的是,我今天少带了一份礼品,我不知大金国的第一高手也在这里。”
屠门英满脸死灰,但听了独孤最后一句话,好似遇到了救星一般,回头看了完颜伤一眼。
完颜伤正自含笑看着,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屠门英胆气一壮,向独孤说道:“半年之前,你我之间的一场约会,到今天方始才能实现,虽然晚了点,但能够和银鱼漂的漂主一决胜败,也仍然是一件使人兴奋的事情。”
独孤道:“屠帮主错了,银鱼漂的镰主虽然也在这大厅之中,但却不是我。”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尽皆惊讶之极地眼大了眼睛。
须知银鱼漂在江湖上太过响亮骇人,众人皆知银鱼漂在江湖上号称暗器之王,没有人能够躲得开,就连号称江湖第一高手的黄裳,也伤在银鱼漂之下,其威力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众人万万没有料到,这银鱼漂的真正主人,今日竟然也来到了黄河帮的大厅之上。
可是众人搜寻了半天,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如坠五里雾中,不知那银鱼漂的正主人到底是谁?
屠门英也在大厅上搜寻,却听得独孤说道:“屠帮主心里明白,却故意在那里装模作样,让人看了恶心。”
屠门英谔然道:“独孤大侠说的,在下不明白。”
独孤道:“你义父到底有多少本事,难道你当真不明白么?”
此言一出,不但厅上群豪吃惊,完颜伤和屠门英亦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完颜伤道:“看来独孤大侠,今天不但想要杀我义儿,却是连我也想杀的了?”
独孤点头道:“是的。”
厅上群豪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会向大金国的第一高手完颜伤挑战,而且是在黄河帮的总舵之中。
完颜伤道:“但我不知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独孤高声说道:“我要杀你的理由有三:其一,你欺骗了我,也欺骗了我的母亲,处心积虑,可恶之极;其二,你意图残灭中原武林,挑拨中原武林人士互相残杀,许多中原武林高手,丧生在你的手下,你的双手之上已经染满了鲜血;其三,你这人行为卑鄙,表面上,一派儒雅风度,暗地里阴险奸诈,与人动手,从来不能光明正大,多是暗施偷袭,你多活一天,中原武林便多一天腥风血雨。”
完颜伤道:“独孤大侠所说的话,令我好生糊涂,我与独孤大侠,才只见了两面,自问并没有什么地方,欺骗了大侠。”
独孤凄然笑了,说道:“完颜伤没有欺骗我,皇甫雷却欺骗了我。”
完颜伤道:“皇甫雷欺骗你,你却何以把帐算在我完颜伤的身上?”
独孤道:“完颜伤就是皇甫雷,皇甫雷就是完颜伤。”
完颜伤听罢,忽而仰天大笑起来,笑毕对那些黄河帮的弟子道:“守住厅门,厅上之人不得放走一个。”
黄河帮的弟子竟然对完颜伤唯命是从,立即有几人飞快地跑了出去,片刻之间,大厅上又拥进了二十余人,有些是黄河帮的弟子,有些却是金国武士打扮。
厅上群豪个个胆战心惊,知道今日遇到了麻烦,都在暗暗苦思脱身之策。
完颜伤见金国武士和黄河帮的高手已经守住了厅门,大厅之上已经固若金汤,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走脱出去,好整以暇地向前蹬了两步,对独孤说道:“不错,我就是皇甫雷,我也是完颜伤,但我不知道,我到底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独孤平静地说道“你并没有露什么马脚。”
完颜伤道:“我既没有露什么马脚,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独孤仍是平静的道:“我也是一直是在猜测,只是适才才得到了证实。”
完颜伤闻听此言,脸上顿现懊悔之色,但旋即他又微微笑了,对独孤道:“便是猜测,也得有些猜测的证据吧?”
独孤道“江湖上谁也没有看到过银鱼漂漂主的面目,便是前辈教我发射银鱼漂时,也没有让我看清面目,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一直是一个谜。一个月之前,在东海之滨,明教与丐帮伙并,互相残杀,死了千余人众,致使元气大伤,这一个月之间,再也没有音信,那全是由皇甫雷一手造成的,当时皇甫雷既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个人得利,而只是想让江湖人物互相残杀,我便开始怀疑皇甫雷到底是不是中原武林人物。”
完颜伤道:“于是你就猜到了那皇甫雷是我?”
独孤道:“我并没有马上猜道是你,我到今日才猜到是你的。”
完颜伤奇怪地道:“今日?可是今日我什么也没有干?”
独孤道:“也并不能说今日你什么也没有干。”
完颜伤道“我干了什么?”
独孤道:“号称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对你唯命是从,难道还能说你什么也没有干么?”
完颜伤点了点头。
独孤道:“当我猜到了那皇甫雷不是中原武林人物,便仔细回想;除了中原武林人物之外,武功能达到如此高境界的,还有谁。于是我便想到了大金国的第一高手,眼下能够达到皇甫雷和完颜伤这般武功境界的,屈指可数,因此上判断起来就比较容易了,再说,大金国的第一高手是使剑的,却从来没有听说大金国第一高手使用什么暗器;而皇甫雷所使用的暗器,既然被称作为暗器之王,江湖上却从来没有听说,这暗器之王还会使用别般兵刃,这未免有点不太合乎情理,只有一种可能,才能使这两件事合乎情理,那就是这大金国的第一高手和那银鱼漂的漂主本来是一个人,却故意掩入耳目,偏要扮作两个人。”
完颜伤听罢,哈哈笑了,道:“独孤大侠当真是聪明过人,不愧为黄裳的后人,但自古有言‘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不但自己就要死了,还拖累了这许多江湖同道。”言罢,向厅上群豪扫了一眼。
厅上群豪,此时个个心中发毛,倒有大部分暗中怪那独孤多事,竞自拖累了自己。
亦有一部人知道今天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纷纷把那桌椅板凳摔碎,将桌腿凳腿之类的,抄在手中。
独孤向香姑、公冶红以及鸣风四香看了一眼,从白马背上将玄铁重剑抽出来。
香姑道:“孤儿,你要小心。”
独孤点点头。
屠门英正自回头看完颜伤,却听得完颜伤道:“英儿,不用伯他,有义父在此,你尽可放心。”
屠门英服气一壮,接过一名黄河帮弟子递来的长剑,缓步走了上来。
独孤道:“屠帮主,请吧!”
屠门英笑道:“独孤大侠对在下既是非常了解,那就该知道在下的规矩。”
独孤顿时想起来,屠门英的拿手绝技,是防守反攻,剑中夹掌。
他点了点头,说道:“小心了。”便击剑刺了出去。
众人看那独孤手中的玄铁重剑,黑缴缴的显是极为沉重,又不见得如何锋利,可是,独孤这一剑刺出时,却发出“痴痴”的响声。
那屠门英也不敢硬接,急忙向旁闪开了,又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反击。
紧接着独孤又是一剑刺了出去。
屠门英又是向后退去。
屠门英一连退了三步,也没有还上一招,他最为拿手的得意绝学防守反攻,竟然在独孤重剑逼迫之下,半点也施展不出来。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