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成一团,忍了又忍才尽量维持住平静,但一出口,那无助又脆弱的语气却差点让易真装出的强硬功亏一篑。“姐,我没病。”“小辙,我的意思不是”“我没病”易辙喃喃重复着。
“我没病!”易真听出他声音不对,仓皇抬头“小辙”易辙眼里满是血丝,像是受伤的小兽在拼死维持最后的体面“姐,是不是我昨晚弄疼你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想抓易真的手,却又在半路强行止住了动作,逼迫自己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像是怕吓到她一样“还是你不想给我吃奶了。你说,我会听你话的。”易真攥着衣摆的手用力到泛白。
她惊惶不定了一天一夜,脑子里一团乱麻,自从发现易辙“生病”以后,每一件措手不及的事情都逼得她要发疯。到最后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了。只能遵循本能做出判断,而这个决定注定会伤易辙的心。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这样,我们是亲姐弟,小辙。”易辙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才颓然开口“好,我知道了。”姐弟俩又睡回了两个被筒。易辙本想重新打地铺,易真叫住他,小声说:“地上凉,就睡床上吧。”
少年顿了顿,一语不发地把被子抱了起来,易真看着他低落的表情,数次欲言又止。今天上午她请了一个小时假,回来把整张床都清理了一遍。
床单被套都换了新的,被淫水打湿的床褥也简单洗了一下架在窗台上晒过了。现在躺在上面干燥又温暖,周身满是阳光的气息。
但易真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姐弟俩中间隔着能平躺一个人的距离,各自占据一边床沿,气氛僵冷。易辙翻身了好几次,一直没有睡着。易真就这么陪他睁着眼睛,天擦亮的时候才实在扛不住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两人也没有交流,临出门前,易辙说:“今天我会去申请住校,应该走个流程就行了。中午我回来收拾行李。”他全程背对着屋里,说完就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易真沉默地坐了很久,直到上班快要迟到。
她才匆忙收拾了一下出门。晚上是正常时间下班的,没有了要躲避的人,自然也没了晚归的理由,她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屋子里少了点什么东西,一直放在角落里积灰的行李箱不见了。书桌上干干净净,往常一摞摞的书籍资料都没有了。
还有易辙散落在各处的小物件,这些平时觉得不占地方的东西,一旦不见了。却显得整个家都空荡荡的。易真怔怔地围着家里转了一圈,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沉得她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她又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一再拜托对方,易辙只要不舒服了就立马通知她,她会尽快赶过去。班主任从高一就带着易辙的班了。高二分科之后也幸运地没分开。
他把易辙当自己半个儿子,也很心疼这对相依为命的姐弟,不管易真说什么都温声应好,易真说了十几分钟,才不好意思地道歉挂了电话。
易辙到高二还是住着校的,高二下学期不知道为什么非闹着要回家住,他很少这么强硬地决定一件事情,易真很顺着他,第二天就让他搬回家了。
分科以后班级的学生就不会变动,宿舍自然也一样,班主任只说不出意外他的床位会一直空着的,随时可以再回去住。
易真对他能不能适应宿舍生活不担心,唯一怕的就是易辙会头晕。班主任的保证让她安心了许多,学校那么多人,易辙肯定也不会落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