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秦钺下首的黄蕴章劝秦钺道:“三郎,叔叔本以为白土坡上的那些地就是一些无主的荒地,你想把那些地利用起来也是好事。可现在出了这种事,叔叔想劝你一句,要不然就算了吧!以你现在的能力,去哪里建造酿酒作坊都不难,实在不行,叔叔还可以在黄家村附近帮你找块合适的地建造酿酒作坊,你又何必非得在焦家村这里建呢?”
现在的黄蕴章在黄家村一带很有威望,帮秦钺找块建造酿酒作坊的土地并不难。
秦钺道:“黄叔叔,您认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三郎还有别的选择吗?焦家村这里不但有三郎的农庄、土地和窑厂,而且圣上已经说了,最近还要在这里调配一些土地作为我家里的永业田,这里已经成了三郎未来的根基,如果三郎选择了退让,无异于滋长了本地那些乡绅的气焰,我将来还怎么在这里立足?”
秦钺顿了顿,接着道:“黄叔叔,我知道您在担心没什么。不过您也不用过于担心,咱们爷俩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您也应该了解我秦三郎是什么人,我可不是那种不知轻重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的人。”
秦钺说完,又对手下兄弟们道:“在座的各位兄弟也都把心放在肚子里,本东家既然敢来这里圈地,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不但要让那些乡绅把白土坡上所有的土地免费让给本东家,还要让他们把白土坡周围的土地,包括他们自家的祖产,全部出让给我。”
黄蕴章看看秦钺,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以黄蕴章对秦钺的了解,他知道秦钺并不是个行事鲁莽的少年。
吃过中饭,秦钺看了一眼桌子旁的刻漏,见时辰已经过了午时正中——也就是中午十二点多一点,便带着他手下的三十几名兄弟,还有农庄的十几名佃农,以及春柳和夏荷两名丫鬟,一共五十多人,带上圈地用的木桩、榔头、斧头、丈量土地的杆尺等器物,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步行的步行,浩浩荡荡地杀向了白土坡。
来到白土坡上,众人看到,此时白土坡上那些茅草棚前已经聚集了大批来自附近村庄的乡民,很多乡民手里都拿着铁锹、镐头、锄头、?头、叉子、木锨、杆棒等农具,黑压压的一大片,看上去足有上千人。
人群里还有很多老人、妇女和孩子,估计都是从附近村子里赶来看热闹的。
尤其是在通往窑厂的小路旁,站着一些流里流气的乡下少年,有的手里拿着刀叉,有的抱着膀子,有的嘴里嚼着草棍儿,一个个吊斜着眼睛看着从他们面前经过的秦钺他们,全都是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吊到不行的样子。
秦钺当然明白,这些家伙之所以看上去如此狂拽酷炫吊炸天,无非是从众心理在作怪,以为人多势众就可以为所欲为,要是换成一个人出门在外,估计肯定得夹着尾巴做人。
秦钺的窑厂上有四口窑,窑厂占地面积很大,除了四口依地势开挖在山坡上的窑洞,窑厂东侧还有一个大院,既是制作陶瓷胚胎的作坊,也是供窑工们居住的宿舍。
登上白土坡后,秦钺并没有带着大家直接去白土坡四周打桩圈地,而是带着大家先来到了窑洞前面一块平坦的开阔地上。王伯和陶师傅闻讯,也带着窑厂里的十几名窑工从大院里出来和大家会合到了一起。
秦钺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即便算上窑厂的窑工,他们这一方也只不过才六十几个人,而对方一下子就来了上千人,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为了稳妥起见,他觉得还是让大家待在自家的地盘上安全一些。
窑厂所在的地方地势很高,秦钺背着一只手站在窑洞前,居高临下看了看分散在白土坡上的那些乡民,然后笑着对王伯道:“王伯,你带着韩三郎等人,去窑厂作坊大院里搬两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出来,顺便把笔墨纸砚拿来,另外再给本东家沏壶茶来。”
王伯答应一声,带着韩三郎和几名窑工,去不多时便把桌子和椅子搬了来。
待韩三郎和窑工们把笔墨纸砚、茶壶、茶盏摆好,秦钺让春柳和夏荷站到自己身后,又让崔八郎、潘大虎、李嗣业、常安、曹越、武定、彭彪等兄弟手持横刀立于两侧,然后一撩锦衣袍服下摆,稳稳地坐到了椅子上。
春柳上前给秦钺斟茶,秦钺翘起二郎腿,端起茶盏开始气定神闲地喝起茶来。
看着秦钺坐在那里悠闲自得地喝茶,也不急着让人去打桩圈地,山坡上的那些手持农具的乡民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就连秦钺手下的那些兄弟们也是一头雾水,根本猜不到秦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看着山坡上黑压压的乡民,而秦钺这边只有几十个人,站在秦钺身旁的潘大虎那张胖脸上吓得汗都下来了,悄悄地地对秦钺道:“少东家,对方来的人可不少啊!”
潘大虎以前虽然是长安城西市上的泼皮无赖头子,但手下最多时也只有二三十个兄弟,平时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欺负一些商户和老百姓还行,他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秦钺看了看潘大虎,笑道:“大虎,怎么,你是不是有些害怕了?”
潘大虎故作镇定道:“不怕,有少东家在,大虎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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