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是有目共睹,水师能有今日面貌,你劳苦功高。此战胜利之后,我必然为你向天皇陛下请功!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知道你藤原忠平的名字!”
藤原忠平无声的笑了起来,“兄长,你知道吗,现在我就担心一件事。”
“哦?是什么?”
“我担心志雄太过勇猛,将唐军打得太狠,要是唐军抵挡不住他的猛攻,被志雄率部击退,那我们的诱敌计划就落空了!”
这话说得有趣,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发生大笑。笑声洪亮有力,仿佛手握神兵,面前就是金山银山,意气风发得紧。
就在这时,两军靠近,岭南水师的“连城”中,射出了光华璀璨的法器弩矢,当头笼罩了藤原志雄部曲的前阵。
藤原时平与藤原忠平盯着战场仔细观察,瞳孔缩小,脸上快意放肆的笑容渐渐僵硬;随着箭雨落入倭国水师战船群中,他们的笑容不约而同的徐徐消失。
当岭南水师重创藤原志雄所部修士,牛入鸡群一般,将倭国水师战船冲得不断侧翻、倾倒,如惊弓之鸟四处逃散,将士们成群结队落水,败局已定时,藤原时平两兄弟脸上的表情再度长久定格。
这回不是快意大笑,也不是意气风发,而是惊骇惶恐。
“这……怎么会这样?!唐军,唐军中怎么会有这么多强力法器弓弩?!”藤原忠平看看战场,又看看藤原时平,很希望对方给自己一巴掌,将自己从噩梦中拍醒。
可他发现藤原时平看他的眼神,跟自己一模一样,看来对方也想要被他拍醒。
刚刚他们还在说,害怕藤原志雄的五百多艘战船,将唐军打得太狠,可现在,三百多艘唐军战舰,照面就摧毁了藤原志雄所部的战力,落差如此之大,讽刺意味浓得无法直视。
藤原忠平很想跳进海里把自己埋起来,实在是无脸见人。
两人没有时间多愁善感,在岭南水师先锋击溃藤原志雄所部时,后阵主力分作两部分,已经从侧翼绕过舟船残骸密布的狼藉战场,战船划开一道道巨大的海波,快速冲了过来。
后阵变前阵,前阵在破敌之后跟上来变成后阵,这一场交锋过后,整支岭南水师依然会阵型齐整,战力完备。也就是说,藤原志雄的五百多艘战船,莫说没有给岭南水师造成多大麻烦,连他们的进攻阵型都没能阻挡!
此刻,藤原忠平与藤原时平,再看唐军乘风破浪的样子,心底再也没了之前那种信心,只觉得对方威势非凡,仿若仙兵天降,震撼人心!
藤原志雄所部已经溃败,原本还有些船舰能够逃回,可从两翼迂回杀出来的岭南水师,在驶向自己位置的过程中,被那些毫无阵型逃窜的倭国船舰挡住了路,于是岭南水师中又攒射出泼天箭雨,从两边兜头笼罩了那些战船。
一些大修士更是直接出手,短短时间内,就将这些挡道的倭国战船毁掉,也将上面的将士或击杀,或逼入海中。
而后,岭南水师整齐的战舰队伍开过,无视了那些在己方船只下哀嚎的倭国战士,成功汇聚在一起,形成新的进攻阵型,继续向前。
至此,藤原忠平所谓的诱敌计划,已经宣告全面失败,唐军没有被藤原志雄引着去红泥湾,看前进的方向,分明是打算直接杀向他们的水寨,这让藤原忠平急得冷汗直冒。
“忠平,现在怎么办?战船都在红泥湾设伏,水寨里没多少防御力量,一旦唐军攻破水寨,夺去了我们的粮秣辎重,咱们的水师就会成为无根浮萍!大些的战船也就罢了,小型战场上,可没有可供他们横渡海峡的物资!”
藤原时平同样大急,他是左大臣,掌握很大的倭国权柄,却是水师将领,对海战知道一些,但并不是十分精通,此刻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藤原忠平身上,渴盼对方能够力挽狂澜,拯救倭国水师于危急之中。
他现在很慌。
他亲眼看到了唐军战力之强,大出先前预料。
更加明白此战若败,国家本土就会遭受威胁!
藤原家族不能经受这样的失败,否则必然会被醍醐与朝臣诘难,处境不利,数十年积累下来可以掌控朝堂,左右国家大局的势力,就会遭受重大打击!
作为这一代藤原家族的领头人,藤原时平不想背负骂名,被族人后代唾弃!
藤原忠平稳住情绪,冷静思考,心念急转,权衡利弊,寻找应对之策,很快就有了办法,“事到如今,诱敌计划施行不了了,在红泥湾设伏的战船,必须马上调回。好在唐军距离水寨还有不少距离,我们的战船就算不能全部立即回援,也能很快调集相当的战力。
“唐军之强,在于法器弓弩众多,若是摆开阵势,我们难以抵挡,将士们会死伤惨重,但若是依仗水寨,将战船有序组织起来,层层设防,减少被弓弩覆盖的范围,就能有效降低损失。
“法器弩矢,必然昂贵,我就不信,唐军中这些弩矢用不完!只要稳住阵脚,我们早晚能够耗尽他们的法器弩矢,这样战局就会恢复到正常局面。兄长,唐军中大修士也很多,必要时候,还请兄长出手!”
藤原时平听得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会坐镇中枢,不让唐军大修士逞威!我这回虽然是来观战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也是带来了不少家族大修士的!”
藤原忠平恢复了信心,咬牙道:“我就不信,唐军战船还能用‘血肉之躯’,直接冲断我们的船舰,冲进我们的水寨!只要他们不能这样冲,我们的防线就能稳得住!”
“他们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