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唐军船舰压过来了,我们根本抵挡不住,请将军速速撤离!”
藤原志雄听到副手的这句话,本就如死灰的脸,蒙上了一层更加晦暗的阴影。
他们是出来诱敌的,可唐军攻势太猛,兀一接战,就用法器强弓劲弩压得他的部曲抬不起头,死伤惨重,而后更是直接突入船舰阵中,一往无前,杀得他的将士阵脚大乱,各部虽然奋力抵抗,但收效甚微。
对方整个攻击态势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己方五百多艘战船眨眼损失近半,几乎没有还手余地。
“走不了了……”藤原志雄对着血火战场失神呢喃。
藤原家族规严厉,藤原忠平治军更是赏罚分明,藤原志雄深知自己一旦完不成任务,还赔进去了大半将士,一定会被军法处置,脑袋搬家。不仅如此,作为败军之将,他的家人也会因此蒙羞,在藤原家族中地位大降,生活艰难。
“你们退,本将断后!”藤原志雄越想越觉得恐惧,额头、脖颈青筋逐渐突出,最后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咬着牙下定决心。
只要能够完成诱敌的任务,就算自己的部曲损失惨重,但有自己战死沙场,藤原忠平一定会看在自己为家族尽忠的份上,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说不定还会给自己追加荣誉。
那样的话,自己的家人就不用屈辱的活着,自己的儿子也会得到家族很好的培养,拥有不错的前途与未来。
抱定必死之至的藤原志雄,不顾副手苦苦相劝,一把将他推开,嘶吼了一声,让他带着后阵能够撤出战场的船舰,迅速向红泥湾撤离,自己就招呼了亲卫,将座下艨艟战船全速向前推进!
艨艟在混乱不堪的战场中逆势而进,直奔唐军旗舰。
周围战船上的倭国将士,看到藤原志雄的艨艟埋头前冲,速度快得出奇,明显是打算一去不复返了,尤其是看到站在船首的藤原志雄伟岸的身影,感受到对方奋不顾身的豪情意气,很多人禁不住心头一振。
“将军冲上去了!”
“将军这是要放手一搏,不惜一死?!”
“将军都不要命了,我们还怕什么,大家伙一起拼了!”
“报效天皇陛下!”
“为了天照大神!”
“等等……你们快看,将军从船首飞出去了,他带着自己的亲卫,英勇的杀向了唐军战船,他们要夺船!”
“唐军战舰上的大修士也出手了,他们人好多!”
“将军出刀了,啊!将军被击中了,他倒飞出去了!”
“将军落水了……”
能看见藤原志雄的倭国水师将士们,双眼都睁得像铜铃一样大,死死盯着藤原志雄落水的位置,虽心跳如鼓,仍屏住呼吸,饱含期待的想要看到藤原志雄从水里冲出来,再度杀向唐军战船。
水里没有人出来。
唐军战船驶过了那片水域,碾过了漂浮在水面的船只残骸。唐军修士从甲板上鱼跃而出,攻上了藤原志雄的艨艟,将上面负隅顽抗的战士杀得下饺子般落水。
周围的倭国将士们咽了口唾沫,面面相觑,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迷茫、惊恐。
“将军难道战死了?”
“到现在还没露面,应该是……”
“我刚刚好像好看,将军落水的时候,身体断成了两截……”
“这是真的吗?!”
“混蛋!你怎么不早说?!”
“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
“跑,跑啊!”
“唐军杀过来了,跑,跑不掉了!”
“投降,快投降!”
刚刚还因为看到藤原志雄一往无前,而热血上头、斗志稍振的倭国战士,此时就像是一只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了半点儿精气神。
一艘艘船舰上,竖起了白旗,战战兢兢的倭国水师将士,跪着把头抵住甲板,仍是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
当然也有不少修士、战士发疯般奋起抵抗,而迎接他们的,不是法器弩矢,就是唐军将士的横刀,以及大开的地狱大门。
水面多了许多断裂的横木,正在沉没的船只到处都是,当然,更多的还是在水中苦苦挣扎的倭国将士,水面被鲜血染红,血腥味黏稠浓郁,而旌旗齐整的岭南水师船舰,如山如城的碾过了这片海域。
……
藤原志雄率军“引诱”唐军时,藤原时平与藤原忠平飞临半空,密切注视前方战场。在他们的视野中,己方五百多艘大小战船旌旗严整,甲士林立,威势不凡,俨然是一座座坚堡雄城。
藤原忠平不无炫耀的说道:“唐军的战船,虽然比我们要大些,但论战船的坚固程度、弓弩配备、修士人数,比之当初白江口之战的唐军,咱们水师已经做到了全面优势。”
“这都是国家和我藤原家付出巨大代价,百十年如一日强大水师的结果,我们从来没忘记白江口之战的耻辱。圣人说,知耻而后勇,我们做到了!”
藤原时平面带微笑,颇为开怀、快意,“你主持水师这些年做出来的成绩,我们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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