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站立在冰冷的水晶棺前,寂寥的大厅里只有谯越的呼吸声,这里是一位皇帝的埋骨之地,也是某个可怜青年终于得以摆脱悲剧命运的解脱之所。
和从小看着杨萧长大的司马朗不同,谯越和杨萧的邂逅充满了命运的味道,那时候的杨萧是一位厌倦了苦痛人生准备逃离这见鬼世界的孤独皇子,而谯越则是个努力掩盖着足以烧焦内脏的野心的小小宫廷侍卫官。
“……”虚伪而恭敬地对伫立在池塘边的贵公子行礼,以前没有见过的脸让谯越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在这拥挤又冷寂的皇宫里除了失宠的妃子之外很少有人能体会到它寂寞的那一面,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身上却自内而外地散发出这种味道,仿佛流淌在他血管里的不是血液而是冰山融水。
“哼,是头狼么?”少年轻蔑地扫了一眼自己,“不,不对,狼不会对比自己弱的野兽低头,顶多算条豺狗吧。”
“!”谯越愣住了,这世上眼光敏锐的人多如天上繁星,给他们时间的话看透自己的本质并不算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而能够在自己戴着面具的时候一眼看穿他的,至少在目前只有这个少年。
“从小就要读懂别人的脸色才能维持正常生活的话,读心就会变成天赋一样的东西了。”轻易地看穿了面具下的震惊和动摇,少年自顾自解释道。
“微臣谯越,参见皇太子殿下!”不用多猜了,眼前这位正是久居深宫只会偶尔出现在传闻中的皇太子杨萧,正如自己预想中的性格乖僻,超乎自己预想的洞彻人心。
“没听过的名字,听过了也记不住。”皇子将视线转到了池塘中的鱼儿身上。
“殿下所言极是。”不打算迎合对方,因为知道迎合也不会有好处只会招来厌恶,单纯就是觉得对方直率得很可爱想夸奖他一下,对于像自己这样的奸诈之人,直率既是心中的崇敬也是美味的食粮。
“听不出来气愤啊。”皇子又把视线挪回了自己身上,“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吗?还是说知道叛逆也没有用处就放弃了叛逆呢?”
“微臣只是欣赏殿下的直率,那是微臣没有的东西。”嘴上这么说的,谯越意外地讲了句心里话,对方很明显不是个聪明人,他只是因为常年躺在病床上所以对任何人的感情波动都非常敏感,这种人的心就和玻璃一样脆弱,他们能够感受到其他人哪怕一丁点无意间泄露出来的恶意,无时无刻不是如此。
“别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我,不然我杀了你。”觉得自己已经伪装得很好了,心中所想还是被对方洞悉。
“请殿下动手吧,在您面前掩藏情绪实在很难。”挺直腰杆站起身来,再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位尊滚少年的瘦弱,谯越学不会悲天悯人,觉得对方可悲纯粹是因为心底的傲慢在作祟。
啊,生在皇家又怎么样?你的嫉妒都快要写在脸上了。是嫉妒这副健康的身躯吧?很遗憾地就算你摧残别人的健康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健康,而能够让你获得这份健康的唯一手段已经被你的血统给堵死了,作为皇位的继承人你身上不能有一块人工造物。
“……至少你知道什么时候该诚实。”浑浊的丑恶在脸上肆意翻腾着,目睹这副面相的皇子却露出了欢愉的笑容,“我决定了,给你一个荣誉之死来奖励你的勇敢。”
“多谢殿下。”自己并不畏惧死,只是不想无意义地死。
“身上带武器了么?”皇子上下打量着自己。
“兵器是不允许被带入皇宫的,殿下。”又被看穿了?总之玩玩这种有趣的猜谜也不错。
“少来,我知道你身上带着武器。”皇子对自己的挑战嗤之以鼻,“自己拿出来,我不想碰你这种人。”
“如您所愿。”取出衣兜里随处可见的打火机,只要按照固定的频率打火,里面的不稳定燃料就会把它变成手榴弹。
“什么东西?看起来不像是伪装枪。”身为皇家成员,提防刺杀是门基础课程。
“按照三长两短的频率按下去,能把我们头顶的凉亭炸飞。”谯越据实回答。
“这还真是……”皇子无奈地看着自己,“是不是夸张了点?”
“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把命丢了的皇宫里,至少我希望能选择一个自己希望的死法。”谯越摊开手来解释。
“你这家伙肯定和那些鬼鬼祟祟的御史合得来。”皇子朝自己翻了个白眼。
“殿下,您能洞察人心却不擅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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