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汉儒们一心复古,想要恢复井田制就更可笑,所谓井田制,就是把一大块地井字划分成九块,中间一块是公田,周边八块是私田,八夫耕一块井田,各耕一块私田,然后合耕一块公田,公田收益上缴归公,私田收益归自己,
李世民听了也击掌叫好,把这酒直接赏赐给他喝了。
今天站在这殿上,跟皇帝廷议的宰相大臣,除了魏征,谁家都是超额了的。
要是开垦的边疆荒地,还能再放宽点,三四亩折一亩也行。
但萧瑀可不一样,
有次宫廷酒宴时,皇帝赐酒,大家都要争喝第一杯,萧瑀站出来说这杯酒只有我来喝,因为在场臣子我最尊贵,
后来隋朝在南方搞貌阅、量地,还引发江南大叛乱。
宰相们都望着魏征,他这一炮打的突然,事先都没跟宰相们通过气,这种行为很不好,让宰相们有点措手不及。
这也是导致开国才十来年,结果土地兼并已经非常严重的原因,而这势力还愈演愈烈。
内侍替他转呈皇帝,
“按身份限田,官爵勋兼有者,则择其高者给予,不重复计。”
他的九顷职分田甚至都没分到实地,是按亩发仓粟二斗,一年发一百八十石粟。
萧瑀问魏征,就这个根本早就没人执行的田限,如何执行?实际上哪个贵族官僚,没超出这个田额?
“超出田额的,魏侍中打算如何处置?难道要他们清退田亩?怎么个清退法,谁愿意?”
超过一定额度,则升一等,税率提升,最高九等。
在中枢数年,魏征这宰相也不是白当的,已经不是早年纯粹靠嘴炮喷人那套了。
到汉代时来说井田制,那不过是儒家的乌托邦。
宰相都个个严重超占,其它人可想而知,都是一样的。
这样实际占田,能够增加不少。
但又得考虑能不能实行,没有条件,强行颁布某些执行不了的命令,那没有半点好处,甚至会引发动乱。
这话攻势凌厉,其实限田令各朝都有,汉代的时候打击豪强,就一直搞限田令,当然也一直没什么效果。
魏征现在收入还是不错的,一年禄米四百石,每月还有六千钱的月俸、食料杂用,另外各种福利也是不少的,每个月还有十二只头羊发。
虽说萧瑀的地主要是在荆襄江淮一带,可确实是妥妥的大地主。
而超过八千,不到一万二千亩的,升为第三档,按每亩地税六升征收。
萧瑀,西梁明帝之子,九岁封新安王,虽说当时的西梁朝,其实完全就是被隋朝控制着,可毕竟身份尊贵。 哪怕西梁没了,但萧家也还是兰陵萧氏名门。
萧瑀也是个拗相公,跟魏征在朝堂上差不多,人嫌狗厌的,谁都处不好,但说的这话倒是一针见血,“侍中身为宰相,还是要多务实,总不能要跟汉朝那些大儒一样,要恢复井田制吧。”
“全面限田。”
就连那位没在朝堂上的武相公,这几年那也是到处圈田占地买买买,虽说大量的地都是在陇右、朔方、幽燕边疆,但数量确实也非常惊人了,现在也有几千顷地,
当时他说了一句话,然后大家都让他喝了那杯酒。
“魏相有何好的建议?”
不过魏征向来如此,大家也都习惯了,这也正是魏征在朝廷不怎么受待见的原因。
而魏征却有大刀阔斧一往无前的势头。
比如说河北边州,二亩可折一亩,要是岭南、南中边地,可三亩折一亩。
萧瑀是是个大地主,名下的田地,并不比武德朝宰相裴寂少多少。
当然,不限确实也不行。
萧瑀反对魏征,还有一个原因,萧瑀也是大贵族大官僚大地主,相反之下,魏征这两年贵为宰相,经济条件好了些,但他没置什么田产,主要就是授分的官人永业田,
其二,如果有地是在宽乡者,可以二、三亩折一亩计算,这里所谓宽乡,专指地广人稀的边疆之地,而不包括山东地区(河北河南山东)江淮等地,这些地方在隋朝时曾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但在隋乱时,也是遭受战乱饥荒最严重的地方,如今人口大减,
一直往上,最高九等,三万六千亩为限,其每亩地税,也从四升,升到一斗三升。
开皇七年,隋废西梁时,也还算是比较温和,没经历什么大战,所以兰陵萧家就算入隋,但依然保留了许多财富和田地,
甚至是被隋朝武力过江攻灭的南陈,其实也没经历北方一样的均田,因为南方的地基本都是私田,没有什么公田,均田难以进行。
他甚至建议具体到一个州,只能最多拥地千亩。一道内最多四千亩,一州内最多一千亩。
还有现在许多贵族普遍搞的义庄,他也要求加以限制,最高不得过万亩,一道内不得过三千亩,一州内不得过千亩。
李世民看完,沉默许久无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