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使得他们在情感上更接近上层而不是底层。他们的生活还不错,即使他们认识到,我们在掠夺他们,他们也要考虑一旦斗争起来,他们现在拥有的东西很可能就会灰飞烟灭。他们会有牢骚,会说怪话,在我们欺负他们的时候,他们会喊‘轻一点,好疼’,但是他们不会真正的反抗。因为他们害怕失去他们现在还勉强拥有的一切。因此他们也最容易被收买和控制。
他们在工厂的时间长,流动性小,以他们为基础,我们抢先建立起了工会。这些工会看起来是用来维护工人的利益的,但是在本质上,它们维护的是我们的利益。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得明白这一点。
如今这块地里面长满了我们的杂草,那些想要在这里种出革命的果实的人实在是太难了,不是吗?他们要种出能结出革命的果实的庄稼,就需要更多的努力了。至少他们先需要把这些杂草都去掉。但是那些技术工人——或者,我们应该称他们为工人贵族——却会认为我们的工会是保护他们的,然后他们就会和普通工人割裂,他们们就会保护这些杂草,然后那些工人的内部就会打成一团。你说这多好。”
“这算是舆论欺骗的一部分了。”拿破仑点了点头道,“的确是非常有启发性的。这也是欺骗的一部分吧?”
“当然是。除了这个之外,还应该在思想上进行欺骗。”约瑟夫接着说道,“一个革命组织能够组织起来,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他们有革命的思想的引导。
老实说,在发生大革命之前,法国人民的生活处境和周边其他国家相比,并不算差。无论是意大利人、西班牙人还是高地人和低地人,乃至奥地利普鲁士人,他们的日子都不比法国人好,甚至于多半都比法国人更差。为什么最先受不了了,要起来革命,起来造反的是法国人,而不是这些国家的人民呢?吕西安,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啊,这我知道,因为他们没有伏尔泰和卢梭。”吕西安立刻回答到。
“这个说法还算是正确。”约瑟夫点了点头,“正因为在法国出现了启蒙思想,出现了伏尔泰、卢梭这些人——说起来,他们两个生前可是死对头,革命之后,却被一起送进来了先贤祠,还靠的这么近,如果死而有知,只怕天天都在吵架了。
正是有了这些思想,此后才有了围绕着这些思想组织起来的各种俱乐部,其中也包括雅各宾俱乐部。没有这些思想,第一个发生革命的就未必是法国。所以,吕西安啊,你知道你的工作包括什么了吗?”
“我想,应该是比拿破仑前面提到的‘我们的工会’更形而上一点的东西。嗯,‘我们的工会’是在组织上的杂草,我呢,我要负责提供更加高级的东西——精神上的杂草。”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拿破仑摇着手指头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吕西安有点不太高兴。
“你要种植的不是杂草,而是各种各样的大毒草!”拿破仑回答道。
吕西安听了便习惯性地想要反驳,但是想想,好像拿破仑说得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于是便闭了嘴。
“我们要宣传那些能有利于我们的统治的理论。比如说,我们要强调自由,并强调经济自由是一切自由的基础。而在我们已经占据了如此优势的情况下,任何自由,都是对我们单方面有利的。
其次我们要宣传‘自由的生活方式’,要让那些工人贵族向往这样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应该让那些工人贵族——嗯,我们可以给他们取个名字,就叫中产阶级好了——让他们觉得自己努力一把,跳一跳就可以摸得到,或者就可以让他们的孩子摸得到。让他们为这样的‘自由的生活方式’而痴迷。那么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坚定的支持者,哪怕我们实际上在剥削他们。
我们还要宣传各种娱乐。提供各种可以消耗人的精力的娱乐。很多时候,虚假的娱乐就可以消磨人的精力,让他们沉醉在幻象中,沉浸在虚假的幸福中,不至于惹什么乱子。
嗯,我们可以给他们量身打造这样的一些东西。
首先是发泄性娱乐,开放色情产业、热闹选战造势、无休止的口水战以及各种药物的滥用。其次是另一种是满足性娱乐,报导无聊小事,比如可爱动物,明星丑闻什么的,再加上各种节日的各种商品优惠活动,以及大众化的娱乐,比如各种剧场,各种比赛。让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消耗掉过多的精力,不去想那些不应该想的问题。
另外,最容易出现阶级意识的,还是那些普通工人,我们要强化他们的外国人属性,一旦他们有什么不符合我们的意思的举动,我们就把矛盾往民族矛盾上面引导。说都是那些外国人带坏了我们的工人。”
把阶级矛盾伪装成民族矛盾,甚至是种族矛盾,这也是后世常用的手段了。后世的灯塔国最擅长的就是这样的一套。而在此时的法国,也是天然的有着实行这一套的条件的。大量的自耕农阶层的存在,就相当于后世的灯塔国的那些红脖子。而那些德意志人什么的,就正好可以相当于后世灯塔国的那些拉丁人之类。所以约瑟夫觉得虽然暂时还用不上这样的招数,但是提前准备着也是好的。
“此外还有经济学的理论,一定要抓紧,要让人民相信,我们这些资本家和他们不是雇佣关系,而是合作关系。我们要给底层留出一定的上升通道,虽然不需要太多,但是一定要有,而起我们要尽可能的宣传这样的例子,鼓励其他人想这些幸运儿学习,让他们将所有的力量都用到这些方面,都用到为了这些通道而相互竞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