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失败,那他们其实也是很难交代的。所以,只要还有能继续支持他们进攻的理由,哪怕是一个并不是特别有说服力的理由,那他们就肯定会继续进攻的。问题就是怎样给他们这个理由了,嗯,富歇那边好像是有一些双面间谍的……”
于是约瑟夫就把手下的军官们集中起来,开了个会,接着……
在德意志银行家巴蒂安家的小客厅里,几个人正聚在一起商议事情。
“菲利普,你觉得这个消息可靠吗?”一个瘦高瘦高的中年人问道。
“伯爵阁下,我不敢肯定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这个消息是蒂埃里子爵在巴黎得到的,蒂埃里子爵这些年在巴黎的工作总的来说,还是卓有成效的。”那个名叫菲利普的年轻人回答道,他的双手放在桌子上,如果你细致一点,就会注意到他的手上的皮肤带着一种奇特的蜡黄色,就像是被硝制过的皮革一样。
“卓有成效?”那个瘦高瘦高的中年人冷笑了起来,“所谓的卓有成效,就是让几万人被几百人追着砍吗?”
“伯爵阁下,我觉得您对蒂埃里子爵的要求有点苛刻了。因为无论是那几百人,还是那几万人,本质上都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无论是谁砍了谁,我觉得,这都是蒂埃里子爵的成功。我们是不能依靠革命或者暴动来拿回巴黎的,毕竟,我们不可能接受一个议会决定一切的王国。”那个叫菲利普的人回答道。
菲利普的回答并不算特别客气,但是他坚定的政治态度和对敌我的判断却非常的合乎这位伯爵的心意,所以他并不生气,还很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菲利普,你说得对,我对蒂埃里子爵的要求可能的确是太苛刻了。如果他的这个消息是真的,那我们回到巴黎的那一天,大概也真的不远了……”
这个男人,就是流亡国外的阿图瓦伯爵,被砍掉了脑袋的国王路易十六,以及如今自封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八的弟弟。在原本的历史上,在波旁王朝复辟之后,他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国王,被称作“查理十世”。在所有的保王党中,他也是最为保守,最为顽固的一个。
“伯爵阁下,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无论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应该把它当成是真的。”菲利普又说道。
“特雷维尔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阿瓦图伯爵身边的一个人问道。与此同时,阿瓦图伯爵也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他。
“先生们,之前我们刚刚得到了英普联军在凡尔登受挫的消息。”菲利普·特雷维尔一边说一边环视了一下众人,众人也都点了点头。
“而我们在英国军队和普鲁士军队中的朋友也告诉我们,英国人和普鲁士人都有暂时退兵的想法。这个消息的可靠性,是毋庸置疑的,这也是诸位先生都知道的。”菲利普·德·特雷维尔继续说道,“他们暂时退却了,会有什么后果呢?诸位先生想过吗?”
大家都不做声。
“很快,拿破仑·波拿巴将军的大军就能抵达巴黎。如果在这支军队没有抵达的时候,英国人和普鲁士人都拿不下凡尔登,那么一旦这支军队到达,他们就更没有拿下凡尔登,攻占巴黎的可能了。诸位先生,接着会发生什么呢?”
大家还是都不做声。
“会有一场决战,这场决战最好的结果是双方都失去继续进攻的能力。于是大家一起和谈,叛匪们卖掉爱尔兰人和波兰人,英国人普鲁士人出卖我们,从而达成‘和平’;或者是拿破仑·波拿巴将军获得又一次辉煌的胜利……诸位先生,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来说有多大区别?这不都是我们的大失败吗?”
说到这里,菲利普·特雷维尔停了一下,好让大家细细地理解一下,然后才继续道:“所以,对我们来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推动联军对凡尔登的进攻,只有拿下了凡尔登,打下了巴黎,我们才能得到胜利,其他的任何结局,对我们来说,都是难以下咽的苦酒,不是吗?而这个消息,无论是真是假,都是可以推动英国人和普鲁士人继续进攻的好消息。如果它是真的,我们就会成为最大的胜利者,即使它是假的,是陷阱,付出代价的也不是我们,甚至也不是我们最可靠的盟友。所以,诸位先生,我不明白,我们又不是英国人或者普鲁士人,我们为什么要为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而迟疑。”
“拍拍拍……”阿瓦图伯爵带头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