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富歇而生出什么不忿之意,反而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太好了,能去巴黎了,总算放假了!哈哈哈……”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约瑟夫自然看到了,不过他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他觉得,这用该是中二少年对未来的憧憬而已。不过他还是就到了巴黎之后,需要注意的各种事情,和吕西安细细的谈到了深夜。
约瑟夫这人虽然很苟,但做事情还是效率很高的。当天晚上,他就写好了信,第二天一早,吕西安便拿上信件,带着两个随从上了去巴黎的马车。
吕西安到达巴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也不去约瑟夫在巴黎的住处,(那处房子的原主人在罗伯斯庇尔时代上了断头台,然后约瑟夫就用相对低廉的价格将这套房子从政府手中买下来了。)而是直接去了卡诺家。方正他对那里实在是太熟了。
吕西安到达卡诺家的时候,正是快要吃晚饭的时候,这个能顺利的蹭饭的时间点,让吕西安感到格外的亲切。他下了马车,上前去敲门。
……
一天之后,卡诺将一份名单交给吕西安,对他道:“吕西安,这就是热月之后,从巴黎的警察队伍中被清除出去的人的名单。我建议你可以重点关注这样几个人。嗯,第一个是贾维尔警长,这人非常能干,曾经摧毁过王党分子的多次阴谋,他的工作,至少让二十多位贵族上了断头台。因此,他也被那些王党痛恨。呵呵,热月党上台后,他的一些同事指控他是雅各宾分子,导致他被开除。他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被开除前,住在孔雀街二十五号。
其次是马尼埃尔,和贾维尔类似,他也是一个好侦探,不过在一次抓捕投机商的行动中,他的腿部中了一枪,成了个瘸子。嗯,你也知道,在热月党人上台之后,因为抓捕投资商而受伤,不但不是光荣,反而成了罪恶。所以,他也被开除了。而且他的处境恐怕比贾维尔更糟糕,贾维尔至少还是个健全人,而他却是个残疾人。他如今的住处不清楚,不过名单上的亨利·杜兰德是他的朋友,你可以通过他找到马尼埃尔。亨利·布兰德住在贝尔纳大街45号。还有……”
卡诺向吕西安大致的介绍了几个人之后,就开始抱怨其如今的局面了,按他的说法,如今在巴黎,王党分子到处公开活动。而且更要命的是,因为清楚雅各宾分子,导致各个区的国民自卫军被王党渗透严重。
“如今巴黎接近一半的国民自卫军都站到王党那边,还有一半态度不明。他们固然未必会站到王党那边,但他们也多半不会站到共和这边。为了避免出现立刻的叛乱,所以政府打算举行选举,但是选举的前景一样不乐观。”
“政府需要的是时间,也许他们觉得,只要拖延出时间来,等经济状况和前线的情况有了改变,他们的支持率就会上升的呢?”吕西安道。
“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变化?”卡诺不以为然。
“我哥哥约瑟夫觉得,他们可以以技术原因为借口,宣布这次选举无效,下次再选。用这样的办法来拖延时间。”吕西安道。
“但是他们的各种措施,根本就不会让国家往好的方向去,只会导致越来越严重的问题。”
“那他们就会改变有些的规则,就像91年宪法将公民分为积极公民和消极公民那样,变相的剥夺一部分人的政治权利,或者干脆规定,选举中,热月党人必须占多数。”
“这是在颠覆选举的神圣性,从根本上上动摇共和制的基础。连罗伯斯庇尔都不敢这么干。如果热月党人真的这么干,那立刻就会发生叛乱。”
“所以,约瑟夫认为,政府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他们可能在军事上冒险,从意大利方向发起一场进攻作战。而拿破仑对于获胜,也非常有信心。”吕西安在这里给卡诺交了个底。
“约瑟夫还说,虽然他非常不喜欢如今的政府,但是无论如今的政府多么的无能和腐败,它毕竟是共和制的政府,哪怕它们的下限,也比专制的上限高。如果一场胜利,能够让共和制度得以稳定的延续下去的话,那这样的军事行动,还是有价值的,只希望这样的军事胜利带来的东西,不会被他们白白的浪费掉。”吕西安又道。
“唉!”卡诺叹了口气,“是呀,他们毕竟还是支持共和的。不过,他们会不会白白地浪费掉胜利,那还真难说。”
“这就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了。”吕西安说,“约瑟夫说过,做好我们能做的,剩下的就看上帝的意思好了。”
卡诺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你明天打算去找名单上的那些人?”
“是的,这事情处理得越快,变数就越小。”吕西安回答道。
“嗯,有道理。”卡诺点了点头,“不过孔雀街,还有贝尔纳大街,现在都不是特别的安定。要不要我再派几个人跟着你一起去。”
“不,不用了。”吕西安说,“人太多反而容易引起注意,要是王党的人注意到了我们,多几个人未必会更安全。我带上雅克和皮埃尔就够了。”
“要是是约瑟夫,肯定愿意带上更多的人的。在这一点上,你可能更像拿破仑一些。”卡诺笑了。
吕西安当天就和他的两个随从——雅克和皮埃尔一起住在了卡诺家。第二天早上,他们在卡诺家又蹭了一顿早饭之后,卡诺就去了战争部,而他们三人,也出了门,在街上搭上了一辆公共马车,往孔雀街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