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发。却不想范妮突然一下子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痛哭个不停。
约瑟夫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他望了望阿芒的墓碑,还是伸出手去,抱住了范妮。
范妮哭了好一阵子才渐渐的止住哭泣。她从约瑟夫的怀中抬起哭花了的脸,轻轻地从约瑟夫的怀中挣脱出来,低下头道:“先生,不好意思,我……”
“没什么,你可以就把我当成家人,当成哥哥。”约瑟夫很诚恳的说。不过一般来说,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把你当妹妹的时候,那多半是真的没啥想法,但如果他说希望你把他当哥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很有可能就是馋她的身子的下贱意思。
约瑟夫嘛,多半也是有着这样的下贱的心思的,所以他又抚摸着她的头发说:“瞧你的那张小脸,都哭成小花猫了。一会儿回去了,你爸爸还以为我在外面欺负你了呢。”
一边说,约瑟夫还一边顺手从她的手中将手帕抽了过来,自己动手帮她擦起了眼泪,然后又顺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好了,放心吧,苦日子过完了。现在有我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范妮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动作并不坚决,所以,并没有改变什么,依旧被约瑟夫抱在怀里。她将头靠在约瑟夫的肩膀上,这肩膀倒也宽厚,应该是个可以依靠一下的地方吧。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那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些动静。似乎是有人往这边过来了。范妮吃了一惊,一下子就从约瑟夫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约瑟夫也往那边望去,却看见几个人正朝着另一边去了。
“大概是和我们一样来扫墓的人吧。”约瑟夫说。
“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范妮低声说,“应该回去了。”
“好吧。”约瑟夫说道,他接着又转过头来,对着阿芒的墓地道,“阿芒,我们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你。”
然后便牵着范妮的手,转身向着公墓外面走去。
约瑟夫想:“如果阿芒这个妹控,真能看见某人在他的坟墓前对他妹妹搂搂抱抱的,只怕真要气得从坟里面爬出来吧。”于是他又有点心虚的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望……当然什么异常都没看见。毕竟咱们写的是历史文,不是《杀出一个黎明》。
两个人出了公墓,又上了马车。正午的阳光很是强烈,约瑟夫便将车篷拉了起来,然后赶着马车往回走。
也许是哭累了,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范妮居然很快就睡着了。她把头靠在约瑟夫的肩膀上,手还紧紧地抱着约瑟夫的胳膊。
马车走了一段,到了市政厅附近,因为这里人多,速度也慢了下来。周围嘈杂的声音也惊醒了范妮。她赶紧坐端正,并整理起自己的仪容了——这里距离她家,已经不远了。
这时候一个卖报的小孩子从马车边上跑过,他一只手上抱着一叠报纸,一只手则拿着一张,一边跑一边喊:“新闻,新闻,比利时前线大战,我军获胜,儒贝尔将军负伤。”
约瑟夫见前面很是拥挤,便干脆停下马车,喊住那个报童,从他手中买下了一份报纸。
“怎么,前线出什么事情了吗?”范妮问道。
“我看看……啊……新闻上说得不够清楚,好像是我军又一次击败了奥地利人,不过儒贝尔将军在战斗中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伤势如何都没有说。希望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约瑟夫说道。
新闻上的内容当然是真的,不过关于儒贝尔受伤的情况,上面确实没有说明白。其实,儒贝尔是被一枚自己人的“小甜瓜”炸伤的。
热月政变之后,军工生产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和破坏。儒贝尔的军队开始越来越缺乏“小甜瓜”。倒是对面的奥地利人总有小甜瓜呼呼呼地扔过来。所以儒贝尔前面吃了一系列的败仗。
不过最近,一些新的兵工厂开始运转,新的有着各式各样的商标的“小甜瓜”开始大量的进入部队。在得到充足的“小甜瓜”之后,儒贝尔帅军发起了反攻,靠着更胜一筹的散兵力量他再次击败了奥地利人,并迫使他们撤退。但也就在这一战中。一个法军士兵在距离一贯喜欢在前沿指挥的儒贝尔不远的地方向敌军投掷“小甜瓜”,却没想到,这枚不姓波拿巴的“小甜瓜”的引信似乎不太对劲,才刚刚一拉,“小甜瓜”就直接在他手中爆炸了。这个倒霉的法军战士自然是当场牺牲,就连儒贝尔将军,也被一枚弹片击中,身受重伤。
当然,这些消息,约瑟夫是在此之后,从富歇那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