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物资的输入都出现了问题。
因为在土伦丢掉了半个法国舰队,所以法国丧失了在地中海的制海权,英国人,西班牙人,甚至还有意大利人的海军切断了法国和其传统盟友土耳其的联络,硝石运不进来了。革命政府的应对之道便只有靠走私了。但是走私数量有限,根本支持不了战争中巨大的消耗。
至于苛性碱,也是只能依靠走私。走私这些东西,数量有限不说,价格还高得离谱。而且那些走私商人根本就不接受指券,而只肯要真金白银。这又加大了经济压力。
“卡诺,你不要急,我们已经采取了一些手段了。”罗伯斯庇尔说,“我们下令全法国进行堆硝,不过你也知道,靠这个产量有限,而且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生产出来。但这已经是目前我能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好吧,这样的话,你告诉我,你们现在建设了多少个堆硝场?预计的产量能有多少?”卡诺说,“这关系到下一步我们对军队的建设,如果产量能有保证,我们就能生产更多的‘小甜瓜’。否则,我们就只能压缩,甚至暂停这些东西的制造。”
“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努力。但是卡诺,你知道,我们不可能无中生有。”罗伯斯庇尔回答道。
卡诺不说话了,他知道罗伯斯庇尔他们在这件事上确实是尽力了。他们甚至都派出专门的队伍,到每一个村庄,去收集农民们墙脚和牲口棚中的硝土,以及厨房中的炉灰(这个可以用来提纯钾盐)。并允许农民用这些东西来抵偿一部分的税务了。
“从根本上来说,我们还是必须重建海军才行。”卡诺最后这样说道。
“是呀,我们需要重建海军,但是这可不容易,重建海军需要的东西,我们缺得更多。”
“我建议,我们应该设立一个‘物资管理委员会’,统筹管理这些重要物资。并且重新开始和中立国家的贸易。”巴雷尔说道,“我们应该暂停航行法,并且用硬通货和外汇以及其他物资和那些中立国家进行贸易。”
“硬通货?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硬通货?”罗伯斯庇尔道。
“没收那些叛国者的财产,除了金钱,还有各种奢侈品,艺术品,还有他们需要的各种其他的东西,比如说葡萄酒或者其他的东西。反正他们的货船不可能空着回去,我们可以以货易货。”巴雷尔回答道。
“巴黎公社可能会不高兴的。”康蓬说。
这是自然的,因为这样做意味着很多的物资都会被用于以货易货的外贸,而法国此时能够用于外贸的东西并不多。别看巴雷尔在举例的时候说的是葡萄酒,但大家都知道,仅靠葡萄酒,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真正有意义的其实只能是他后面没有说出来的那个“其他东西”。
至于这个没有说出来的其他东西是什么,大家的心中其实都有数,能够大量的贸易的其他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粮食。
今年粮食获得了丰收。巴黎公社所代表的无套裤汉们都以为粮食的价格会有所回落了。但如果将这些粮食大量出口,那就几乎是在人为的制造饥荒了。巴黎公社的支持者都是最穷的那一帮子人,他们也肯定是在这个政策中受损最严重的一批人。所以可以预见巴黎公社会对此非常不满的。
“是的,他们会不高兴的。如果我们这样做,那就会导致有人挨饿。甚至可能有些人还会因此被饿死。巴黎可能还好,毕竟我们会更照顾巴黎一些,但是在外省的农村,可能真的会出现种粮食的人,在丰收年被饿死的惨剧。但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我们在经济上就会完全崩溃。经济上的崩溃也会变成军事上和政治上的崩溃的。到那时候,我们死的人会更多,飞出的代价也会更大。”巴雷尔说道。
“这件事情,我觉得必须去做,哪怕冒着风险。”罗伯斯庇尔说,“至于巴黎公社的反应,我想我去和埃贝尔谈谈,他们应该能够理解共和国的困难。”
罗伯斯庇尔虽然这么说了,但是大家却并不认为他真的能说服埃贝尔他们。尤其是卡诺,他甚至立刻就想起了约瑟夫在向他“汇报工作”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物资,尤其是战略物资的匮乏,将是下面最难以解决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共和国此前获得的胜利都将失去意义。但是要解决这些问题,就只能依靠和中立国家的贸易。共和国缺乏硬通货,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只能依靠易货交易。而共和国唯一能够大量提供的货物,也只有粮食。这样一来,就一定会损害到农民和城市底层的无套裤汉的利益。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
于是救国委员会就一定会和巴黎公社发生冲突。埃贝尔这个人有不小的野心,他只怕早就觉得他没有获得应有的地位了。
呵呵,建立共和国,依靠的是巴黎公社的革命;砍掉国王的脑袋,靠的还是巴黎公社的力量;最后山岳派击败沼泽派,靠的也还是巴黎公社的支持。
然而,在胜利后,巴黎公社什么都没有得到。救国委员会是整个国家最有权势的机构,是国家权力的核心。但是,巴黎公社的代表,一个能进入这个机构的都没有。你说埃贝尔他会甘心么?
他肯定不会甘心,他肯定会试图利用这个机会,利用无套裤汉的不满,在发动一次革命,将如今救国委员会中的那些人全部送上断头台,然后建立巴黎公社对法国的直接统治。不过拉扎尔,我想如今的情况和布里索派的那些人还在控制着国民议会的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国民议会并不团结,什么有效的措施都采取不了。但是现在的救国委员会可没那么好对付。你等着看就是了,会有一场好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