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惧,而不敢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很不幸,这个担心成了事实。而您在投票后的举动——虽然我相信,您并没有这样想——但在实际上,您这就是在用权势逼迫大家。我认为,您现在的举动是欠考虑而不妥当的。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站在您的身边的人当中,有一些令我鄙视的人。所以请原谅,我不能站到您的身边来。因为我不愿意站在这些人的身边。对不起!”
说完这话,约瑟夫向着拉法耶特鞠了一躬,然后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走回了自己刚才站着的位置。
“啪、啪、啪。”罗伯斯庇尔带头鼓起了掌,接着剩下的没有走过去的人都鼓起了掌。拉法耶特看了约瑟夫一眼,便带着身边的那些人走了出去。这时候,有人吹起了口哨。
“波拿巴先生,您说的真好!”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
约瑟夫转过头去,看到圣鞠斯特正站在自己身边。
……
装完了这个B之后,约瑟夫也没有在雅各宾俱乐部久留。他以还有很多事情为理由,迅速地离开了俱乐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情况怎么样?”拿破仑问道。
“拉法耶特带着大半个俱乐部的人离开了,雅各宾俱乐部正式的分裂了。”约瑟夫说,“虽然进行了无计名投票,但是他离开的时候,直接说‘愿意跟随我的,到我这边来’,该死的,我还是不得不进行站队,虽然我最恨站队了。”
“你站到了罗伯斯庇尔那边?”拿破仑问道,“约瑟夫,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罗伯斯庇尔那样的……”
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拿破仑踌躇了一下,才继续道:“对他那样的恐惧,你要知道,像他那样的代表议员,多的就是。从分量上来说,他和拉法耶特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你居然愿意为了他,不惜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约瑟夫摇了摇头道:“拿破仑,你不明白。这两个人是不一样的。拉法耶特的确现在更有分量,但是未来在罗伯斯庇尔那边。”
说到这里,他又压低声音对拿破仑道:“下面我要和你说的东西,你要记住,但是不要对任何人说。”
“什么事情?做出这幅样子!”拿破仑做出不以为然的架势,但是却也把身子凑了过来,而且也压低了声音。
“我有一种奇怪的自觉,拿破仑,我的兄弟。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样的,说起来似乎是有点非理性的东西。但是罗伯斯庇尔就给了我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躲藏在花丛中的毒蛇……不,这个比喻不准确,如果只是毒蛇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捏死它,就像小赫拉克勒斯那样,(希腊神话中,英雄赫拉克勒斯刚出生,就在摇篮边用手捏死了两条试图袭击他的眼镜蛇),但罗伯斯庇尔不是毒蛇,他不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是……他是潜藏着的尼德霍格。(北欧神话中,不断啃咬世界树的树根的毒龙,终有一天,它将咬断树根,然后满载着死者的尸体腾空而起,从而宣告众神的黄昏的到来。)”
“你言过其实了吧?”拿破仑道。
“你看着吧,会有那么一天,他就像尼德霍格那样飞起来,翅膀上挂满了死去的人,嘴里喷吐着法兰西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被压在地底下的怨愤所化成的恶毒的火焰,横扫整个法兰西,给法兰西带去一场真正的众神的黄昏。绝大多数的,像神灵一样的大人物,都会在这场盛宴中失去他们的脑袋,直到大地已经厌倦了这过多的鲜血,他才会带着呼啸,像尼德霍格在世界新生的时候那样一头栽进无底的深渊里去。在此之前,我们都要躲开他的火焰,无论如何都不能站到他的对立面,至少,在大地吸饱了,乃至厌倦了众神的鲜血之前不能。”
“既然如此,约瑟夫,你为什么要待在阿斯加德?为什么不提前躲到树洞里面去?”拿破仑问道。
阿斯加德是北欧神话中,奥丁神殿所在的位置,这里也是众神的黄昏中最为激烈,死伤最多的战场。据说在众神的黄昏结束之后,有一些人躲在世界树的树洞中,逃过了死亡,从而重建了新世界。
“我的兄弟呀。众神的黄昏可不是持续一个黄昏的事情。我必须为将来树洞中的日子,还有新时代准备足够的储备,除了在阿斯加德,你还能在别的什么地方得到它?拿破仑,如果你只是想成为新世界中的平民,那需要的储备倒是很简单。但如果你想要在黄昏过去后,登上金宫,坐上奥丁留下来的神座,那现在,就还不是躲开的时候。”
“看你说的,神神叨叨的,就跟个神棍一样。”拿破仑说。
“怎么,你不相信?”
“我信你个鬼!你个死神棍坏得很咧!”拿破仑说。不过约瑟夫知道,拿破仑应该是相信了一些的,拿破仑这个人很有些古希腊古罗马乃至北欧传说英雄的中二气息,因而他也很容易相信那种充满了神秘和中二气息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