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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一百零九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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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防水怎么了?

    季维一头雾水正想点头, 可想到陆慎行上一句话, 他立马电光火石般……懂了。

    他关掉手机后, 全身的温度也没有丝毫要减退的痕迹。

    他洗完澡,脸颊上依然一片薄薄的绯红。

    他走上床,把头蒙在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 他才拨通视频,很没底气地说:“我手机……不防水。”

    男人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翻着剧本, 听到他的话抬眸, 温柔地没有拆穿他:“那是哥哥记错了。”

    季维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话题都很日常,陆慎行问他上课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去宋教授那儿, 甚至每天吃了什么……

    简直把他当成了需要被人好好照顾的小孩子,他忍不住小声地说:“我已经十九了。”

    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不用太担心他。

    “知道。”男人望着他,顿了顿说道,“可还是小朋友。”

    “我的小朋友。”

    所以需要关心, 需要照顾。

    即便咫尺千里。

    一字一句像是敲击在他心上。

    安静的房间里,心跳声绵延不绝。

    季维捂住心口的位置, 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

    他当天晚上失眠了。

    好想陆慎行。

    他下床打开日记本, 在本子上一笔一画地写下。

    ——第四天,有点失眠。

    然后,合上了本子。

    林逸秋葬礼那天是一个雨天。

    前来吊唁的大部分都是上层名流,以及林逸秋教过的学生。

    “哎,林老多好的一个人啊。”

    “不争不抢的。”

    “资助了很多穷学生, 可惜了。”

    “到头来还被自己的学生卷进洗|钱里去,像林老这样清高的人应该受不了别人的怀疑吧,所以才宁愿自杀。”

    客人们皆是一身黑衣,依次在林逸秋的灵堂前鞠躬。

    压抑肃穆的环境太能感染一个人了,不管来者到底有几分真心,在灵堂之中不免都红了眼眶。

    “林以山还没来吗?”

    林以深身着丧服,跪坐在灵堂。

    秘书也是黑衣打扮,低声说道:“应该不会来了。”

    “不来也好。”

    林以深还真怕他这位弟弟沉着张脸来,让人看林家的笑话,虽说如今的林家骨肉相残已经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可毕竟是长辈溘逝,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牵着小女孩的手走进了灵堂。

    “你怎么来了?”

    林以深惊讶地站起来,秘书忙走上前递过孝服。

    林以山没接。

    周围的宾客已经开始喧哗。

    “他怎么穿的红衣?”

    “这不是对死者大不敬吗,得有多大的仇啊。”

    “林家的水深啊。”

    林以山环顾了一圈灵堂,目光落到挽联上。

    ——素车有客悲元伯,绝调无人继广陵。

    他开口,满座宾客皆心惊。

    “要我披麻戴孝,他配吗?”

    林以山走上前,摘下挽联。

    撕掉了。

    “赶紧带他走,别让他在葬礼上发疯。”林以深气得指着林以山的手都在颤抖,显然是气坏了。

    可林以山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还带了自己的人。

    没人能近他身。

    “我发疯?我也要像叶朗那样被发疯吗?”林以山缓缓说道,“我的亲叔叔林逸秋才是最大的疯子,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林以深皱了皱眉。

    “爷爷去世的时候,除了信托基金没有分给林逸秋任何财产,连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见他,你没有想过吗?”

    你想不出来我告诉你,因为他做了错事,囚禁了叶朗,害死了我姐姐。”

    举众哗然。

    “凶手不是林以山吗?”

    “他自己都承认了。”

    “是想把脏水泼给一个死人吗?”

    林以山依然在继续地说着:“我那时才十六岁,旁观了整个经过,他是怎么在我姐姐的车上做手脚,除了我还有医院的护士看到了,她的名字叫做聂洁。”

    他忽然脱下了上衣,露出一道可怖的伤疤:“如果不是林逸秋软禁了苑苑,我怎么会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甚至想要自己的命?已经是五十年的案子了,谁又能证明我有罪?”

    “苑苑是这样吗?”

    林以深问向女孩儿。

    女孩儿怯怯地点头:“他不让我走,不让我见爸爸。”

    “你不能侮辱老师!”

    眼见不少人信了,一个受林逸秋资助过的学生站出来指责:“口说无凭,我们凭什么信你,信一个在亲叔叔葬礼上闹事的疯子?更何况老师的右手被叶朗刺伤,根本无法精细操作。”

    几个学生都义愤填膺,只除了一个人。

    “够了。”

    那个人在林逸秋的遗像上放了一束白菊。

    “老师离世的最后时光是你陪伴的,你也觉得很可笑吧?”

    “为什么亲侄子会对自己的叔叔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你快为老师说句话吧。”

    那人只是放下花,过了一阵才开口:“老师的手没有伤。”

    “我亲眼看到他画了一副画,等我再回去时看到的就是一具烧焦的尸体了。”他闭了闭眼,显然是在挣扎。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一个长达五十年的谎言,让叶朗活在刺伤恩师的唾骂下,从中国颠沛流离到俄罗斯。”

    “他对我有恩,所以我不想猜测。”

    “但良知让我不能保持沉默。”

    他转身离开了灵堂。

    剩下的几个学生仍在据理力争,可当林以山拿出林逸秋的日记本时,他们看到日记本上熟悉的笔记再也没说话,纷纷沉默地离开了,其中一个学生在离开前还拿走了摆在灵堂上的花。

    客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声议论。

    “知人知面不知心,连他的学生都厌恶了,没想到林逸秋是这种人。”

    “谁能想到?”

    “当时我还奇怪呢,林以山怎么说自杀就自杀,出院后警方调查后也没起诉什么的。”

    真正引起全网讨论的是一篇新闻报道。

    撰稿人采访了林以山、聂洁以及方局长的家人,只是简单的陈述。

    可明眼人就能看出隐藏在只言片语里的联系,有心人甚至扒出了之前林以山的视频,一帧一帧地分析微表情,得出的结论是无比心惊的。

    【杏花酒】按聂洁的话,方局长约好和她在渝城见面,谁知道方局长在火车站遇害,妈耶不是我阴谋论,没人觉得这也太巧了吗?

    【冷吃兔】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觉得,方老局长太可惜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追寻真相,林逸秋真的细思极恐

    【麻辣小龙虾】还有还有!之前林以山那个视频,刀是他递过去的!重看一次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鲸鱼岛】看得我睡不着觉了,一个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受人敬仰了这么多年,而叶朗颠沛流离异国他乡直至死亡,他对叶朗是不像单纯的恨,可又不是爱

    【娃哈哈】他就是个变态吧,隐藏在人群中衣冠楚楚的变态

    不过可惜的是,林以山接受完采访的当天,就死于车祸。

    留下一个才七岁的女儿。

    一个美术馆的清洁工看着报纸,林家一连两人离世,参加完峰会的林以深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认真打扫一楼。

    他抬头望向二楼。

    ——那是叶朗的画展。

    他扫得更仔细了。

    林以山的葬礼没有邀请季维,他们只是从燕城接走了苑苑。

    但季维还是送去了一个花圈。

    “也不知道他们对苑苑好不好。”

    季维站在露台上,望着林家驶出华庭的车说道。

    “不会太好。”黄伯推了推眼镜,紧接着又说道,“也不会太差。”

    他这才稍稍放下心。

    由于林以山的死,他一连几天心情都有些低落。

    直到周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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