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她在江一行脸上看到的不是舅妈式的怒瞪和不悦,而是春风化雨般的温和。
他声音里含笑:“下次偷吃,记得把嘴擦干净。”
沈棉下意识否认:“我没偷吃。”
说完又下意识舔了下嘴角。
舔到了糖醋酱汁的味道。
“……”
江一行谦虚了,他的厨艺绝不是“会一点”的级别。
沈棉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学校食堂是承包出去的,大多味道一般,好吃的难免重油重盐。
她很给面子地吃了两碗饭,如果不是惦记着待会儿要贴肉肉,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吃太多以免影响他对自己的x欲,三碗也ok的。
她矜持地放弃了第三碗米饭后,又喝了碗汤。
从小就是周围人眼中“优秀”的代名词,江一行认为自己需要会的东西,就一定会精通。厨艺是在美国念书时自学的,称不上感兴趣,工作后反而从不在下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他对吃的兴趣不大,食量也不多,大多时间都在看沈棉吃,颇有兴味。
沈棉吃饭的样子很有意思,小口小口,但嘴巴不停,专心致志埋头吃自己的,什么食物都显得很香。
像之前被广为流传的视频里,那只咔吧咔吧嗑瓜子的松鼠。
沈棉喝完最后一口汤,胃被填饱,整个人都很满足,自觉主动地负责善后,将碗碟都收进洗碗机。
出来时,江一行不在客厅,她搜寻一圈,看到人在阳台讲电话。
她坐在沙发,随手翻看一本两年前的杂志。
江一行这通电话讲得有些久,沈棉不时看他一眼,偶尔会和他对上视线。
她小心脏扑通扑通跳,过了会儿起身回房间,把自己洗得白白香香才出来。
这时江一行已经打完电话,正站在桌前倒水,她小声叫他:“鸭鸭。”
江一行转头。
沈棉的头发刚刚吹干,散落在肩膀上,比先前扎的丸子头显得柔软许多。
她扒着房间门露出一颗脑袋,圆溜溜的杏眼望着他,期待溢于言表。
家里的睡衣都是以前哥哥给准备的,没有一件性感款式,沈棉努力从中选了一件最成熟的,但对于接下来的情境仍旧有些幼齿。
长袖长裤,米色底,印着小小的恐龙的卡通图案――其他的图案更大,还有带尾巴的恐龙造型的。
所以她不想露出来。
江一行消化掉这个爱称,像是看不懂她明明白白的意思,正人君子地问:“有事吗?”
一个装蒜,一个打直球。
“贴肉肉吗?”沈棉问。
江一行看着她,慢慢挑了下眉,再次正人君子地道:“你受伤了,今天不适合。”
“你说这个?”
不能贴肉肉的拒绝让她不自觉从门口走了出来,举着左手的萝卜不解地说:“贴肉肉又不用这只手。”
江一行在她的注视下喝了口水,悠然而别有深意地反问:“不用吗?”
他这样一问,沈棉自然不可避免地脑补了一些用到的画面。
咳。
倒是也可以用用。
“剧烈运动会使血液循环加速,增加出血,影响伤口愈合。”江一行放下杯子,道貌岸然道,“等你养好伤,我们再开始。”
沈棉坐在房间床上,端详着自己的萝卜。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呢。
这么小的伤口,应该很快就好了吧?
不能贴肉肉,她遗憾地叹口气,无聊地躺在床上。
片刻后忽然想起客房没有被子,她下床,从柜子里搬出一床新被子送去隔壁。
房间没人,她放下被子,转身正要出去,浴室的门打开,裹着浴巾的江一行出现在视野中。
真的有复几!
江一行动作顿了顿。
没有换洗衣物,他只能先这样将就,没料到她会在自己房间。
短暂的停滞后,江一行迎着沈棉亮晶晶的目光,步伐从容地走出来。
沈棉的目光黏在他身上,目不转睛地跟着动。
他一步一步走到跟前,抬手,从她背后的架子上取下毛巾。
好近!
沈棉的小鹿不遗余力地蹦起迪。
空气好像变得粘稠起来,她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感觉他身上的热量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缠绵的气氛里,江一行淡淡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再看,就要收费了。”
什么?沈棉一愣:“看也要收费吗?”
问完想到什么,兀自点点头,“也对,夜店表演的脱衣舞女也要收费的。”
江一行:“……”
虽然不是自己要求的表演,但毕竟看了,沈棉不是赖账的人,问他:“收多少?”
“应该比牵手贵一点,一千,你觉得怎么样?”
脱衣舞男开价,沈棉瞠目结舌。
她震惊的样子总是很有趣。
江一行莞尔,又施施然给了个甜枣:“看在你不是有意,这次只收一半。”
看一看就五百,也是有点贵。
赶紧多看几眼。
沈棉盯着他的复几,眼睛一眨不眨。
他的肤色比许多男人白,肌肉泛着淡淡的健康色泽,巧克力块很漂亮,让人很想摸一下。
沈棉看得入迷,手指不知不觉伸出,非常具有主观能动性地自发向着那完美的巧克力块而去。
但在即将碰到之前,一根修长的食指抵住了她的指尖。
江一行手指一勾,轻巧将她要作恶的手拉开。
沈棉下意识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
江一行微微弯腰,声音压低:
“上手的话,是另外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