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继续下去,那啪唧啪唧的涉水声便传了出来,扎得人心尖都痒痒。苏曼婷大呼小叫自是不用多提,老耿也颇有几分挥汗如雨的觉悟,只是这一着状态,显然不如头天夜里,十几分钟就一泄如注了。
耿润峰觉得很歉意,喘息略定,向苏曼婷道歉,说:“妹,不好意思,感觉不在状态。”苏曼婷眨了眨迷离的双眼,一丝清明回复,叹道:“已经很好了,哥,你不是非得把我弄得走不动才叫好状态吧?”苏曼婷这一问,让耿润峰忍不住笑了出来。
更让耿润峰笑的是,苏曼婷要去卫生间清理身体时的举动:两手紧紧捂住胯下,分腿而行。看耿润峰不怀好意的笑容,苏曼婷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怕把你儿子淌一地!你都把我灌满了!”
浴室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时,耿润峰的肚子也跟着响了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该吃饭了,想到苏曼婷跟着也没吃饭,他有几分内疚。
只是简单冲一下,所以苏曼婷从浴室出来得很快,看着拭去发梢水珠的美人,耿润峰道:“穿衣服吧,出去吃饭。你下面的小嘴喂完了,该喂上面的了。”
苏曼婷慵懒的回应:“我不下去了,好累腿都是软的。让人送上来吧。”于是,他们两个人选了足不出户的晚餐。
自始至终,苏曼婷都没穿上衣服。耿润峰吃饭时,盯了苏曼婷光洁的身子道:“过去还真没发现,你有这癖好。”苏曼婷脸一红:“才不是。
就是今天想放松一下。”吃过饭,两个人没有急于继续盘肠大战,一起慵懒的躺在了松软的床上。柔和的床头灯给两人身上披了一层玉色。拥着苏曼婷,耿润峰拿起了戴平原的笔记。
没等翻开,他又想起老戴那憨厚的笑容。平日里,老戴总是那副模样,只有在争论起时政和经济的时候,他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犀利。
关于孙虹的出轨,耿润峰不止一次对老戴旁敲侧击,提醒他头上有了顶帽子,帽子的颜色很养眼。老戴总是笑笑,不做回应。只有一次,半开玩笑似的说,看破别说破。
尿毒症想来老戴的话里别有深意。“哥,你想什么呢?”苏曼婷的轻语将耿润峰拉回到了现实。
以耿润峰的脾气,若是平素里这么问,他一定会说,在想你啊之类的云云,这一次,他本也想这么回答,可是又生生止住了习惯,转而老实的回答道:“在想那个过世的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女的!”苏曼婷的话里有了几许酸味。“不是女的,不过的确很重要。”耿润峰苦笑,顺手捏了捏苏曼婷的乳房,惹得她一阵娇颤。耿润峰打开戴平原的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很想知道,戴平原最后的岁月里,到底写了些什么,看着戴平原那笨拙得如小学生一样的字迹,耿润峰忍不住吐槽:这也是名校里出来的学生?看这两笔字,可真看不出他的睿智。这字,快和写“一师是个好学校”的将军一个水平了。
正吐槽着,耿润峰看到了纸面上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细一看,才知道,这段文字是戴平原留给自己的信,亦或可以称作遗书,只是没写到独立的信纸上。
润峰我友:见到这个册子,料想你我已天人两隔。我叮嘱过虹,要我走以后,再把这个交给你。这里面,是我近几年的观察和体悟,还有一些假想和推测,其中有对有错。
过去的,我已总结,未来的,我肯定是看不到了,经历前些年的错误,以及反思,我更坚定自己的判断。只可惜,我无法亲自验证,其实明知人死万事皆空,却依然放不下这点执念。
虹是个女人,不想让她再为这劳心神了,跟我这些年,她很苦。所以,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你我都明白,有些事看似离我们很远,却又和我们密切相关。
这个社会就像一张大网,将我们牢牢的裹挟在其中,若有变化,我们都无法逃离。不敢妄言这些思考有什么大用,但是对于明理的人来说,趋利避害,还是有那么几分作用的。
假使它能帮你一些,那就当成我留给你的礼物,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应验,麻烦你替我向厉老师道歉。
不过,料想你应无需如此。人心叵测,最好不要让这个册子落到一些人手里,比如乔永为。那样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我们这个时代已经够复杂了,不需要更复杂。
很庆幸有你这么样一个朋友,在这个人情如纸的时代。不然你不会看到这些文字。不想矫情说什么来生,那本也虚无。算了,有点累了,就说到这吧。永别了,兄弟。看过戴平原的遗书,耿润峰鼻尖微酸,忍不住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