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她那样隐忍自己的感情,怎么可能一点一滴都被别人抓在了手里?柔软的心思和秘密被制造成尖利的暗器,一切攻击都无比精准,究竟为什么?洛枳一直拒绝正视前一晚盛淮南坦陈的一切,此刻那些字句却密密麻麻铺成了一条路,伏线千里,源头清晰可辨。
洛枳转过身。
那两个人依旧在原地,叶展颜一脸冰冷地注视着她,怨毒的目光似曾相识。
洛枳却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儿,弧度大到渐渐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对璧人。
“叶展颜,把我的日记本还给我。”
“什么?”叶展颜倒是一愣。
“我高考前不小心弄丢的日记本,请你还给我。你,或者丁水靖。”
忽然意识到的这个事实让她疼得心口翻腾,那本日记是她最最私密的事情,却要当着三个人的面说出来。她撂下话转身就走,一秒都无法停留。
虽然她答应了三轮车大叔不能那么。
要有霸气,要解释清楚——可她终究不是斗士,看见两个人并肩而立,所有累积的情绪和心思悉数泄尽。姿态难看,赢了口水仗又有什么用?
那本日记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尊严的底线。
视若珍宝,小心翼翼保护的感情,落在了旁人手里,反过来深深地扎了她一刀。
洛阳牵着她沉默地走了一段,不知道是否应该关心一下,洛枳却很快就像没事了一般,笑嘻嘻地抬起头,指着店门口的橙色招牌说:“你知道吗?我是掷硬币找到这里的。”
洛阳最终还是咽下了所有疑问:“又不戴手套!”他只能埋怨一句。
叶展颜也不戴手套,洛枳想,所以人家把手伸进盛淮南的口袋里取暖。
那是当时她抬头,除了叶展颜漂亮的靴子之外,看到的第二个小细节。
她曾经在日记本中执拗地只描画盛淮南一个人的身影,那些字句却落在了另一个人手中。多年来自欺欺人的无视,此刻终于还是把两个人牵手的样子刻进了眼底。
洛枳木木地看着洛阳阻住她的去路:“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
直到洛阳伸出手,用粗糙的拇指揩去她脸上冰凉的眼泪,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哭。
“被欺负了?”洛阳皱起眉头关切地看着她,微微弯着腰,左手揉着她的头发。
她只是流眼泪,本来一点儿要哭的感觉都没有,听到这句话,却一头扎进哥哥的怀里,漾开了哭腔。
哇哇哇,像个六岁的孩子。
“不哭啊,咱们不哭,你哥明天就到建材市场雇几个兄弟,拿麻袋把他们套住,吊起来打……”
她被逗笑了一下,然后反而哭得更惨,揪着洛阳风衣的前襟,哽咽得无法呼吸,憋红了脸,畅快而狼狈,好像除了哭,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她能做的了。
到底还是这样了。
最后也只是这样了。
她好半天才止住了哭泣,擦眼泪擤鼻涕,整理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做出神采奕奕的样子问洛阳:“看不出来吧?”
洛阳苦笑着点点头:“嗯,看不出来。”
洛枳最后回过头去看那个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心里竟然一点儿都不疼了,好像那根神经被折腾得太疲乏,终于绷断了。
终于死了。
三轮车大叔,对不起啊,你说的都对。
误会根本阻止不了爱情,谎言也不能。
可是我忘了跟你说,我对你撒了谎,原来我跟你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都是别人的爱情。
“走吧,进去吧。”洛阳拍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