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有一张清瘦的脸庞,长发半束,这般安静的站在她面前,美好的像是一幅江南的水墨画。
细看他面容,虽说是普通,但浑身气质使然,顾湄依然觉得他足够的出尘脱俗。
公子伸手,手指修长。微微的弯下腰来,眼中蕴笑:“姑娘,地上凉。我扶你起来吧。”
腾的一声,顾湄的脸全都红了。但她还是从善如流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中。
触手温润,有如玉石。顾湄觉得自己都在幸福的冒泡泡了。
她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挠挠头,打着招呼:“你,你好。那个,那个我叫顾湄,你叫什么?”
公子唇角弯弯,声音清和:“容湛。”
顾湄忽然就觉得有些害羞。前面说过,她是个声音控。容湛的声音美好的让她会胡思乱想。
这样的声音若是如小言里所写的那样,低吼一声神马的,该是有多么的销魂呢?
她为自己脑补的画面脸红了,有些扭捏的看着脚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搁平常她肯定不会脸红,只怕还是会得寸进尺的上前调戏一二。可现在主要的是,眼前的这个人让她觉得太干净了,干净的哪怕只是在脑中猥亵他都会觉得是在犯罪。
但容湛问了:“顾姑娘为何在这里?”
顾湄就知道逃不掉这个问题。毕竟谁忽然的发现家里来了个陌生人都不会不闻不问的。这容湛还算是好的了,先是扶了她起来,再是很温和的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要是搁她发现家里有了陌生人,必然是二话不说,先上去一棍子撂倒丫的,然后捆起来再慢慢的审问。
她脑中瞬间闪过了许多理由。但到最后,当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双目无尘的人时,她还是鬼使神差的将真实的情况说了出来:“如果我说,我只是来你这里躲避个追我的人,待会我就会走,你信不信?”
这理由太烂。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不过要是有人这么跟顾湄说,她铁定不信,搞不好还得给那人兜头再加一棍子。
但容湛竟然点头,笑容和煦如冬日暖阳:“我信。”
顾湄瞠目结舌了。她忽然觉得,这个容湛,是不是有点,太纯善了?
纯善到极点那就是坏。她从来不认为这世上会有什么真正的,所谓的做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大善人。这种人,必然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用了大善来掩饰内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连老实和尚都不老实,这世间,还有谁能拍着胸脯说一声,自己所做的事全都是利人不利己?
顾湄望着他,后退了两步。但忽然,脑中又一个念头闪过。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高兴起来。
莫非他之所以连这么烂的借口都相信,只是因为,因为本姑娘我长的貌美如花?
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一个帅哥杀了人,他铁定是有苦衷的,迫不得已的,哪怕最后他挂了,电视机前一定有一票的女的饱含热泪开始申诉。但如果要是一个长的一般的男的杀了人,那他就是该死。
具体事例请参见顾惜朝。在天涯,这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啊。其地位,至今无人可撼动。
顾湄开始沾沾自喜了,她开始用手指绕着自己胸前的碎发,羞涩的低下了头。
虽然她本来的样子顶多也只能算是清秀,可这不是老天爷又赏了她这么一副好皮囊嘛。
有了好的皮囊而不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顾湄是个好孩子,她才不会做出锦衣夜行这种既不利人又不利己的事。所以她当即慢慢的抬起了头,娇羞的看了容湛一眼,露了一抹笑出来。
笑容堪称惊艳,眼神相当勾人。
但容湛似是在竭力忍着笑。顾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唇角在轻轻的抖动着。
这是什么个情况?她实在是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但她面上的笑容还是在保持着,一直不曾消退。
容湛的眼中都开始有了笑意了。他单手握着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轻声的开了口:“顾,顾姑娘?”
“嗯?”顾湄确信自己的这声反问很是娇媚清婉。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在笑,且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了?
“顾姑娘,你的牙齿上,有一片青菜叶。”
容湛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一说完,忍俊不禁。又觉得这样在她面前笑实在是有些唐突佳人,所以就低下了头去。
但顾湄保持着那个笑容石化了,石化了。待得她反应过来时,她恨不得现在就风化。
丢脸丢到这份上,那也算是一个境界了。但是容公子,你用那种说着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的语气,跟我说着我牙齿上有一片青菜叶,这算是怎么回事?
都怪廉晖了啦。要不是他顿顿的点那些小青菜,她会在这当口出这么大的丑吗?
顾湄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