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那不是一片,是两盏,看来是蛇蟒的双睛,一个已成气候的毒物!”
老五立即低呼一声说道:
“大哥说得不错,那要饭的厌物已经到了,这是他所养的那条名叫‘小毛’的千年百足毒蜈的双睛光采。”
老二皱了皱眉头,低吁一声说道:
“我岂不知米老贼养有一条赤睛毒螟,只是毒蜈再灵,也决无不霎眼的道理,这两片红霞却是闪都不闪一下。”
老大这才含笑点头赞许地说道:
“二弟到底要比你们强些,老二,你疑心得很对,好在时间还多,闲着没事,你再想想其中的道理。”
他闻言果然沉思起来,因此四外又恢复了寂静。
久久之后,老二似是恍有所悟,对老大道:
“大哥,这种情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臭花子的毒蜈已死,他取下了那对赤睛故布疑阵”
话未说完,老大笑着拍了老二的肩头一下道:
“二弟,不亏我这几年在你身上下的工夫,一点也不错,米天成的毒蜈已死,这是那两粒赤珠。”
众人闻言各自点头,老大的面色一整又道:
“米贼非只将赤珠悬放,故布疑阵,以我的判断,他等三人,必在谷外布下厉害的埋伏,我并敢大胆地说一句话,如今他们俱在谷外等候我们已有多时了,不过他等绝没想到,我们也另有安排。”
老六闻言立即反问说道:
“大好怎知三个匹夫此时俱在谷外,并说必有厉害的埋伏呢?”
这老大闻言盯了老六一眼,冷冷地说道:
“那两粒赤珠,光透重棉,如今从正面上,却丝毫看不到光亮,这是证明三个匹夫必然布置了极为厉害的埋伏。再从红霞返映的高低上看来,赤珠似非悬之高竿,再说这三个匹夫虽是功力无伦,但却要分对手是准,你我兄弟,谅老匹夫们还不敢这般轻视,特此珠高悬诱敌。
设若搏战开始,我等欲取此珠,无异探囊取物般易,老匹夫们怎能不知此着,故而珠悬不高。就这样他等恐怕仍难放心,故示大方和另有埋伏,已令匹夫们齐集于谷口,时尚未至,他等既即便是促膝相谈,也必然明烛亮火,正好老花子带有此珠,才借以照明而示敌,一举两得。
话再说它回来,由红霞映闪的高矮上面判断,这对赤珠离地不足三尺,极可能放置在桌几的上面,老六认为我说的对吗?”
其余五人,闻言不由点头。实在说来,这六人中的老大,果非平常,不论见识料断,样样精绝,令人害怕。
他们话罢之后,不再开口,静待三更时限降临。
深山幽谷,早绝人烟,自无更漏梆策,但这群武林奇客,却能料时不失!正时三更,六条黑影已飞身扑向谷口而去。
此时,异丐圣僧,玄阵之中对局正紧,攻伐相持不下。
那阵外赴约的六人,已至当场,老大首先发觉“不归谷”口已隐,面前多了疏疏散散的一片柳林!
他双眉紧皱,在林外往返绕行数趟,竟然看不出门户所在,不由暗中大吃一惊,立将其余五人召近,悄声严谕道:
“三个匹夫果然设下了厉害的埋伏,一时之间,连我都无法认出阵式和门户,尔等千万不可妄入!
好在数十年前已有成约,明面叫阵不算丢人,你们各照预计,互相准备,莫忘此次必须置对方于死地之言。”
他说到这里,略提真气,扬声喊道:
“武林三圣火速出头答话,青城六友已经如约而至。”
异丐米天成和圣僧天觉,早已发觉六人到达,只是故不理会,此时对方已经叫阵,却不能再不答话,因此异丐看了看圣僧,谁知圣僧却示个眼神说:“你怎忘记了前言,将军理应答话呀?”异丐一笑,随也扬声叱道:
“什么人,在柳林之外鸡猫喊叫?”
青城六友并不生气,老大再次说道:
“答话的可是异丐米大侠?聂承天亲率五位师弟,来赴六十五年前,双方在此所订的约会,并讨还此谷!”
异丐闻言对圣僧眨了眨眼,微然一笑又扬声答道:
“老夫果系米天成,只是昔日订约,却不记得什么青城六友,那是占据青城‘第一神峰’、‘上清官’中的几个万恶老贼,人称‘幽魂六修罗’的六个道教中的魔崽子,尔等自称青城六友,必然是找错了地方!”
米天成这番话,只气得幽魂六修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却无话反驳,圣僧却在一旁不禁摇头微笑。
这时那幽魂修罗中的老大聂承天,示意众师弟按捺怒火,之后,仰头一声极长的怪笑,随即再次说道:
“米天成,你家聂道长是赴约而来,谈吐从未失礼,你要再用言语戏弄道爷,道爷可要说难听的话了!”
聂承天这一招真灵,异丐自然不能容许对方说出难听的话来,但他却另有办法,闻言朗声说道:
“老夫年迈耳聋,竟然没有听出是你聂道长的声音来,如今已过三更,聂道长们来的恰是时候。
只是我与和尚正当了断昔日未毕的一盘残棋,攻我正紧,无法前任相迎,好在咱们这场约会,是多年前就订定今朝一搏胜负,现已时过三更,是咱们较量的时候了,就请聂道长率贵师弟等,移驾前来吧!”
他说完了这番话,随即大声转对圣僧道:
“‘叫吃’!和尚你当心,角下这一片子儿是死定了!”
圣僧会心地一笑,也扬声答道:
“花子你妄想,我这里的六个子儿早已相‘接’。”
异丐米天成嗤笑一声接着说道:
“有什么用,六个子儿一只‘眼’,到头来还是非死不可!你自信能闯进我这个包围圈吗?”
幽魂六修罗怎会听不出异丐和圣僧言下所指,只好恼在心头,强按气火,聂承天冷哼一声,悄对众师弟道:
“我已看出,对面并无柳林,这必然是那讨饭老匹夫名震天下的‘两仪星罗’阵了,此阵故然奥妙,却还难不到我,不过话虽如此,进阵之后却须小心谨慎,你们紧随我的身后,注意我的脚步。”
其余五大修罗,默然点头,聂承天这才扬声说道:
“聂某前来赴约,米大侠却在这不归谷口摆下‘两仪星罗’阵式阻我进路,敢问米大侠一言,这算不算是第一场?”
圣僧天觉闻言悄对异丐说道:
“我记得昔日欧阳施主代订此约之时,似是说过以五场论数而分胜负,要饭的你可有把握赢这一场?”
异丐米天成皱眉答道:
“聂老魔胸罗万众,此阵迟早必破,但可延迟时间以候欧阳兄驾临,即便是负数,也只好认承。”
圣僧点点头,示意仍由异丐答话,异丐敞笑说道:
“这不过是迎客的札道罢了,难道名震宇内的幽魂六大修罗,会被这小小的阵式阻住了进路?其实这就算是第一场,未尝不可,或者聂道长认为闯阵费时费力而毫无把握的话,花子撤掉此阵也行。”
聂承天此时怎能承认困难,设若此阵搬去,自己就须承认负数,因此他闻言之后,立即说道:
“米大侠你太过蔑视我等了,聂某虽然不才,自觉这两仪星罗阵式难不住我们,只因昔日在此与欧阳大侠订约之时,有五阵而分胜负之议,故而迟迟不肯闯阵,如今聂某仍要烦请欧阳大侠答我一言,这算否五阵之一?”
“聂承天!莫非我米花子做不得主?”异丐听得对方要欧阳答话,立即接上此言。
岂料幽魂六修罗中的聂承天,智慧过人,并且熟知欧阳子规的为人心性,已然有些疑心,闻言之后冷笑着说道:
“昔日订约之人,乃欧阳大侠与我聂承天两个,如今聂某赴约而来,莫非欧阳大侠缄默不言这般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