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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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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长长一叹,他道:“也许我以前都错了”

    “不是‘也许’而是‘事实’!”小邪道:“我若不除去他,迟早江山还是会断送在他手中!”

    “你杀了他?”

    “岂只杀了?”小邪手比切刀状“我把他凌迟分身,骷髅头还挂在土木堡上呢!”

    “你?!”

    “我怎么样?很残忍是不是?”小邪瞪向他“他能杀人,能叫人五马分,我为什么不能剁了他?就因为他是你相好的,所以你感受就特别深?”

    祁镇不知该如何面对小邪才好,一颗心已被搅得乱糟糟。

    小邪自得而笑:“这就是我们江湖人物和你这位绅士差别的地方!你对我感觉如何,就随便你啦!”一副老成持重模样“等你受到了灾难,长大了以后,就会知道我是用心良苦!”

    祁镇只有叹息,现在他也搞不清该不该怪他帮助也先而将自己军队打得七零八落。

    “你还要帮助也先吗?”

    “只有笨蛋才会如此!”小邪自得一笑:“我利用他,只是想找王振算帐,若非他,我也不会变成叛贼,现在事情办妥了,也先早就害怕我比他聪明,所以他想计算我,我留下来,不就死路一条了?”

    “那你你要逃走?”祁镇一副希冀眼神,甚想可否与小邪一起潜逃。

    小邪已看出他心意,摇头而笑:“我能逃,你却不能逃,因为你出不了这个帐篷,就算我放倒他们,但外边仍有更多的卫兵,万一惊动他们,你还是会被劫下来,想来想去,你还是以不逃为上策!”

    “可是我留在此你忍心看我被杀?”

    小邪道:“不会的!也先要你,用处多多!他若想杀你,早就下手了,那还会对你如此礼遇?还有舒服的床可睡?放心?你会活得很快乐的!”

    “你你不救我?”

    “救是要救!不过,得等到你悟出正果时,我再教你!”小邪瞄向他全身:

    “看你这副样子?说不定回去以后,又爱上了哪位太监,再搞个王振第二?我可就白干了这趟事!”

    祁镇急道:“可是我没回去,全国上下都会着急,甚至有人会趁机谋反,我弟弟比我还小,他怎能应付得了?”

    “嘿嘿!”小邪轻轻一笑:“王他比你懂事多了!你放心,他会治理得很好!”睨眼又笑:“我不也比你小?谁敢玩我?嘿嘿环境是很重要的!我十岁那年就已打遍天下无敌手!你怎能以年龄来衡量人家?”

    祁镇已然感到小邪不会带他离去,幽然而叹:“如果你碰上王,告诉他,不必为我操心,国家为重!”

    小邪含有赞赏地点头:“嗯!环境果然那么重要,你才呆不到一天,就已说出一句像样的话!照此看来,只要几个月时间就差不多啦!”

    “还有”祁镇稍微犹豫,仍道:“请转告王,恢复萧无痕和杨小七职位!这件事,我做得不好!”小邪瞄向他,邪邪而笑:“这就是你听信王振的结果!要是有小七在,管他什么也先部队多勇敢?还不是被打落水狗?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我不说,祁钰一样会做!我对他很有信心!”

    祁镇长长一叹:“如此我就放心了!”

    “放心就好!放心就安心住在这里!我还有事要办!”

    “你还有事?”

    “对呀!”小邪指着四处刀刃器皿,促狭直笑:“既然要走,就弄个它乱七八糟,若不是你住在此,我一把火就烧了他!”

    目光突然落在床头小太监喜宁手上那似乎是玉狮之东西,心头为之一愕,登时冲前,抓起碧玉般玉狮。

    其大如拳,其身碧玉而透明,还嵌两颗火龙钻。

    这不是小邪接受张平委托所保的红货是什么?

    它怎会在喜宁手上?

    “你从哪里得来的?”小邪凌厉目光逼向喜宁,冷森而问。

    喜宁被吓呆,讷讷道:“在在床头上找到的!”

    他指着兽皮大床一头,小邪立时往其床头翻去,其下压了不少文件和羊皮书。很明显,此处放的全是极为机密的东西。

    “也先?!原来是他!”

    小邪突然想通了,张平所委托之暗镖,买主就是也先,或者是其部下。

    而那些杀手也是也先所收买,难怪人质会说出“鹰”之标记?这不就表示“也先”这一族人?

    也先他当然没有必要承认自己是收买杀手斩杀小邪的人。

    或许他并不知晓送此趟镖的人就是小邪,他只知道此人是--最出色、最狡猾的人。

    --这不就是小邪的写照?

    小邪已经苦笑:“妈的!还想找此人斗?想来个右手打左手?最出色?最狡猾”

    突然他又愣着了,如被人狠狠抽了一鞭。

    --这句话,不是对玉狮所言,而是对那羊皮地图而言。

    难道也先是利用此玉狮转送秘图?

    难道小邪就是护送秘图之人?

    玉狮在手,小邪赶忙往它瞧去,来不及再仔细端详,两手已将其掰成两半,再四半。

    中空的狮肚,可以塞下任何秘密文件,开启处就在火龙钻。

    他急忙往床头上找去,一堆堆文件翻乱,终于找到一张绉纹深深而经过烫平的小绢纸,画的正是自己看过何只百遍的地图?

    小邪苦笑不已,原来自己当真莫名其妙地就上了当,当了人家运送工具而不自知。

    难怪也先敢贸然发兵?就在自己送走玉狮不到一个月就举军来犯?

    原来他得到了宝贵地图,了解了大明军力分布和地形要地。

    难怪他会攻无不下,战无不克?

    这些可说全是小邪一手所造成,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次他栽得不轻。

    见他的脸,笑得比哭还来得怪异。苦笑之馀,他又想到了--暗中通敌之人又会是谁?

    --会是张平?

    是他要小邪送此货,而且还再叁交代要准时,不能失镖?这么重要的地图,怎可轻易的就遗失了?

    这么重要之地图,难怪送到地头之后,有人会追杀他和阿叁?

    原来黑巾杀手为救阿叁而击退王山磔,全是为了此图之原故。

    小邪有点后悔,为何当时王山磔没劫镖成功?否则也可免去一场大劫难?

    如今事情已演化如此,也先已可说赢了一半,将祁镇掳来此地。

    --而这些全是小邪所帮忙。

    纵使自己收拾王振目的已达成,心头总是憋憋的,酸酸的,不服气的!

    最可恶还是那名暗自通敌者。

    “不行!我非得揪出他不可!现在也先已大胜,小皇上也被捉他们该是活动的时候了!”

    突然间小邪又触电般猛抖颤--如若此人现在活动,又有谁能料想得到?

    --大明朝所有注意力全放在祁镇身上,谁还有心情去注意那暗中之敌人?

    暗道一声“糟了”小邪已转向祁镇,急道:“小皇帝你好好混!说不定京城比此地还危急,我得赶回去救难!”

    说着就想往篷外窜。

    “等等!”祁镇惊惶叫住他:“出了什么事?”

    “大事呀!”小邪丢过玉狮碎片予他:“你知道这是什么?这就是有人利用它走私地图给也先,他是有阴谋而造反,我不逮他,谁来逮他?拜拜!我走啦!”

    一溜烟,小邪已掠出帐篷。外边仍是一片火红欢乐人群,不加思索,已往南区行去。

    任谁都知晓小邪现在是瓦刺国贵宾,也无人上前阻拦,已让他自由自在地走出营区。

    冷风灌脸,一阵清醒不少酒气,小邪已往太原方向掠去。

    帐篷中之祁镇捏着碎狮,心头杂乱不已,喃喃叹道:“希望他还来得及”

    夜更冷,喜宁已替他加件外衣。虽不是亡国之君,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小邪连夜赶向太原,到达“翠叶古董店”时,才辰时末,此店刚开张不久。

    乍见张平肥胖身材仍坐在柜台后边,似在计算帐单般拨着算盘,小邪也嘘口气,终究还没让他逃掉。

    --也许张平认为小邪已成叛国之贼,又投靠也先,不可能回来了吧?

    小邪含笑走进,默默地行向柜台。

    张平已觉有人走近,猛一抬头,骤见小邪,猝然抖愣,但随即愕然而笑:“杨少侠是你?!可把我给吓坏了!”

    小邪道:“只吓坏还好!若吓死就麻烦了!”

    张平起身,肥渍渍大肚又凸了不少,慈祥而笑:“杨少侠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老朽想找您谈谈生意都没法找到人!还好老天关照,又把你给送来了。”

    小邪凝眼邪笑:“什么生意?再保一只玉狮子?”

    “不是!”张平笑道:“玉狮只有一只,早已被您送出关外,怎还会有呢?”

    小邪促狭一笑:“很不幸!我又把它送回来了!”

    张平眼晴突然闪出寒光随即隐没,惊愕道:“您上次没送到地头?”

    “没送到怎会有半边铜钱?小邪轻笑:“是有人要我将它再送回来!”

    “谁?”

    “也先!”

    “会是他?!”张平不由自主地往后稍微移动,惊愕不已的望着小邪。

    “怎么?你也感到不可思议?”

    “呃不不不!”张平连连乾笑:“听说杨少侠已和也先甚有交情,而也先又是瓦刺国王子,他若要玉狮,想当然尔,十分容易到手,但怎会又送还予我?”

    小邪道:“他要我向你打探另一些事情!”

    “何事?”

    “玉狮里边的地图为何错误百出?”

    张平愕然:“不可能”突然他似乎觉得说溜了嘴,马上改口“玉狮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地图?老朽不懂杨少侠所言?”

    小邪冷笑:“你他妈的给我装蒜?”抓出半边碎玉狮食指抠着狮腹那条深沟:“不可能装东西?说!”玉狮已往其头上砸去。

    张平避之不及,被砸个正着,痛得眼泪直流,惧道:“我我真的不知情!”

    “妈的!你也不问问我杨小邪是哪一号人物?”

    话未完,张平已突然发难,右手抓着算盘就往小邪头颅砸去,本是肥胖身形,现也变成灵活起来。

    “哼!杨小邪!别人怕你,我可不含糊你!”

    小邪算准他会来此一招,马上运旋真气,身形暴退叁尺,右脚一踢,正巧踢中张平肚皮,心想不重伤,也得让他吐出半脸盆血,然而脚尖方点向对方肚皮,突然有股力量反弹。

    “弥陀肚?!”

    小邪惊愕未落,右脚已被肚皮挟住,被其拖往前,而张平手中算盘此时却如炸开之水花,百馀颗珠子全然罩向小邪全身要害。

    小邪冷笑不已,临危不乱,暴喝趋前,一口真气直往前吐,似已聚气成墙,推向珠子,只听一阵卡卡珠子倒窜撞上墙壁,古董和木柜声霎时接连不断传出。

    张平一阵惊惶,没想到小邪内功如此深厚,能以真气迫走自己的绝技“万星索命珠”?惊惶之下,身形也为之一顿。

    就只这么一顿,小邪左腿已出,如踢皮球般再踢往张平肚皮。他就不信踢不走这“弥陀肚”?

    果然,脚影方逝,张平一阵闷呃,身如弹丸撞往后边柜台。砰然巨响,叁寸厚桧木柜台已被砸个稀烂。张平已倒坐地面。嘴角挂出血丝,脸色为之苍白。

    小邪潇地拍拍手掌,缓缓走前,冷笑:“凭你这两下子,也敢跟我动手?

    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喽!”

    张平抹去嘴角血丝,冷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地图根本不可能是假的!”

    小邪冷笑:“当然假不了!否则大明军队也不会败得一塌糊涂!”

    张平又已愕愣:“你方才不是说”

    “方才是方才!方才是想套你知不知道玉狮腹中秘图之事!”小邪走得更近,冷笑:“现在我要知道这秘图是谁所有?谁叫你送的?”

    “你你不是和也先十分要好?他没告诉你?”

    “要好也有翻脸的时候!”小邪冷道:“在我面前没有你问话的馀地,你最好老实回答,省得我多费手脚!”

    他已掏出冷森匕首,准备逼供。

    张平犹豫,仍然摇头栗然:“我真的不知道,这玉狮是”

    话未说完,右手臂已被切下一块叁指宽肉片。

    小邪冷笑,挥着手中闪利匕首:“有胆你就不说!下一刀就切下你手指头!”

    张平哪见过小邪是这么一个乾净利落法?记忆中“逼供”都得先“痛骂”一阵再下手,到时自己也有个选择之机会,如今眼见身上肉片像切猪肉般飞掉,那股痛彻与心慌,早就吓得一身冷汗,脸色更形苍白了。

    小邪得意冷笑:“痛是不是?痛可以复原,可是手指掉了,你这辈子也休想再长出来!”

    张平再也不敢把他的话当成儿戏,哆嗦一阵,呐呐道:“秘图是督都佥事王坚给我的!”

    “是他?!”小邪稍感意外“你该不会把事情往死人身上推吧?”

    “我没有千真万确是王坚所给”

    “你能拿出证明?”

    “我”

    “不用你你我我!口说无凭!”小邪哧哧冷笑“对这个答案,我很不满意!你最好说得让我心服!”

    张平惶栗而抖颤,想及小邪如此残酷手法,再瞄向他手中闪亮亮匕首,整个人更形哆嗦:“我我说的全是真啊--”

    “话”字未出口,左手拇指已落地,疼得地痉挛哀嚎不已。

    小邪冷笑:“你还想骗我?王坚他还曾经将我保镖之事告知王山磔,如若他要你送走秘图,又为何会叫王山磔劫走秘图?哼!你分明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没有”

    小邪大喝:“再不说就砍断你一条腿!”

    张平更急:“我杨少侠我真的说实话”

    “放屁--”小邪挥刀就要切腿。

    “不能啊!我说我说!”张平已跪下,惊怯而泣:“交给我秘图的是王坚,但要王坚如此做者另有其人”

    “是谁?”

    “我我也不大清楚”

    “你敢!”小邪补他一刀,匕首插入其左腿,还转了一圈才抽出,痛得张平凄厉惨嚎,他更冷笑:“凭你一副贼头贼脑,也会弄不清事情?你骗谁啊?”

    “是真的王坚交了一封信,还交给老朽一个信物”

    小邪心神一振,追问:“什么信物?”

    “是是一只”

    “老鹰?!”小邪自然联想及此,已愕然叫出口。

    张平呐呐道:“正是”

    “这老鹰是代表也先?还是另有含意?”

    “好像是个组织”

    “什么组织?”

    “我我真的不清楚”

    小邪瞪向他,觉得他并无说谎迹像,遂再问:“你又为何会被那‘组织’所吸收?”

    “我我并没加入他们组织,我只是王坚手下一名司财,后来他要我在此开个古董店,如此而已。”

    对他的话,再次思考、过滤,小邪觉得要从他身上问出主使人,似乎有点困难,冷道:“信物在什么地方?拿来我瞧瞧!”

    “放在内院里”

    小邪想及那间专放贵重物品之石屋“老鹰”既是信物,该放在里面才对,冷道:“带我去拿!”

    “是”

    一跛跛的拐着,张平已垂头丧气领着小邪往后院那间石屋走去。

    点燃柜桌上烛火,屋内一切依旧,清冷石壁泛着一股淡淡霉腐挟杂着烟薰焦碳味,让人感受此屋乃四处密不透风。

    张平仍像往常,从石壁上先是平滞,却能抽出如药壁柜之小箱子。

    小邪若有所觉,突地叫道:“我来抽!”

    话方未说完,只听轰然一响,一道腕粗之铁栅已从地面窜上,将小邪关于左墙角,成为一叁角形之石牢。

    张平见诡计得逞,登时哈哈大笑:“杨小邪你死期到了!”

    不给小邪有喘息机会,一个翻身,左手扣上墙边粗细如玉环般之铁扣环,猛往下拉。

    哗啦一声,牢顶石壁滑开,一盆水雨已泼向小邪身上,罩得五尺见方牢面无一空隙。

    张平更是狂笑:“等你尝过了‘阴阳腐水’大爷我再替你清洗清洗!”

    “还早得很!”

    此种飞雨淋头的滋味,他在莫塔湖那条瀑布,早已不知尝尽千百次。只见他匕首化出一道银光,如亮晶晶银伞般旋转,毒水根本冲不破而纷纷旋射四周。

    眨眼间,毒水全然撒向四处地板和柜椅,开始腐蚀而发出哧哧声音。

    小邪自得而笑,匕首如切豆腐般送进石壁石块之接缝,以拭去毒水。

    “哼!凭你这点小玩意,也想要我的命?这几年,我就白混了!”

    张平那见过这种身手?愣傻地呆在那里,打从心里泛起一股寒意。还好,小邪总算不能破牢而去,心中也为之稍为平静和放心。

    狡性又起,残忍冷笑,他道:“让你躲过一次,我可以再弄第二次、第叁次,就是弄不死你,饿也要把你饿死!”

    “就凭你?”小邪不屑一笑:“这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座牢房!你还是早点拿出东西吧!省得我出去以后,会剁了你!”

    “你作梦!这铁有手腕粗,任你武功再高,也拆不了它”

    “可惜墙只有一尺厚!还是用石块砌的!”

    小邪暴喝声起,已然打断他的话,在他将匕首刺入石壁时就已明白此墙不足为虑。此时他已运功凝掌挟以千钧力道拍向石壁。

    轰然一响,碎石纷飞,石壁已被击出桌大圆洞,小邪藉此已掠出洞外。

    张平吓得魄飞叁千里,哪还敢再呆在此,拔脚就想往外逃。

    蓦然又是一声轰然暴响,石壁又被开出一个大洞,一出一进,小邪很快掠入石屋,轻而易举地拦住了张平。

    吓吓一笑,他道:“你现在该相信你的牢是最差的一座了吧?”

    张平吓得脸色白如绢纸,急忙下跪膜拜:“杨少侠饶命?小的不该骗您”

    话方说完,整个人一往前仆,背心露出一节刀柄,早已丧命当场。

    小邪急叫一声“不好”人已窜同洞口,追出洞外。

    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震垮的洞墙,会被他人用来发射暗器?否则张平也不会因此而丧命。

    小邪追出,已发现左侧屋顶有道黑影闪没,不假思索,他也追了过去。

    那黑衣人似乎有意引他,若隐若现地往城外山区掠去。

    不多时,黑衣人已抵达山中一处杳无人烟之破旧山神庙前。身形微顿,转向背后,依稀可见小邪人影,轻轻一笑,他已窜入店中。

    小邪胆大如虎,一个箭步,也追入庙里。

    破烂古庙,倒也让阳光四处投入,庙内很像亮如庙外,黑衣人高硕身材背负立于小邪身前。

    小邪轻轻一笑:“小的跑了,大的来,也是一样!你们终于还是出现了!”

    黑衣人转身拱手而笑,着脸的两道碧亮眼神直通小邪。“杨小邪,你好快的脚程!”

    小邪没回答,却在注意他左胸那只拇指大红色老鹰,霎时淡然若失记忆都涌现了--以前那些拉萨和尚不也全是有这个标志?

    这鹰是红色,和也先族人的鹰记更容易让人看出,那么上次在宝石山阻击者,很可能是授命于这只鹰。

    黑衣人从小邪眼神中,已猜出原委,轻轻一笑:“杨少侠对这只鹰该不会陌生吧?”

    小邪捉狎而笑:“不错!至少有十几只被我宰了,今天这只看起来比较肥!

    一定很好吃!”

    黑衣人只是轻笑,并没回答,不久才道:“你不是已投靠也先?怎么又回中原了?似乎又想和他作对?”

    小邪轻笑:“我有我的江山,谁也抢不走!我爱跟谁合作就跟谁,你也不必再假惺惺!也先逮了英宗这个笨皇帝,他可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嘿嘿!不走的才是傻子!”斜眼而笑:“我倒想问问你为何杀了张平?你显然在灭口!”

    “不是灭口!”黑衣人道:“而是怕他再胡扯,骗了你!”

    “哦?这么说,由你来说将会更清楚了?”

    “至少比他清楚,而且可靠!”

    “好吧!你既然要说!我也不为难你!”

    小邪走向前,黑衣人甚有忌惮地退向左侧。小邪轻轻一笑:“放心!你没说,我还舍不得剁了你!我只想找个地方坐下,这样会听得更清楚!”

    他拨开神案上一些香炉、酒杯、烛台,已轻松坐下。才问:“首先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拉萨和尚?”

    “不错!”黑衣人道:“也可以说是黑巾杀手。”

    “嗯!回答得很乾脆!”小邪频频点头,又问:“这么说你们全部受也先所控制了?”

    “不是!也先只是王子,跟我们无关!”黑衣人道:“我们只听令于教主。”

    “教主?!”小邪心神一凛,本以为黑巾杀手只是一个散乱组织,最多也是个和尚窝,那会搞个什么帮派?然而现在亲耳所闻,自是不能抹煞。乾乾一笑,他道:“怎么又搞出一个啦哩啦喳的帮派?叫什么名字?”

    “天灵教。”

    小邪稍稍点头:“总算有个眉目了!每次都叫黑巾杀手,都和另外一批给搞混了。”他问:“你们教主是干什么的?叁番两次开我玩笑?”

    黑衣人道:“因为你坏了本教大事!”

    “大事?!你们想干什么大事?扒着头皮抓跳蚤?”

    黑衣人狡黠而笑:“做大事往往需要保密,恕我不便奉告!”

    “保什么密?凭你们这些料子,也敢在我面前耍?”小邪不屑道:“除了你们这些自大狂以外,谁不知你们在密谋造反?哼?还想耍我?”

    黑衣人稍微怔愕:“你早已知道了?”

    “废话!你们设下圈套,将秘图藏于玉狮,再瞒着本大帮主替你们送出关外,再来个杀人灭口!而且又送往也先手中,然后大举入侵;话都写在脸上,臭屁都放出声音,还想掩饰个什么劲?”小邪讪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来此是想知道谁接你们的头,你不是说问你更清楚?我还怀疑也先就是你们教主呢?”

    黑衣人乾笑:“我保证也先不是本教教主!”

    “那个大棵呆怎能当你们教主?而是你们教主勾结了他,或是受他所控制,反正直接和间接,他都算是你们教主!当人走狗,有什么好神气的?”

    黑衣人闻言,目露凶光:“本座对你客气,你为何出口伤人?”

    “少来这一套!哼哼!你对我客气,我还嫌你一身骚味呢!”

    黑衣人绷紧之拳头捏了又捏,最后还是松去,语气改为平静:“杨小邪,我不是来跟你吵嘴的”

    小邪截口道:“谁又想找见不得人的人说话?老实说出那人是谁?省得我多费一番手脚。”

    黑衣人道:“给我叁天时间,我一定给你满意答复!”

    “叁天?满快的嘛!”小邪黠笑几声“叁天后,我也不用问你了!”

    “这杨少侠你”“不必那么客气!一声杨少侠,两声杨少侠?全是狗屁倒灶!”小邪冷道:

    “你少用缓兵之计!现在时间紧迫,叁天一过,说不定我老人家的江山早落入你们手中了,这种诡计,我叁岁就会玩,你实在很不入流!”

    黑衣人闻言忽然哈哈大笑:“杨小邪果真是杨小邪,聪明才智果然天下无双!佩服!佩服!”

    小邪自得而笑:“我还知道你故意引我来此,最大目的就是想留下我,省得我坏了你们大事!对不对?”

    黑衣人先是吃惊,后为赞赏:“你实在是个可怕的敌人!你明知我想留下你,你还来?”

    小邪潇自如:“不来怎知你们底细?不过另一个答案我还没得到!”他轻轻一笑:“不过就快了!”

    黑衣人黠笑:“你想制住我?”

    “有何不可?”

    “你有把握?”

    小邪自得而耸耸肩头,笑得甚邪:“本帮主最近神功大进,对付你们这些无赖足足有馀!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扭过你的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你挖出来?”

    黑衣人亦甚有把握状,深沉而笑:“杨小邪,如果你愿意和本派尽释前嫌,我会将所有一切告诉你。”

    “有何不可!”小邪双手一摊,爽然道:“我们前嫌尽释了!你该可以说了吧?”

    他的模样,就如小孩在玩家家酒,说的比唱的还来得好听而自然。

    黑衣人以为他会破口而骂,没想到会来这么一招,一时亦为之语拙。乾笑两声方道:“杨少侠若有诚意,就该留在此陪老夫叁天,叁天后,本座一定如言说明所有原委!”

    “我很有诚意!”

    话声未落,一向先发制人的小邪已飘身而起,电也似地扑向黑衣人,喝叫:

    “擒下你,最诚意不过了!”

    黑衣人顿觉煞气排山倒海涌了过来,压得自己透气无门。霎时掠向左侧,右手往怀中一探,赶忙往小邪左掌刺去,如此一来一往皆在瞬眼之间,令人目不暇接。

    蓦然,小邪方劈中黑衣人肩头之左手硬是撇了回来,身形倒迫叁尺,愕然惊叫:“黑血神针?!”

    一支乌黑而透明,比绣花针还细之细针隐隐挟在黑衣人手上,勾人魂的闪闪生光。

    天下除了飘花宫以外,就只剩下黑巾杀手江振武手中的六支,而这些事后全被小邪给收了回去,又怎会再出现?

    难道江振武说是拿去配药,全为谎言?

    然而他已经死了,又有谁能证明此事?

    如若他所言属实,这支神针又来自何处?飘花宫?还是另一只血变利牙?

    黑衣人晃着手中神针,冷笑不已:“你没想到我手中有这玩意吧?”

    “是没想到!”小邪苦笑不已,一时也不敢贸然再出手,自己虽不怕神针之毒,但若被刺中要害,多多少少会短暂麻痹,要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得栽了筋斗。何况自己方才扑身一击,已试出对方身手之高,已不在一代宗师之下,想叁两招之内制服他,并非易事,时下只好小心应付,以免遭了殃。

    淡然一笑,他道:“原来你早有准备,才敢拦我?”

    黑衣人轻笑:“谁人不知你杨小邪不但绝顶聪明,还练了一身怪异武功,我不得不防!”

    小邪无奈而笑:“这么说,杀死王坚和邱梅的人也是你了?”

    “不错!”

    “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太多!”

    小邪频频点头:“看来我得重新估计张平所讲的话了!”

    黑衣人不解:“张平又讲了什么?”

    小邪道:“他说主使王坚的人就是王山磔!”

    “你信他的话?”

    “刚才不信!现在相信了!”小邪笑道:“见着你手中神针,我不相信都不行!”

    黑衣人惊愕往神针瞧去,仍无法猜透毛病出在哪里?

    狡黠一笑:“你恐怕猜错了吧?本座当时还从王山磔手中救过你朋友阿叁,也劫回了玉狮,他怎会是本座串通之人?”

    小邪谐谑而笑:“少来这一套!少在我面前演戏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露出黑血神针,更不该用它来杀死王坚!”

    黑衣人问:“我杀了王坚,这和王山磔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喽!你不说过怕他密?怕我再回去找他?怕我发现张平的阴谋再追查下去?”小邪轻笑几声“我只是搞不懂,你杀人就杀人,何必要用黑血神针留了底呢?”

    黑衣人见他说得如此坚决自信,心知他已找出端倪。再伪装,不如问清毛病出在哪里,遂道:“本座用神针,只是想试验神针效果是否真的有效!”

    “这么说你手中神针得来不久了?”

    “我刚从教主手中接过手,他要我找人试试!”

    “那你们教主还是不久才得到此物了?”

    “这我不清楚!”黑衣人反问:“你又为何说我们全在演戏?”

    小邪促狭而笑:“你也真笨,杀人就杀人,为何还将体扛入王坚的密室里边?这密室你本不该知道,分明是不打自招嘛!”

    黑衣人道:“我和他有关系,自该知道他的秘密!你怎会联想到王山磔?”

    “笨哪!”小邪戏谑道:“你和王坚来往多久?有王山磔那么久?他听你的还是听王山磔的?你是野和尚,他会告诉你,他逃生的地方?你在作梦是不是?”得意而笑:“那密室分明是王山磔告诉你的!”

    黑衣人不得不佩服小邪之聪颖绝智,颔首道:“全被你猜对了,可是你又如何知道王山磔会杀王坚?”

    “一样!保密!”小邪道:“他怕我潜到总督府查明他为何突然间离开的真相,没想到我却在王坚失踪之后才对此事动疑!最主要,你不该救下被我绑在旗上的王山磔而被小丁看见,逼得我不得不去查个清楚。”

    “救王山磔?!”黑衣人纳闷“我几时救过他?”

    小邪瞪眼:“明明是你们黑衣人所救,否则怎会被小丁瞧见?别想耍赖!”

    “我根本没有”

    “你没有,你教主不会去救?愣个什么劲?”

    黑衣人虽然得到小邪言词说明,但仍感迷惑。

    小邪见他如此模样,心头暗自起疑:“难道那会是另有其人?”

    这名黑衣人虽硕高,但比起上次救走王山磔那名黑衣人之气度举止,要差上一大节,绝不可能为同一个人。

    小邪问:“你迷糊什么?是你们教主根本不会出手相救王山磔这小瘪叁?”

    “是呀!不是!”黑衣人虽被小邪说中原因,但考虑教主神秘莫测,或许他有他的想法,也不敢断然下定论。乾乾而笑:“本教教主一向深谋远虑,此事到底如何,我不能乱说!”

    挥挥手中神针,冷然一笑:“我虽然露了破绽,但你又如何知道秘图是王山磔所有,他不也劫过此镖?”

    小邪道:“你们演这出戏来耍我,算我财迷心窍,上了你们一次当!”他道:“王坚将秘图交予张平,要他出面保此玉狮出关,然后再来个捉放曹操,王山磔趁机会劫走镖货,你们再出面夺回,以迷惑我的思绪!其目的有两个--第一,就是想教训我和阿叁,以替王峰受辱之事讨回一点面子。第二,就是要避开嫌疑,让人以为他是在劫镖,将来出事就像现在事情已爆开,如果不是你拿出黑血神针,我还当真被他瞒过了呢?”

    促狭直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拿出黑血神针是一件很难过很痛苦的事?”

    黑衣人是有点后悔,但想起已要拦住小邪,一切计划即可能成功,霎时冷笑不已:“本座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替你高兴,如此一来,你就能死得明明白白了!”

    小邪淡然而笑:“凭你也想杀我,也太不自量力啦!”

    “就算杀不了你?你也来不及阻止此事!”

    小邪邪笑不已:“凭王山磔这只猪,也想密谋造反?我放心得很!”

    “恐怕现在皇帝宝座已在他手中了!”“你想唬谁?”小邪潇而笑:

    “没见着你以前,我很紧张,见着你以后,我倒不紧张了!因为你要我等你叁天,那就表示王山磔这个笨家伙还在东窜西奔,等着你们这些人去帮他篡夺王位呐!”

    黑衣人冷笑:“可惜你叁天以后仍未必能赶到京城!”

    “你以为能留住我?”

    黑衣人晃着手中神针,狡黠直笑:“留不住你,我又何须甘冒暴露行踪之危险?”

    “就凭你手中那支神针?”

    “除了它”黑衣人冷笑不已,倏然暴喝:“上!”

    霎时破庙四面八方罩入十条黑影,十把闪闪长刀分别从各种不同方向攻向小邪全身要害。光见其身如狡狐,穿墙无阻,也该知其身手不同凡响。

    小邪早已想过黑衣人别处不到,偏偏引来此处,就知必有埋伏。见状已哈哈大笑:“奶奶的!你们这些不要命的杀手,自以为不要命就能乱来了?告诉你?

    我是专宰杀手的杀手!”

    话声仍响着,刀锋寒气已逼至肌肤就快切入要害,小邪才暴窜起身,喷泉般涌向屋顶。

    十道小晶亮喷泉紧追其后追向屋顶,简直要和小邪一同冲出屋面。

    就在此时,小邪双手顿展,左叁右七,飞刀奇快无比的噬向十人咽喉。看也不看,已然猛展千斤坠比先前快逾数倍之速度落往地面。

    “你也别逃!”

    寒光再闪,飞刀已取向黑衣人咽喉,身形疾如飘风亦罩了过去。

    黑衣人哪晓得十名杀手就此一去无回,惊惶之下,咽喉已挨了飞刀,但其似早置有铁片之类东西,只听“当”的一响,飞刀劲竭而落地。

    黑衣人不敢多停留,霎时攻出七针十叁掌逼退小邪,人已撞门而出,逃之夭夭。

    小邪并没追前,放缓脚步,拾起那把飞刀,只见刀尖已钝,喃喃笑道:“这小子装了铁喉咙?哪天改射他的屁股!”

    说话间,十条黑影方自轰然砸烂屋顶,连人带瓦梁全垮向地面。

    小邪不假思索,一个闪身已溜出庙外。

    再一个轰然巨响,一座不算小的庙宇已全然倒塌,一股灰尘窜得半天高,久久不能散去。

    小邪自嘲式的笑了笑:“还好!总算弄了个天灵教!看来我的阴谋也算得逞啦!”

    他又有何阴谋得逞?该不会是苦中作乐,自我陶醉吧?

    没时间再考虑他的“阴谋”他已想到王山磔勾结异邦叛变之事。

    “照黑衣人所言,这些事全是王山磔一手所造成,他若想谋夺江山,非得等待黑衣人去帮忙不可,而黑巾杀手也不知来了多少凭我一个,恐怕顾不了那么多”

    想了想,他决定先找丐帮弟兄帮忙,然后尽快通知在居庸关之难兄难弟赶来助阵,若老头欧阳不空也及时赶到,事情就成了一半。

    想到此,他不再逗留,快马加鞭奔回太原城,以便联络丐帮弟子。

    祁镇被掳,举国震惊,群臣惊惶,皇太后立时命祁钰监国。祁钰掌权,立刻命于谦任兵部尚书执掌兵权以抵抗瓦刺军。

    于金銮宝殿,群臣毕集,商讨国事。

    侍讲徐极力主张迁都南京以自保。

    于谦却不以同,力斥之:“京师为天下之根本,如今朝野惊变,若再迁都,根本已动,则必大势已去!王爷该晓以事情严重性。”

    徐道:“下官仍是认为天命已失,不如调军回守南京,以较大之空间分散也先兵力,等待兵源恢复再一决雌雄,方为上策。”

    于谦道:“先帝迁都于北京,目的即在将守边城,以镇压番邦,若草草迁京,则必自露怯心,也先士气必将大盛,如此形成我消敌长,情况堪虑矣!”

    祁钰不论气度和魄力比起其兄祁镇相差何只十倍,他敢任用于谦掌兵符,就是有心与也先一决雌雄,岂有缩头之理?

    徐仍是一味想退缩保守,拱手又奏言:“下官仍认为时下敌我兵力相差悬殊,当以守为佳!”

    于谦道:“既是守,守北京当比守南京来得妥当,因为北京离居庸、宣府、紫荆叁关甚近,自可负起支援调度之责!岂可轻言放弃?这分明是舍弃叁关而不顾。”

    徐睨眼瞪向于谦:“于尚书你刚接任尚书一职不到一天,安知兵事?”

    于谦淡然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本官虽接任此职不久,但仍任兵部侍郎多日,早已对军事了然于胸,徐侍讲不该一味想避开战事而出此下策!”

    徐冷笑:“我看是你新官上任想邀功吧?”

    祁钰道:“二位不须再争执,皇上有难,本王自无缩身之理!迁京一事就此免议,该谈的是如何抵抗也先以救皇上脱困,方为上策。”

    徐脸色一变:“王”

    “不必多说!你的心意本王明自,为了皇上,也只有如此了!”

    “是”徐拜退一旁,目瞪向于谦,说不出之怨隙冷眼眸中。

    于谦只能叹息,随后又奏言:“禀王爷,皇上之所以贸然出征,全是受宦官所蛊惑,而先帝更立碑于朝,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然而此碑却被王振所栽,可见其狂妄,如今受其害者不计其数,理当诛其党羽,以清官誉,以免祸患无穷。”

    此语一出,群臣皆惊,在王振当权期间,他们或多或少都有附庸,如今闻及此言,惶恐之心可想而知。

    于谦再奏:“下官所指乃为王振弟侄王山磔,其人掌管锦衣卫大肆妄杀,罪无可逭!”

    祁钰早也对其不满,当下频频点头:“来人!立时抄斩王山磔全家!”

    命令未止,忽有士兵匆匆奔入殿内,掠惶急叫:“启奏王爷,大事不好!锦衣卫统领已领着数十名手下包围此殿!似有图谋。”

    祁钰大惊:“他敢造反?”

    于谦道:“困兽仍斗,王爷请快下令迎敌为是!”祁钰知事情不能耽搁,马上下令文官走避、武官迎敌。自己也匆匆奔出宝殿准备大打出手以拿贼人。

    殿外,王山磔早就摆好架势,见祁钰已现,霎时哈哈大笑:“王爷,你还是乖乖把玉玺交出来,省得落个身首分家。”

    祁钰冷笑:“你好大的胆子,敢造反?”

    王山磔狂妄大笑:“有什么不敢?我等这天,早已等得心慌,没想到你听信于谦这狗官耸言,我只好提前收拾你们这些酒囊饭袋。”

    祁钰道:“这么说你早就和番邦串通好了!”

    “告诉你也无妨,也先的地图是我送出关外的!皇上出征也是我怂恿王振说动祁镇这个笨瓜的!”

    祁钰脸色微变:“皇上对你们不薄,你也通敌造反?”立时大喝:“拿下!

    斩无赦!”

    霎时数十名卫兵罩向王山磔那群锦衣卫,双方大打出手。

    王山磔狡黠直笑:“凭你们这些二流角色也想与我为敌?哈哈”祁钰哪能见他如此狂妄?沉喝出口,已然飞身罩向他,右掌刮起厉风凛凛,排山倒海地涌了过去。

    王山磔乍见祁钰身手了得,已心生怯意,赶忙闪至左侧花园,急叫:“任豹快上!”

    任豹早就有所准备,闻言右手一探,一个回旋,已然拦下祁钰,冷笑不已:

    “小王爷得罪了!”

    见他双掌暴胀近一倍,肢骨咯咯裂响,宛若厉鬼魔牙,勾魂般的双爪一吐,赫然揪上血般的腥红一片,耀得让人眼花缭乱。若是老江湖见此掌影,即可猜知这就是拉萨和尚独门绝技,让江湖闻之丧胆之“朱砂掌”

    初生之犊不怕虎,祁钰根本不知此掌厉害,仍以双掌迎敌。在自认身手矫捷之下,一时之间也和任豹战了个旗鼓相当。

    盏茶功夫一过,王山磔已感不妙,他不知祁钰武功竟然可以阻挡任豹?而且四处不停有援兵赶至,自己本就是等不到黑衣人赶至,深怕被祁钰捷足先登,斩了项上人头,才冒险发难,心想只要擒住祁钰,一切就算大局已定,可是现在并不如想像那般容易,数十名手下已折了十馀名,如若黑衣人再不来,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想至此,不禁已心生逃走念头,渐渐往庭院左侧那座红墙靠去。

    于谦见状,霎时喝道:“拦住叛贼!别让他逃了!”

    活声方落,十馀名武士已围向王山磔,不让他有走脱机会。

    王山磔不禁怒意更甚:“我跟你们拼了!”长剑一扫,也已为活命而战。

    一阵混战,祁钰突然感到双掌隐隐泛红而发麻,不论出招或封掌都已渐渐感到吃力,攻势也已疲弱多了。

    任豹此时才奸笑:“祁钰你就认命吧!”

    霎时身化游龙,捣海翻江般窜高七尺,双掌猛然舞出无数掌影,串成匹练般巨大蜈蚣,一节节摧枯拉朽地直贯祁钰胸口。

    祁钰竟然不闪不避,双掌迎胸敌,准备来个硬碰硬。

    双方电光石火般接触,祁钰突然让出胸口让其拍打,双掌一上一下已劈向任豹肩头及小腹。

    事出突然,任豹虽知有变,但势成骑虎,不攻已不行,只好加速劈掌,看能否在对方未劈中自己之前将其击毙,如此不但可伤敌也可自救。

    然而祁钰更非庸手,此掌又是他全力一搏,威势自是非同小可。猝见双方一触--

    砰地巨响,哇然惨叫,双方已倒飞撞于地面。

    祁钰胸口受了两掌,但似有软甲之类东西护身,只微微渗出少许血丝,喘口气,他已爬起,目中仍露出惑然之色,亦感觉出任豹武功不凡,自己都穿上了软甲,还被震得血气不稳而受了伤。

    任豹就严重多了,被劈中肩头和小腹,狂吐鲜血,身形已十分倦弱,若非他内功底子较深和具有不少敌对经验,非得躺在当场不可。

    抹去嘴角血痕,他也勉强爬起,目光足以绞死人,冷笑不已:“你武功果然不低”

    祁钰冷笑:“知道就好!现在束手还来得及,本王赐你一命!”

    任豹啐口唾沫:“你少得意!大军马上就攻到此地,到时求饶的是你不是我了!”

    祁钰虽打败他,但渐渐从手掌传来之麻痹,已让他担心不已,他已感到在不知不觉中已中了某种不知名之毒,若不速战速决,恐怕后患无穷。

    当下二话不说,怒喝“纳命吧”已再次飞身罩向任豹,希望能一掌奏效以结束争战。

    任豹不敢移步,硬撑着全身功力逼于双掌,准备一决胜负。

    此时之王山磔已险像环生,直叫着任豹过来救命,然而叫了老半天仍不见人影赶至。如条疯狗般乱窜,心头那般惧意差点让他屎尿直流。

    “任豹--你这贪生怕死之徒,还不快过来--”

    话声方落,蓦地西墙已闪出十数条黑影,快捷无比地冲向王山磔和任豹,一手拦下祁钰和那些卫兵。

    只见一名黑衣人右掌反劈祁钰背肩,逼得他不得不放弃任豹,反掌以自救。

    啪然巨响,祁钰禁不住对方强大内劲,哇然吐出红血倒摔于地。

    于谦见状大急,暴喝:“快救王爷!”手中长剑已射向那名黑衣人背心,逼他不得再继续下毒手。

    数名侍卫利用此机会已扶起祁钰躲向殿中。

    于谦见黑衣人愈来愈多,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心知想战胜已无可能,只好先求自保。

    “退--退向丹阳宫!”

    众人对此命令颇感意外,因为“丹阳宫”就在王振住处隔壁,而王振和王山磔关系密切,很有可能控制了丹阳宫,此去不就自投罗网了。

    于谦见众人怔愕,立时又吼:“本官以军令下达,违者立时处斩!快走--”

    军令逼迫,众人不得不渐往丹阳宫退去。

    临退前,于谦还命令一班人马突围出宫,直往太原城求救萧王爷,以能及时赶来救驾。

    原来于谦之所以选择丹阳宫,只是想利用王振生前所用来炼药治“病”之地底密室以保命。

    当众人启开假山后边那道石门,侍卫扶着祁钰已先行逃入密室。

    于谦再阻挡一阵,也已遁入,赶忙锁上石门,暂时得以喘息。

    王山磔赶至,已然慢了一步,狂嚣叫骂不已:“于谦有胆就出来与我决一死战!何须像老鼠般躲在地底?刚才的威风到哪里去了?”

    于谦并未回答,他很快吩咐手下点燃壁上油灯。以前被王振杀死之李大夫首早已弄走,除了那俱铁桶仍摆在火鼎上泛出浓香药味,一切还算乾净。

    另一名将军石享已将祁钰靠在里墙,急忙地替他敷药,以救治其伤势。

    叁、四十名聚于一室,本该吵杂,此时却鸦雀无声,尽由心跳声打着沉重心灵。

    王山磔厉吼数声,得不到回话,也不再吼,冷黠奸笑:“你不出来,我就困死你!我不相信你们能憋多久?”

    他已下令封锁此地,不准任何一人走脱!已然大摇大摆走入王振住处,先舒舒服服休息一番再说。

    秘室内一片寂静,于谦更担心祁钰伤势,不时投以焦切眼光于祁钰和石享之间。

    不久,石享摇头苦笑:“王似中了毒,老夫也没办法治疗。”

    于谦惊惶:“连支持几天都不行?”

    “也许可以!”石享道:“以前老夫随宋瑛将军出战也先,被困于阳和,幸得杨小邪杀出一条血路而脱逃,当时我也受伤,他曾经给了我不少灵药,我已服予王,希望能奏效才好!”于谦此时也只有宁可信其有效了。围着祁钰,一颗心早就沉得快压出血来。

    还好,不到盏茶功夫,祁钰已悠悠醒了过来,突见众人围绕,喃喃道:“我们”

    于谦道:“被困在地室中,不过王爷您放心,下官已派人去请救兵,相信不久即可赶到,只是您的伤您觉得如何?”

    祁钰道:“全身火辣辣,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来,似乎快要失去知觉似的!”

    于谦亦是束手无措,只能安慰:“王爷您不必担心,若是救兵一到,您的伤自可治愈,时下还请您稍作忍耐,以等待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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