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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拜遗蜕获金钥列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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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玉琪在前二猿一鹤紧随身后,走进石室,祝玉琪不禁满脸尽是惊异之色,睁大着一双星目,只是发怔!

    原来石室中央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上端正放着一只玉匣,石桌的里边,紧靠着石壁放着一张石床石床上闭目趺坐着一个面貌栩栩如生,儒生打扮的中年文士。

    不用说,这石床上跌坐着的中年文土,当然就是二猿比划着告诉他的,本洞原主人的遗蜕了。根据二猿手势此划所示,本洞原主人分明在两百多年前就已仙逝了。

    既已仙逝两百多年,怎还面貌栩栩如生?看样子好像是老僧坐禅,行功入定,根本就没有死嘛!

    人死两百余年,尸体焉有仍旧完好不坏,面貌栩栩如生之理?这岂只是天下奇闻,简直就是怪闻这种情形,祝玉琪在乍见之下,怎得不为之惊愕怔住?

    祝玉琪忽然想起,记得爷爷祝万松好像曾对他提说过:“武功练达内家至高无上化境时,可以练成金刚不坏之身,虽死,面貌尤能永保栩栩如生。”

    心中遂乃暗忖道:“这位中年文士,莫非已修练成金刚下坏之身不成?不然,怎能两百年保持遗体完好?”

    祝玉琪木是天生奇才,智慧超人,聪明绝顶,尤其是在服食千戴难逢的仙品“翠玉果”后,不但功力大进,灵智更已大通!心中稍为一想,立即觉得所想必然不错?

    同时,满脸惊怔之色顿消,立即朝着遗蜕肃容下拜,恭敬的默祷道:“晚辈祝玉琪拜见老前辈仙容,并感谢老前辈遗命座下灵鹤搭救晚辈脱险之恩!”

    在祝玉琪跪拜默祷之际,二猿舆白鹤亦在身后随着祝玉琪跪拜俯伏地上,状极恭敬。祝玉琪拜罢起立,二猿与白鹤也就随着立起。

    二猿一立起,不等祝玉琪说话,便拉着祝玉琪的友袖,走近石桌前,毛手指指石桌中央端放着的玉匣,望着祝玉琪,口中吱吱直叫。

    祝玉琪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要我把玉匣打开来吗?”

    二猿将头直点,吱吱连声,表示是这意思。

    祝玉琪遂又向着中年文士的遗蜕肃然默祷道:“老前辈,请恕晚辈放肆开启玉匣了。”默祷毕,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捧过玉匣,谨慎异常的开启了匣盖。

    玉匣盖启开,祝玉琪心头不禁掠过一丝儿的失望。

    原来玉匣里面,除了一张非绢非帛,写满着字迹的纸笺,和一把纯金铸造的钥匙之外,别无一物。

    祝玉琪拿起那张笺纸,只见上面写着的字大意略谓:“我名姜克荏,乃武当派俗家弟子,居住此洞历二百多年,石桌上玉匣中的一把金钥匙,乃武当派遗失多年的藏珍宝库的钥匙,另外,在我遗蜕背后石壁上有一机钮,一按那机钮,石壁上便会现出一座洞门,里面是一间复室,复室里面左边石壁上刻着的图形是武林上乘绝学“两仪真气”图解,右边石壁上刻着的图形是前古奇学“空空剑诀”招式。

    这两仪真气与空空剑诀,皆是上古奇学,两仪真气练至火候,真气随掌发出,可以击石成粉,无坚不摧,就是尺厚精钢,亦难挡其一击之力,威力无与伦比,舆道家的玄门罡气,佛门的有无相禅功,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空空剑诀招式博大深湛,招式神奥绝伦,变化无穷,若配合两仪真氯施展空空剑招,将真气运注剑身,剑身便会发出一股无形磁力,能吸夺敌人兵刃。

    如能将此两项奇学练至登峰造极的化境,并可驭剑迎敌,伤人于十丈之内,武林之中无人能敌!

    汝今入此洞,即为我徒,并列为武当派第十二代弟子,承受我之衣钵,侠照纸笺指示,进入复室,根据两边石壁上的图式研悟勤练,练成之后,可将此两间石室封闭,由灵鹤雪儿伴你下山,先往武当参谒掌门人,将金钥交还,然后行道江湖。

    至于二猿,性虽己通灵,极为温驯,但因其长像凶恶,为免惊世骇俗,不便带着行走江湖,可令它们仍旧看守此洞。

    汝此番的遭遇,早在我之推算之中,故遗命嘱咐灵鹤雪儿及时前往救援,接引入洞。

    汝今所服食的碧翠色的果子,乃千年难逢的仙品“翠玉果”服食一颗,足可抵十数年的内功修为,望汝好自为之,用心勤修两般奇学,将来定能为武林放一异彩,领袖群伦!

    至于令祖,已经丧命在“灵龙软剑”下,尸体已经别人代为掩埋,汝应尽力抑制悲伤,也不要上峰顶去,因为时间已过去了五十多天,安心勤练武功要紧!”

    祝玉琪一口气看完了这位武当前辈的遗言之后,心中不知道是悲,是惊还是喜!悲的是,爷爷已经丧命恶贼之手,从此他便成了一个无倚无靠,伶仃孤苦的孤儿了!

    祝玉琪不禁咬碎了满嘴钢牙,悲愤填胸的恨声暗道:“我祝玉琪要不手刃你们这批恶贼,誓不为人!”

    惊的是在记忆里,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的事,怎么竟已经是五十天以前的事了?

    时间怎会过去得恁快,为什么他没有一点感觉,他真不敢相信,这件事会是真的,会是事实!

    祝玉琪心中在暗忖:“难道这位武当前辈,一时疏忽,推算错了么?”

    喜的是,自峰顶摔下时,他自分必定粉身碎骨,埋骨壑底,能够不死已算是意外的大幸,做梦也想不到,反而因祸得幅,获遇奇缘,不但巧服了千载难逢的仙品“翠玉果”因而功力激增,可抵数甲子修为,并且还得列身武当门墙,得习两种上古罕世奇学。这实在太出于他的意外了,怎得不喜极万分哩!

    祝玉琪想起自服食“翠玉果”后,立即觉得体内真气异于往常,浑身精力充沛,先前还疑疑惑惑,这才完全证实“翠玉果”竟有如此的功效,心中暗忖道:“难怪得先前在藤网中时,身形微一挪动、就有着轻飘飘的,大有随风欲飞的感觉,尤其是后来微一提气,欲跃上灵鹤背上时,身形疾似脱弦弩箭激射,一时收势不住,竟超过了自己平常的纵跃距离,因而直往壑底坠落,若不是灵鹤相救,这时早就魂归幽冥了!”

    这时,在祝玉琪心底交集着的是:悲愤,惊异,喜悦的混合,这令他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滋味

    别说他只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任何一个人,当心底遭遇到这种百感交集时,同样的也是说不出这是怎样一种难受的滋味!

    祝玉琪毕竟是天生的一代奇才,灵智超绝,异于常人,尽管他的心底充满着惊异,悲愤,沉痛!

    但他并没有忘记,眼前跌坐在石床上的遗蜕,从今天起,便是他的恩师,他将遵照笺纸所留的遗命,进入复室,研习恩师所遗留下的两种上古绝学!

    既然为人之徒,岂可不行那拜师大礼,虽然只是一具遗蜕,拜与不拜本无所谓,可是,师礼焉能轻废!

    于是,祝玉琪便收起笺纸,和那把藏珍宝库的金钥匙,一齐揣进怀内,然后略一整顿已经破烂了的儒衫,肃容虔敬的默祷道:“恩师在上,徒儿祝玉琪叩拜。”

    默祷着,便恭恭敬敬的按照拜师大礼跪拜下去。

    就趁着祝玉琪跪行拜大礼之际,著者要在这里先把这泣武当俗家弟子的遗蜕交待一下。

    武当华山两派原为宿仇,远在两百多年前,两派相约较武论技,武当派虽以博大精深的剑术领袖武林,但在华山派处心积虑之下,武当派终于不幸的遭了一次惨败!

    武当派挫败返山后,立即卧心尝胆苦练武技。

    在这次较武论技中,武当掌门人发觉华山一派武学,与前大不相同,动手时华山派人,不但奇招迭出,怪异非凡,而且一个个皆是功力大进,锐不叮当!

    若要在下次论较技时,挫败华山派,恢复声威,非练成两种绝学,决无法获得胜利!

    于是掌门人便决心开启藏珍宝库,请出武当真经秘笈,苦练两种绝学,以便下次论技较武时,挫败华山派,重振武当声威!

    在请得长老的同意后,便向保管藏珍宝库的师弟,要取金钥匙,开启宝库。

    所谓“屋漏遍遭连夜雨”金钥匙竟是不翼而飞,遍寻不见!宝库金钥匙忽告失去,这事岂同小可,不但职司掌管金钥的十一代弟子(著者按:斯时武当掌门为十一代弟子的大师兄。)吓得魂不附体,即连掌门人也是吓得面色勃变!

    宝库中所藏,乃武当自张三丰祖师列代相传之各项真经秘笈,金钥匙系开启宝库之门的唯一的一把钥匙!

    这把金钥的重要,不啻是武当派的命脉,金钥失去,宝库无法开启,简直的就等于毁了武当派的命脉!金钥的不翼而飞,当然是被人窃盗,无可置疑!

    职司掌管金钥的掌门师弟,乃武当派中的当代翘楚,一流高手,窃盗金钥之人,既能从其身畔,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金钥窃走,由此可见,这人身手之高,定必超绝不凡。

    这人为何要窃盗等于是武当派命脉的宝库金钥,其用心若何?

    极为明显,要不是武当派的强仇死敌,想藉此毁却武当派,打击武当派在武林中的声誉地位,就是窥觑武当派宝库中的真经秘笈,意图盗取!

    然,这两种原因,究竟是那一种对?却又无法弄得清楚!原因是宝库无法开启,不能入内查看,故无法知道,是否已被盗走了什么真经秘笈?空自揣测何益?

    金钥既失,只有赶快倾全力以赴,设法寻找追回,否则,怎能对得起列代祖师!

    金钥如不能及时找出追回,不但职司掌管的弟子,这失职之罪,在森严的派规下,无法活命,即连掌门人,亦难逃责咎,无颜苟安偷生!

    于是,武当派自掌门人以下,立即全体动员下山,分头暗中查访金钥的下落!

    姜克荏乃武当派俗家弟子,当代掌门人最小的小师弟,武当派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情,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一天,姜克荏查访到青甘边界,忽然遇到了一个怪老人。

    当时,姜克荏年方弱冠,人又生得英俊挺逸,气宇超俗不凡!

    那怪老人乃是一位荒山异人,一身武毕虽然怪异高绝,当代武林无人能敌,但因他生平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故武林中也无人知其名号。

    这怪老人不但一身武学高超绝伦,可能因为他一生处居荒山的关系,性情更是怪异之极!

    所好者,性情虽怪,但并不恶,否则,以其一身举世无匹的武功,定必成为武林中的一代魔君,武林正道侠义的强敌矣!

    这怪老人一见姜克荏骨格清奇,人品秀逸,禀赋绝佳,乃练武的上乘奇材,使动了要收姜克荏为徒的心念。

    当然,他也看出了姜克荏,虽然身着儒服,文士打扮,实际上是个已具内功基础,火候不弱的武林后辈。

    不过,凭姜克荏的一身武学,在武当派中虽还说不上是一流的高手,但在二流高手中,却也算是翘楚人物!

    怪老人欲收他为徒,传授其一身怪异高绝的武学,这当然不能说是恶意,纯是爱材之心!

    但,怪老人这种好意,在别人也许会是求之不得,认为是百年难得的机缘,可是在姜克荏说来,却是万万不行!须知武林中最禁忌的就是见异思迁,弃师另投。

    这种行为,在武林中均认为是大逆不道,视同背叛师门,不管是那一门那一派,皆所不容!

    武当派乃当今武林七大名门正派之一,派规森严,声望高重,素为武林各派人士所敬仰。怪老人一身武功,虽极怪异高绝,但姜克荏乃名门正派高弟,又不是个见异思迁之徒,岂甘冒那背叛师门之大不讳?姜克荏越是不肯,怪老人就越是不放松!

    怪老人欲收姜儿荏为徒之念,虽非恶意,但也要姜克荏愿意才行,天下决无强迫拜人为师的道理。姜克荏幼受武当第十代高手调教淘冶,虽是休养有素,但在怪老人的一再纠缠之下,心底也不禁微泛愠怒!

    心中虽生愠怒,但仍心平气和的朗声说道:“老前辈如何能强人所难,晚辈身为武当弟子,岂能背叛师门,投入老前辈门下,何况且晚辈又身负师门重命,对老前辈这番爱护厚意,只好辜负,而铭志于心了。”

    姜克荏这么一说,照理,怪老人就应该不再相强才是,但,怪老人却不理这一套,只见他眼睛一眯,哈哈一阵大笑道:“小鬼!随便你怎么说也是不行,老夫不管你是那一派的门下,今天老夫看中了你这小鬼,就收定了你这个徒弟!”

    这个怪老人也实在的怪,任是姜克荏说得唇焦舌烂,软的硬的,即连抬出了师承也都是不行!

    说好的,怪老人不答应,动手吧?怪老人虽然一再相强,颇为无理,但终非恶意,实在不便遽然动手,而且动起手来,也是必败无疑!可是,不动手又怎么办?

    在这种情形下,姜克荏真是感觉为难之极!姜克荏忽然心念一动,暗道:“我何不趁机一溜了事,凭自己一身轻功,要溜大概总算还有希望吧!”“溜”的念头一生,立即暗中提气蓄势,准备在怪老人稍不注意之际,挪腿就溜!

    他的主意打得倒是满好!那知他身形刚动,蓦觉眼前人影一闪,怪老人已疾若飘凤般地,横身在他的面前,挡住去路。只见怪老人眯着双眼,笑嘻嘻的说道:“小鬼头!在老夫面前,凭你这点能耐,别妄想打鬼主意开溜,除非老夫愿意放你走,否则”

    怪老人说着,倏地双睛微张,激射出两道冷电般逼人的精芒,一闪即逝!两道冷电般地逼人的精芒,虽然是一闪即逝,姜克荏也不禁被逼得机冷冷打了个寒噤!暗道:“这怪老人好精纯的内功!”

    随又见怪老人眯着双眼说道:“小鬼!你若是不相信,老夫就让你先跑出二十丈去,在四十丈内老夫如果追不上你,老夫就打消收你为徒之念如何!”

    怪老人这话说得好狂,好大的口气!姜克荏乃武当高弟,一身武学已尽得武当真传,虽因年纪所限,功力火候不够,但焉能忍受被人如此轻规!

    怪老人功力武学纵是再高,怎会相差恁多,别说是姜克荏心中不服,就是任何人听了也实在难敢相信。

    然而,怪老人若没有十分十的把握,说这种大话,怎敢!

    姜克茬虽然明知这些怪人老,既然强欲收他为徒,并且对他是武当门下弟子,丝毫不以为意,心中已经断定这怪老人必定是一位武功高绝的奇人异士,只是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听得师门长辈们提起过,武林中有这么一位穿章打扮和长相的异人!

    在乍然相遇,怪老人说出欲要收他为徒的当时,姜克荏也曾请示过怪老人的名号,但怪老人却没有告诉他。

    年青人的心性,总是高傲好胜的!怪老人这话一出口,立刻激发了姜克荏那种高傲好胜的心性,一言不发,身形微幌,长身跃起、向后疾奔而去!

    他身形刚到达二十丈左右,立即听得怪老人细小有如蚊叫的声音说道:“小鬼!现在你可以尽量施展你的轻功,疾驰好了!”

    声音虽然细小有若蚊鸣,入耳却极清晰!敢情这怪老人竟是施展的内家上乘武学中,传音入密的功夫!

    姜克荏心中不禁一惊,掉首回望,怪老人仍然立在原地,身形动也未动一下。“这正是个大好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意随念动。猛提一口真气,身形疾长,竟施展仍“凌空虚渡”“八步赶蟾”的上乘轻功来,迅逾风飘电闪般地向前疾驰!

    他这种轻功身法,在当代武林中,虽然已属少见,但他快,怪老人比他更快!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他身形迅逾凤电闪,向前疾驰的瞬间,还在三十丈开外之际,便已听得怪老人的声音,在前面说道:“娃儿!别拚命了!”

    姜克荏闻声连忙稳住身形,闪俊目向前一看,不禁呆住了!

    只见对面六尺开外,飘飘然的站立着一个身形矮胖,穿着肥大长袍,红红的孩儿脸,长着灰白胡子的老头子,正细眯着一双限睛,笑嘻嘻的望着他哩!不是那怪老人还有谁?

    姜克荏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心中不禁甚感讶异,暗忖道:“这怪老人怎的恁快的啥?超到我前面我为何一点都不知道的啥?这真是怪事”

    一呆之后,姜克荏忽地一咬牙,徒然飘身进步,右手倏伸,食中二指如戟,疾点怪老人腰下“笑腰”穴。

    怪老人一声轻哼道:“娃儿?你还不服气么!”

    说话声中,也未见那怪老人如何作势,不知怎么搞的,姜克荏陡觉得右臂腕脉与肘板微微一麻,立时劲力全失,右臂不由自主的垂了下来。

    姜克荏心中不禁大惊失色!这守知道这怪老人武学功力,不但确实高绝,而且高得出奇,出乎他的意外!

    怪老人武学功力,虽然高得使姜克荏大惊失色,但姜克荏乃是正派名门高徒,岂是威武所能屈的只见他剑眉倏地一挑,昂然而立,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敢色,凛然不可侵犯之慨!

    敢情他已经横了心,宁愿陈尸当场,也不肯拜在怪老人门下为徒,落个背叛师门,大逆不道之议也正因为他有这种不肯见异思迁,临难不苟的心志,怪老人越是生出爱惜之心,更加要收定了他这个徒弟。

    忽听他朗声-道:“不服气,你待要怎样?”

    怪老人闻话却是纵声一阵哈哈大笑。

    笑声落后,立即神色一正,但却是语气温和的说道:“娃儿?你发火了!”

    姜克荏心中虽是怒气横生,一听怪老人这种温和语气,只得也缓和地朗声说道:“老前辈一再如此相强,焉能怪得晚辈”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怪老人向他摇着手笑道:“你别说了,老夫知道你的心意,老夫也决不会怪你!”

    说着,怪老人忽地面容一沉,正色说道:“老夫生平未履江湖,也从未收徒,今天无意中遇着你,因见你骨秀神清,心生爱惜,才欲将你收归门下,传授老夫一身武学,你既已投有师门,老夫当然也不便过份强你所难、现在老夫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想学老夫的这一身武学?”

    姜克荏闻听怪老人这番话,忽然心念一动,恭敬的朗声答道:“老前辈一身武学出神入化,冠绝尘寰,晚辈错蒙垂青,真是造化不浅,焉有不想学的道理,奈何晚辈身为武当弟子,实在”说至此,便停口不说,只把一双俊目凝注着怪老人。

    怪老人点点头道:“你说的确是不错,老夫爱你,当然不能让你负上背叛师门的罪名,不过,只要你愿意毕,老夫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变通办法!”

    姜克荏连忙答道:“是什么办法?只要果真两全其美,晚辈定当谨遵命谕!”

    怪老人道:“老夫这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只要你愿意承受老夫的一身武学,老夫不妨收你作个记名弟子,事实上你仍为武当门下!”

    姜克荏一想,觉得这办法倒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于是也就不再多说,立时肃容恭敬的向怪老人行起拜师之礼来。

    怪老人也不拦阻他,任由他拜罢起立之后,这才微笑着说道:“贤徒,为师的生平不但从未舆武林各派人物来往过,也从未收过一个徒弟,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收徒的仪式或戒规,但为师却有“信”、“义”两个字要你谨记,只要你谨记着这两个字,以这两个字为做事做人的准则,一切皆以这两个字为出发点,也就不枉为师的今天收你为徒的一番心意了。”

    姜克荏当然恭敬受教,答道:“徒儿谨遵恩师训谕!”

    怪老人当时就要带着姜克荏回山,传授武学,但武尝派宝库金钥失去,尚未寻护,姜克荏怎能就此不管!

    于是便把这件事情向怪老人禀明,要求怪老人暂缓传艺允许他先为师门出力,寻访金钥,在五年之后,不管金钥寻获与否,一定随他前往山中学艺!

    怪老人听后,当然只得点头答应,并约好地点,在五年后的今天见面,再同赴怪老人的居处,传授绝学!

    姜克荏在这五年中,走遍大江南北各省,甚而至于远走边疆,金钥消息依旧冥冥,毫无所获。同时在这段期间之内,武当派的变化很大,职司掌管金钥的掌门师弟,因久未寻获金钥,竟已以身殉职。

    掌门人在上代长老的劝慰下,虽未去职,但却自动面壁,以资谢过!门下弟子更有多人为寻访金钥,在江湖上为黑道人物所伤!

    短短的数年之间,一向领袖武林的名门大派,竟变得异常冷落,元气大伤,一蹶不振!”若不是几位长老出头料理,暂时放弃寻访金钥,努力培植人材,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五年期望,姜克荏便依约赶赴怪老人约定的地方,会见怪老人,跟着怪老人到了山中。

    在姜克荏随着怪老人勤练绝学的第二年,有一天,怪老人从外面回山,忽然对他说道:“徒儿!武当派的宝库金钥,已被为师的在无意中得到,现在为师的就把它交给你好了!”

    说着,便从身上取出金钥交给姜克荏,姜克荏心中不禁大喜若狂,当时即欲离山将金钥送回师门但怪老人却阻止着他,并且要他答应他五年之后,再行下山离去。

    姜克荏问故,怪老人便告诉他说,他快要死了。

    年余的相处,姜克荏对怪老人的性情,不但已经完全了解清楚,而且在感情上更纯情逾父子,尤其是怪老人所传授给他的,不但尽属上乘,而且也是他平常从师长们口中听说过的一些失传绝学,因此,他对怪老人也是心怀感激。

    只是,怪老人的身世来历他却是讳莫如深,他虽曾请问过多次,怪老人总是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

    虽然他只是想将金钥送返武当师门后,立即返山,但这虽怪却善的老人不久就要死了,他怎忍违拂他呢。

    他含泪答应了怪老人的要求。

    过了不到一年,怪老人果然死了。

    他就将怪老人尸身择地掩埋,为了遵守答应过怪老人的诺言,便在洞中勤练武学!

    眼看五年之期快满,谁知竟发生了意外,有一天正值行功运气之际,忽然觉得血气逆转,真气停带,下半身遂渐麻痹,终于僵硬不能行动。

    原来因为行功太急,所谓“欲速则不达”因而导致走火入魔!一坐二十年,内功修为虽已臻达炉火纯青的无上化境,练成金刚不坏之躯,但那走火入魔后,强硬了的下半身,却是无法治愈,仍旧不能行动!

    又是十多年,因他原就精于先天卦易理,文王神数,三十多年来,此道益精!

    由于近数年来的静中参悟,他知道他的寿命已经不久,最多不出三年,同时也推算出两百年后有关他师门的一大玄机!

    于是,便命二猿采取了许多山藤树枝,编做了一个藤兜,然后由二猿将他抱到上面坐好,然后由二猿抬着进入复室,运用金刚指功,在两边石壁上刻下怪老人传授的两项绝学“两仪真气图解”与“空空剑诀”!

    然后关闭复室,写好遗笺说明一切,与金钥一起放在玉匣内,摆在石桌上。临终之前,并叮嘱灵鹤雪儿到时候往救新主人,接引入洞。

    姜克荏的出身来历与金钥的关系就此交待过不提。

    且说祝玉琪行过拜师大礼之后,立即登上石床,依照姜克荏遗笺上的指示,在石壁上找到了机钮,用手一按机钮。

    一阵“轧轧”声响过后,石壁上果然出现一个五尺来高的室门,祝玉琪走进复室,举目向两边石壁上望去,丝毫不假,的确刻着很多人像图解。

    只是这些图解,太为繁复,祝玉琪乍望之下,只觉得综错复杂,无从领会!

    虽然复杂,但祝玉琪灵智天生,悟解力特强,在他注目凝神细看之下,便渐渐恍然若悟,兴趣大增,越看兴趣越浓,终于忘其所以的盘膝跌坐地上,按图解所示,气纳丹田,两手翻置两膝,眼观鼻鼻观心,澄神定虑,屏除纷扰,神气凝固贯足,而后开始呼吸,徐徐吐纳,由浅入深。

    气自丹田发,至气海,经巨阙,中庭,正堂,璇镶,达天突,由元关吐出。复由元关汲气,自天突而下,经原路再入丹田,而后由丹田出,仍徇前说各穴上升,至元关吐出。就这样周而复始地连续吐纳不停,分行上下,此为习练两仪真气的初步奠基功夫。

    所谓“两仪真气”实质就是阴阳化合之气,并非普通阴阳之气,乃采取先天真一之气,与离坎阴阳化合而成,取坎填离,以真阴求真阳,以阳济真阴!

    久之,气生无形无象,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自虚无中来,以实无而形虚,以实有而-形无。

    如是“两仪真气”成矣,若再深究个中奥理,勤加苦练,则自能练成金刚不坏之身!祝玉琪天生慧质,自服食“翠玉果”之后,更是颖悟非常。

    两仪真气,虽为内家上古奇学,图解系复深奥,但在祝玉琪悉心研悟之下,只不过月余时间,就已进入门径,加上“翠玉果”之功,练起来更是事半功倍,进境神速!

    三月来循序苦练的结果,不但离坎阴阳真气渐呈凝固,功力突然猛进,且己澈悟个中奥理!图解总共为三十二式,前八式为两仪真气吐纳之术,后二十四式,乃系由两仪化合的身法,步法,掌法。

    图式综错复杂,乍看只是两仪,其实暗合四象,由四象生八卦,再由两仪阴阳,有极生无极,无极变有极,内含无穷尽的玄机奥妙!

    尽管祝玉琪灵慧异常,颖悟超人,每一图式,差不多都要化费去他半个月的时间,方能悟澈个中玄奥,融会贯通!有时为了一式的毫厘之差,竟是废寝忘食,不眠不休,一丝不苟的苦苦思索,演练琢磨,不到认为满意时,绝不终止!

    二十四式两仪复合图式,整整化去了他一年的时间,方始完全领悟,融会贯通!接着,他便又开始研练右边壁上的“空空剑诀”图式。

    这“空空剑诀”共为八图,也是由两仪生四象,暗合八卦的复杂招式。

    故虽只八图,因每图该暗合八卦之数,实际上共有八八六十四式。

    因已悟澈二十四式“两仪复合图式”的个中玄奥,这“空空”剑诀,虽亦极为繁复,但练起来也就事半功倍,容易得多了。

    虽说较为容易,可也化去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方始澈贯通!

    这些图式,总算起来,一共化费了他一年半的时间,在他说来,似乎已经很长了,他觉得他自己实在太笨了。

    其实,他又怎知道,这个速度,已经是快得惊人了,若换一个普通的人,怕不要化上六七年的时间,而且能不能有他这么悟解得深澈,尚还不知道哩!

    若非是天生奇才,福缘深厚,焉能如此!图解悟澈?奇学练成,便即走出复室。

    一年半的时间,他从没有走出复室半步,每日饮食,皆以二猿采摘的一些山药黄精充饥。祝玉琪走出复室,二猿一鹤知道他日将老主人所遗留的奇学武功练成,均代他欣喜高兴异常,并争相与他亲热。

    祝玉琪见二猿一鹤均是这么忠心灵慧,心中便陪暗决定了一个意念,此番下山完成师命,报却血仇之后,便立即重返此山,与二猿一鹤为伴,傲啸山林,以终此生。

    以祝玉琪才不过十六岁的年纪,正是豪气初萌,心怀壮志的时期,论埋,实在不该有这种想法。但,由于他自幼即全家遭逢变故,跟随祖父隐居荒山,埋首苦练武学,因此,他的心性,思想,全都有了悲观消极的倾向!

    由此可见,一个人的出身环境,对其身心,思想,影响颇大。

    祝玉琪心中虽然有着这种意念的决定,可是,世事往往难如人意,他下山之后,以他一身罕世无匹的武功,不久的时间,就已震惊了整个武林,轰传江湖,群魔为之丧胆!

    但,江湖恩怨,情孽牵缠,师门危难,这些,几乎压迫得他透不过气来,终日里东奔西走,疲于奔命!直到三十年后,方能得偿是愿!

    祝玉琪拜别恩师遗蜕后,立即遵其遗嘱,封闭石室,并叮嘱二猿好好看守,以待他日后归来。

    二猿乃通灵神物,自祝玉琪入洞后一年半来,虽然因他一直在复室中埋首苦练奇学武功,除了送饮食进去外,极少接近,但因他是它们的新主人,在它们的心目中,无形中就对他起了特别的好感,而且以祝玉琪的绝世风华,别说是兽,就是人,也都会见而生爱呢!

    祝玉琪刚走出复室,便要下山离去,二猿心中便不禁大急,虽然祝玉琪已经吩咐它们好好看守此洞,以待他异日返来,但那毕竟是以后,何日返来,谁知道哩!于是二猿便向祝玉琪连此手势,口中吱吱直叫。

    祝玉琪与二猿年半相处,虽少接近,但对二猿手势已了解甚多,见状知道二猿的意思是在挽留他多住几日,然后再走。

    虽是人兽不同类,但诚意可感,祝玉琪不忍拂它们的好意,于是便点头答应留住三天。二猿一见祝玉琪答应留住三天再走,心中当然高兴非常,争着向祝玉琪亲热讨好!

    三天的时间,一幌即过。

    祝玉琪走到已经封闭起来的石室门前,默祷一番,然后又向二猿叮嘱了一阵,这才带着灵鹤雪儿出洞。

    二猿送至洞口,睁着两双火眼金睛,望着祝王琪,情甚依依!祝玉琪飘身跨上鹤背,雪儿引颈一声长鸣,展开双翅,冉冉上升。

    在未出洞之前,祝玉琪心中就已暗中预订下了此行顺序。

    出洞第一件大事,便是先去独孤峰顶,寻找爷爷的坟墓,扫祭一番。

    第二件大事,便是前往武当山,参谒掌门,交还宝库金钥。

    第三件大事,就是去探望叔爷爷追风客罗方,问明当年杀死父母全家的仇人是那些人,然后手刃亲仇,以慰父母全家在天之灵!父母全家血仇报后,再去寻找那个杀死爷爷的秃顶老头,和一只臂膊的老道,以及将自己打下深壑的那两个什么岷江双恶!

    忽然,祝玉琪想起,如果没有岷江双恶将他打下悬岩,他焉能得遇这种旷世奇缘,习成上古绝学?

    他觉得他能获得这些福缘奇学,实在应该感谢岷江双恶才是!

    心中这种感念一生,于是便将要向岷江双恶报仇的原意,略加修改,准备到时薄施惩戒!

    灵鹤雪儿随着他的指点,双翅一束,立即降落在独孤峰上他和爷爷居住的那座石洞前。

    只见洞前左侧果然有一座用石头堆砌的坟墓,墓前竖立着一块长方型的石碑,石碑上被人以金刚指力刻着几个大字,虽因刻字的人,功力不够,字迹深浅不匀,但尚能一眼就看得清楚,是“祝大侠万松之墓”七个大字。

    这七个大字一入眼,祝玉琪立即忍不住心底一阵悲痛“哇”的一声,大放悲声的哭了起来。这一哭,真是哭得天昏地黑。

    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时候,祝玉琪已经哭得力竭声嘶,昏昏糊糊。

    就在祝玉琪这么哭得昏昏糊糊之际,陡闻一阵阴恻恻的令人股傈,有若怪鸟枭嚎叫般的桀桀怪笑之声,发自身后,同时并有一股刺骨冶飚自身后袭到!

    祝玉琪这时的功力,已登内家超绝之境,虽在昏昏糊糊之际,警觉性乃是极为灵敏!笑声入耳,祝玉琪立即警觉,心中不禁一惊!意随念动,身形霍地凭空拔起数丈,快似一阵淡烟!半空里施展“两仪复合”身法,身形已经倒转,向下一望!说时慢,当时快。

    就在他星目下望,尚未看清之际,蓦闻一声惨吼,一条人影疾飞而起,直向绝崖深壑中投去!

    原来,这是雪儿的杰作,雪儿忠心护主,这人在祝玉琪哭得天黯地黑,昏昏糊糊之际,自洞中飞身出来,在祝玉琪身后打量了一阵之后,立即一声怪笑,双掌虚推,发出一股阴寒刺骨的掌力,直袭祝玉琪背后。

    这人出洞现身,就一直全神凝住在祝玉琪的身上,权本就没有注意到旁立的灵鹤雪儿。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雪儿护主心切,早在蓄势戒备。

    他陪袭祝玉琪掌势刚发,雪儿的铁嘴已疾若电掣般地伸到了他的背后,一喙一挑!

    雪儿乃千年灵禽,何等厉害,他虽已警觉背后风生,情形不对,待要闪身躲让,如何能够?

    在雪儿一喙一挑之下,发出一声惨吼,被雪儿的铁嘴挑飞数丈之高,腥血四溅,一个尸身向绝崖深壑中摔落!

    可叹!这人虽是个满手血腥,死有余辜的江湖败类,但也是个江湖鲜见的高手,竟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灵鹤雪儿的一张铁嘴之下。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虽隐匿到这人迹罕到的独孤峰上,却依然难逃一死,落得葬身壑匠,暴骨荒山!(这人是谁?为何隐匿在独孤峰?后文中自有交待。)

    也由此可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丝毫也错不了的!

    祝玉琪落下身形,虽觉得雪儿有点太过狠辣,但,他心底却甚明白,因为这人在他背后偷袭他,雪儿一时护主情切,才骤下辣手,于是,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望着雪儿说道:“雪儿!你那嘴上都是血,去找个水池洗洗吧!我进洞去取件衣服换换,等你回来,我们就立即动身去武当山!”

    雪儿把一双火眼金睛向洞里望了望,意似要和祝玉琪一齐入洞。

    祝玉琪知道它的心意,是恐怕他一人入洞遭遇意外,不甚放心,遂笑着道:“不要紧!我自己会当心的!你还是去找个地方洗洗你那张血嘴,快去快回吧!”

    雪儿这才点头,一声长鸣卜双翅一展,腾空飞起,去洗它铁嘴上的血渍去了。

    雪儿振翅飞去后,祝玉琪立即一幌身形,飞身入洞!

    这个洞,祝王琪和他爷爷祝万松,曾经住了八年多,八年之中,他没有离开过这个洞一步。对这洞里,不但是轻车熟路,而且一连块小石头,他都有着清新的记忆!

    入洞后,他虽觉得情形有些儿略变,但,这时他那有心情去管那些,便一直奔向自己住的那间石室。

    幸好他以前穿用的衣服还在,于是便取了一套白色的儒衫换上。

    在换衣服时,他忽然一眼瞥见石桌上放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和一个乳白色的小玉塔。这是他以前没有的东西,想必是刚才被雪儿喙死摔下壑底的那人之物,便走过去看也不看的随手捡起揣在怀中,向洞外走去。

    祝玉琪刚飞身走出洞外,灵鹤雪儿也巳洗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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