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他背后和左腿胯的两处剑伤,固然只是无关紧要的外伤,但伤势却颇不轻,先前虽经他提着一口真气,运功封闭住血道,止血止疼,不过,那毕竟是暂时性的,怎能够支持得住长久的时间,何况他此刻真气已渐渐松弛,封闭住血道的功力,也已逐渐散去。
他如果静立着不动还好,这一迈腿行动,便即立时牵动伤口。
他一身功力虽然高绝,集四位武林奇人之内功真元,但仍是血肉之躯,并非是铁打的金钢,如何能忍受得这等剧痛,怎得不疼得眉皱腿抖?
江敏见状,心中不由陡吃一惊,急问道:“欧阳兄,你怎么了?”敢情欧阳昭受了伤,他还不知道。
欧阳昭紧皱着两道剑眉,道:“小弟一时失慎,受了点外伤。”
“很重吗?伤在哪里了?快给我看看,要不要紧?”说时,满脸焦急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她瞪起一对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在欧阳昭的前身上下搜索,寻找伤处。
欧阳昭一身血迹斑斑,背上的伤口虽是清晰可见,江敏偏偏没有注意到,而他的腿胯上的伤口,却又遮掩在长衫底下,江敏的两只眼睛,虽尽在不停地搜索寻找,又如何能够找到?
欧阳昭见他这种焦急关心的神情,心中甚是感激地苦笑了笑,道:“不太要紧,一处伤在背后,一处伤在腿胯上。”说着伸手掀起长衫,露出了腿胯上的伤口。
江敏一见欧阳昭掀开长衫,露出腿胯,俊脸上不由顿时飞起两片红晕,羞得闭起一双搜索的明眸,不敢看视。
的确,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可以看男人的这种地方呢?羞煞人!
虽然羞煞人,但是那关切之心,仍使她情不由己,忍不住朝他露出的腿胯伤处,偷偷地瞄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竟使她吓了一大跳,不禁脱口说道:“呵呀,伤得这么重,还说不要紧,既然受了伤,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你这人,真是太要强了”语气虽然满含着埋怨与责怪的成份,但却更显得对他的关怀之切之深。
她一面说着,二面急急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白玉小瓶,交在欧阳昭的手里,说道:“这是我爹爹配制的生肌止血散,乃是专治外伤的灵药,你赶快把它敷些在伤口上,敷好了,我再替你敷背后的伤处吧。”
欧阳昭打开瓶塞,立闻一股清香扑鼻,他仔细地倒出些许粉末,敷在伤口上,顿感一阵清凉之气,直沁心脾,伤处疼痛立止,舒服异常,不禁赞道:“江兄,你这药真好!”江敏微微一笑,从他手里接过药瓶,替他背上伤处敷好药之后,望着他问道:“欧阳兄,你现在觉得怎样?”
欧阳昭感激地答道:“谢谢江兄,伤处疼痛已经停止,清凉舒服极了。”
江敏收起药瓶,含笑说道:“那么你就坐着不要动,好好地调息一会儿吧,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伤口便会长出新的肌肉,合缝痊愈了。”
欧阳昭满眼感激之色,望了江敏一眼,点点头,便就地闭目调息起来。
江敏见他已经闭目调息,觉得闲站着很是无聊,遂在他身旁坐下,闭起双目,调息养神。
忽然,一缕箫声,悠悠传来。
那箫声悠扬柔和已极,也幽怨已极,直如子规悲啼,婺妇夜泣,扣人心弦,引人哀思,泫然欲泪
只听得欧阳昭和江敏的心中,均不禁一阵酸楚,两人都在暗想:这箫声太凄凉幽怨感人了。
欧阳昭心中在暗想:这是什么人?竟在此时此地,这更将残的荒野地方,吹奏如是哀伤凄婉的曲调,难道有什么特别伤心之事。
他缓缓地微睁双目,望向坐在身旁的江敏,只见江敏竟已被这哀婉的箫声曲调,深深地感染,感动得一双眼角上,挂着两颗明晃晃的泪珠。
他本想继续闭目调息,但却已不能静下心神,无法抗拒那箫声的吸引之力,不禁望着江敏脱口说道:“江兄,这箫声太哀怨感人了,我们去看看好么?”说着,便不自觉地自地上长身站起。
江敏略一犹豫也自地上站起,目含关切之色地望着欧阳昭问道:“欧阳兄,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么?”
欧阳昭感激地笑说道:“江兄灵药,神效异常,小弟此刻已觉得完全无妨了。”
江敏微笑地点点头,道:“好,那么我们就去看看吧。”
于是,二人便并肩缓步,朝那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夜黑如漆,荒野一片凄凉。
那悠扬如诉、幽怨如泣的箫声,飘荡在这凄凉的荒野空际,更令人心底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意味。
他二人缓缓地走着,似乎都不愿惊断这幽怨感人的箫声,破坏这凄凉,而又引人哀思的气氛
是以,他二人的脚步,都放得极其之轻,轻得几乎要施展出踏雪无痕的上乘轻功。
夜深沉寂,稍微一点音响,均可传出很远。
这箫声听来很是清晰,好像不远,其实却远在三数里之外。
他二人脚下走的似缓实快,不一会工夫,已走到一处山谷谷口。
此际,那箫声益转凄切,真是如泣如诉
听声辨位,这箫声竟是传自山谷之内。
他二人互相望了一眼,同时点头微微一笑,身形略晃,竟展开轻功身法?齐向谷内驰去。
驰进谷中,二人顿觉眼前境界蓦地焕然一新。
目下虽然尚是二月下旬的时候,但这谷中的花草树木,却已是一片碧绿,百花齐放,温暖如春。
阵阵花香,随着阵阵温和的微风,飘送到他二人的鼻端,他二人不禁立时感到一阵心旷神怡,大有飘飘若仙之感。
欧阳昭心中不由暗想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此谷何名?
景色竟是如此之美,气候温暖如春,真是一处世外桃
他心中正在暗想之际,忽听江敏轻声问道:“欧阳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欧阳昭低声答道:“不知道,小弟正想问你呢。”
这时,二人已深入谷中中心。
循着箫声发出之处望去,只见六七丈外,一片花树丛中,秀立着一个身着白衣,长发披肩的女子,娇躯儿弱不胜衣地斜依着一株花树树干,正在聚精会神地吹奏着一枝白玉洞箫。
虽然,他们和那白衣女子的距离,尚在六七丈外,并且只看到她的侧影,但是,从她那苗条的身段上,已经隐约地看出,她长得很美,年纪不大。
这白衣女子的侧影,一入欧阳昭的眼帘,他便止不住心头一阵剧跳,情绪极为激动,惊喜地脱口喊道:“燕妹。”身形陡然飘起,直向那白衣女子的身侧跃去。
他喊声甫才出口,那箫声便即戛然而止。
随听卟哧一声娇笑响起,一个宛如黄莺啼鸣般的柔美声音,甜脆无比地接着说道:“哟!你是谁呀?怎地这等冒失,吓了我一大跳。”
欧阳昭身形落地,不由愕然一呆,望着白衣女子发怔。
原来他一见这白衣女子的侧影,竟把她误认作是失踪的卓小燕。
这白衣女子年纪,看来只不过十八九岁,生得眉目如画,明眸秋水,美绝尘寰,一身白衣罗襦,更衬托出她清秀脱俗,宛似瑶池仙子。
只是,在她美绝清秀的气质中,那如画般的眉目之间,隐隐地含着一种媚荡之气。
白衣少女见欧阳昭身形落地后,便即不言不语,愕然呆立,望着她发怔,她秀目微微一转,忽地莲步轻移,朝欧阳昭面前走近两步,美丽的脸儿上,神情似笑非笑地娇嗔道:“喂!你这人是怎么啦?先前那么冒失地一声大喊,吓了我一跳,这时却又像是个木头人儿似地呆站着,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了,你倒是说话呀。”
欧阳昭和她面对面站立,相隔本就极近,她这一往前走近两步,二人之间的距离,便已接近得不足两尺,双方的呼吸均隐约可闻,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往欧阳昭的鼻孔里直钻。
欧阳昭心中不由微微一荡,赶快往后连连退了两步。
白衣少女陡又卟哧一声娇笑,道:“别往后退啦,再往后退,花儿就被你踏坏啦,踏坏了美丽的花儿,你不觉得残忍么?”说完,竟自掩口轻笑,明眸流波地斜睨着欧阳昭。
欧阳昭发觉自己一时冒失认错了人,心中已经感觉很是尴尬,白衣少女再这么一娇嗔,他更感尴尬,胀红着一张俊脸,讷讷地说道:“在下一时冒失认错了人,打扰姑娘清兴,实在冒昧之至,尚望姑娘原谅,在下就此告退。”说罢,朝白衣少女拱了拱手,向江敏说道:“江兄,我们走吧。”他转过身形,正要与江敏掠身离去,忽闻白衣少女娇声说道:“慢着。”
欧阳昭返身目视白衣少女问道:“姑娘有何见教?”
白衣少女朝他娇媚地一笑,声音极其柔美地问道:“你把我错认做谁了?”
“在下的一位朋友。”
“她长得和我很相像么?”
“远看侧影身材,像得很。”
“她很美吗?”
“唔。”欧阳昭点了点头。
“我和她相比呢?”
欧阳昭俊目微闪,在她眉目如画般美丽的娇靥上,轻瞥了一眼,沉吟地道:“有如百合之与幽兰。”
白衣少女向他柔美地一笑,赞道:“你说的技巧,倒是顶高明的嘛。”
欧阳昭俊脸微微一红,讪讪笑道:“姑娘夸奖。”
“我是百合吗?”
欧阳昭摇摇头,道:“不,幽兰。”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望着他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卓小燕。”
“是你的爱人?”
“朋友。”
“你在找她?”
“唔。”
白衣少女眨了眨明眸,又问道:“你怎会到这里来的呢?”
“是被姑娘的箫声引来的。”
白衣少女娇媚地一笑,道:“我吹得很好听吗?”
欧阳昭点点头道:“姑娘吹奏得太动人了,只是”
“只是太凄哀了,是不?”
欧阳昭点点头,笑说道:“姑娘的年华,正如春花初放之时,似乎不应该吹奏这种哀怨、凄凉的曲调。”
白衣少女突地格格一声娇笑,道:“好,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吹一只轻松愉快的给你听好啦。”
欧阳昭摇摇手道:“姑娘盛情,在下甚是感谢,不过,在下还有他事,这就告辞了。”
白衣少女妩媚地卟哧一笑道:“你忙什么呢,虽然我不是你的燕妹,可也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呀,何况你们既能来到我们迷仙谷中,便算是有缘,有缘就何妨且作逗留,先听我吹奏一曲仙音,然后便在我们谷中盘桓些时,领略领略温柔滋味,享受一番人生乐趣呢”
白衣少女说至此处,忽然明眸流波地斜睨着江敏,娇媚迷人地一笑,嗲声媚气地接着说道:“人生如梦,年华似水,人嘛、便应该把握住青春时机,能行乐时且行乐,江相公,你说对吗?”
欧阳昭一听这白衣少女,竟然说出这等污秽之言,而且说来毫无一点羞耻之态,心中不由暗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一个美丽出尘、清秀脱俗的绝色少女,竟是一个淫荡女子。”
他俊面忽地一沉,冷冷地说道:“姑娘以一个女流之辈,怎地说出这等无耻之言。”
白衣少女一声媚笑道:“唷,看你倒不像是个不解风情的呆鸟,怎地说出话来,竟是这么无情无义,开口就骂人呢?”
欧阳昭已不愿和她说话,冷哼一声,向扛敏说道:“江兄,我们走。”声落,便即转身与江敏双双飘身跃起。
蓦然,二人陡觉眼前树影一花,嘭嘭两声连响,二人跃起的身形,竟同时撞在一棵花树干上,只撞得二人眼冒金星,身形坠地。
二人身形落地,定神一看,不禁齐皆愕然一惊。
只见眼前一片茫茫,树影重重叠叠,情景竟是完全大变,来时的路径,竟已突然隐去不见。
返身看时,那白衣少女竟也于这眨眼之间,失去了踪迹。
欧阳昭和江敏正在同感惊愕之时,忽听那白衣少女娇笑着说道:“二位也太心急啦,我这迷仙谷中,虽然未必真的定能迷仙,可也不是个任人随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么容易的地方呢,二位现在已陷身在花树迷仙阵中,想要出阵,却是很难呢!”
欧阳昭不由剑眉陡轩,怒声说道:“我就不相信凭着一座小小的花树阵,便能困得住我们。”说着,左手一挽江敏的手臂,道:“江兄,我们闯。”
觑定一处花树树影空隙之处望去,挽着江敏腾身急跃扑去。
明明看是一处空隙,哪知腾身跃去时,陡又觉得树影一花,眼前一黑,急跃扑去的身形,一时未及收止。嘭嘭两声,竟又撞在一颗花树树干上,撞了个满眼金星。
欧阳昭心中不由大是气怒,右手一挥,劈出-一股骄阳神功掌力,劈向那重重叠叠的花树树影。
他骄阳神功掌力,虽说是罕世奇学,威力无俦,力能摧枯拉朽,无坚不摧。可是,在这片花树迷仙阵中,却英雄无用武之地,掌力劈出,竟如泥牛入海,不起丝毫作用。
江敏见状,不由双眉紧皱,向他低声说道:“欧阳兄,这花树迷仙阵,看来颇为玄妙,不比寻常,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且先沉定心神,仔细地看看再说吧。”
欧阳昭闻言,心中暗暗一想,觉得江敏的话甚是有理,遂微点了点头。
忽听那白衣少女又是一声娇笑,说道:“委屈你们二位,暂且在这片花树迷仙阵中休息一会儿,养养精神吧,现在我便吹奏一曲妙韵仙音,给你们听听好了。”
听那白衣少女说话的声音方住,站立之处,好像就在他们的左侧,距离不远。
但是,二人转目向左侧望去时,除了茫茫的一片花树树影外,却是一无所见,看不到白衣少女的身形影子。
欧阳昭怒声说道:“丫头,你想把我们怎样。”
白衣少女吃吃一笑,道:“唷,你说话那么凶干嘛,我怎会把你们怎样呢?我也舍不得呀,你尽管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欧阳昭一声冷哼,恨声说道:“无耻的丫头,小爷出阵之后,定将你这迷仙谷的一切,夷为平地。”
白衣少女又是一阵吃吃娇笑,说道:“等你出阵以后再说吧,现在何必发那么大的狠劲,还是静静地聆听我为你们吹奏一曲妙韵仙音,将你们引入人间最神妙的仙境里去吧。”说完,突地发出一阵悦耳的格格荡笑。
这阵荡笑声,若珠走玉盘,又若银铃荡空,清脆,甜美,动听至极。
这时,五更早过,天色已经大亮。
天色虽是已经大亮,可是花树迷仙阵中,仍是昏茫茫的一片,与天色未亮之前并无差异。
欧阳昭万万料想不到,先前看来一片并不高大的花树,竟是这等神妙怪异,心中不禁又是懊丧,又是气恼。
蓦然,一缕箫声响起,音韵悠扬轻快,回荡绕耳,犹如流水淙淙,又如莺歌燕啼,鸾凤和鸣,确实轻松悦耳动听之至。
欧阳昭心中的懊丧气恼,立时被这缕轻快悠扬的箫声一扫而空,心情也跟着转为轻松,脸露欣喜之容。
渐渐,那箫声竟由轻快转入柔媚,音韵靡靡,真似一双青春爱侣,独处深闺调情,喁喁私语。
欧阳昭心中不禁霍然一惊,暗忖道:这女子吹奏的曲调,怎地如此动人?
他心中暗忖未已,音韵陡然又变,竟渐入微妙佳境。
片刻之后,音回韵转,若柳暗花明,春风和畅。
只听得二人心醉神迷,意飘飘,心旌摇摇,把持不定。
这时,二人已被这音回韵转的箫声乐曲所陶醉、沉迷、意荡神摇,他们被引入一片妙相幻境中。
恍恍惚惚,好像有无数个妙龄美女,秋波含媚,倩笑盈盈,在面前蛮腰款摆,莲步轻移,旋转婆娑起舞
舞姿曼妙轻盈,娇躯柔若无骨,令人意飘神驰。
旋而,箫声稍稍转快,那无数个妙龄少女,一个个竟然宽衣解带,卸脱罗衫,展露出肤色晶莹、雪白如玉的娇躯。
刹那之间,眼前顿呈一片乳浪臀波,摇摇摆摆,晃晃荡荡,那芳草菲菲的神秘私处,隐约可见,令人蚀骨消魂。
欧阳昭早被这片幻境妙相,靡靡的乐声,引拨得心儿狂跳,意飘神颠,心旌摇摇,把持不住。这一来,不禁更被撩拨得春情泛滥,欲念狂炽。
此刻,他神志已迷,心中除却春情欲念之外,已是空洞洞的一无所有,他两臂一张,便待朝那些妙相毕露的妙龄美女扑去。
陡然,他耳畔响起一声轻嘤,扭头看时,只见江敏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玉面酡红似火,一个身子,软绵绵地直往他怀中依偎了过来。
一股似兰似麝,少女们特有的芬香,往他鼻管里直钻,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更刺激着他如火般狂炽的春情欲念。
虽然,他并不知道江敏是个女儿身,但在神志迷糊下,却是情不由己地双臂一搂,将江敏的娇躯儿紧搂在怀里——软玉温香抱满怀。
“哥哥!”江敏口中一声轻唤,两只玉臂一环,搂紧着欧阳昭的颈项额子,将一张炽热火烫的樱唇,压上了欧阳昭的嘴唇,丁香舌吐
吻
欧阳昭的脑子里忽地-阵昏眩,两只腿儿一软,二人搂抱着,软弱无力地双双跌倒了地上
像一阵狂风似地,卷落了二人身上的衣服,散乱丢弃在地上。
一阵阵,激动、疯狂、急促的喘息声,从二人的口中飘出
若断若续地飘出飘出
于是,这一对刚认识只还不过一夜时间的少年男女,竟在那靡靡乐声,幻境妙相的撩拨下,糊里糊涂地共同闯过了那人生最神秘的第一关。
虽然,彼此都是破题儿第一遭,双方的损失与享受都是相等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遗憾的,可恨可悲的!
由激动的疯狂,而转趋于沉寂,那急促的喘息乐,渐渐地静止了,终于不复闻听到了
他们互相地搂抱着对方的身体,紧紧地搂抱着。
此刻,他们的灵魂儿,似乎已脱离了他和她的躯体,在空中,在虚渺中,飘荡,飘荡
这是一场暴风雨后的必然现象,也是爱的升华。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他们的灵魂儿方始返回了他们的躯体,渐渐清醒了过来,恢复了神智。
敢情那音回韵转,令人志迷神摇的靡靡箫声,这时已经停息了。
二人神智甫一清醒过来,首先发觉的当然是彼此赤身裸体,一丝不挂,令人羞然的丑相。
“呵!”
“呵!”
二人不禁同时发出一声惊叫,急急抓起自己衣服,飞快地穿着。
就在这穿着衣服的飞快的瞬间,二人的脑子里已经像闪电似地,掠过了刚才那粗犷、疯狂,而又是旖旎神秘的一幕,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件事儿的发生,在江敏的心中,她简直不知道应该是悲,还是喜,抑或是羞?
这件事关系她一生的幸福,对她卖在太重要了。
悲、喜、羞,在她底芳心里交织着,终于,她嘤嘤地低声啜泣了。
欧阳昭心中本已愧悔交作,惶急万分,愕然呆望着江敏,不知道如何对江敏说话解释才好?江敏这么嘤嘤一哭,他不由更是惶急愧悔得没有一点主意。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光是愧悔惶急,于事何补?有什么用呢?
欧阳昭略为定了定神,心中暗暗想道: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敢作敢当,虽然我和她只才认识一夜的时间,虽然她并不是我心目中的爱人,我和她还没有一点爱情,但是,大错既已铸成,就应该勇敢地负起一切后果与责任。
他心中想到这里,虽然仍是满怀惶愧与不安,但已经较先前好得多了。
于是,他鼓起勇气,向江敏躬身一揖,讷讷地说道:“江姐姐,请你不要哭了,都是小弟不好,致使姐姐”他说至此处,觉得下面的话颇难出口,不由微微一顿,接道:“小弟虽然罪该万死,只是大错已经铸成,但望姐姐能够原谅小弟,小弟当必终身追随姐姐身边,永不分离,此生不渝。”
他虽然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些话,期望获得江敏的谅解,停止那嘤嘤啜泣。
但是,江敏并没有。
欧阳昭见江敏仍在嘤嘤啜泣不停,误以为江敏不肯原谅他,两道剑眉逐不禁紧紧蹙起地,长叹了口气,又道:“唉!
小弟虽是出于无心,但铸此错,已感无颜见人,姐姐如果不肯见谅,小弟说不得”他说至此处略微顿了顿,暗地一咬牙,接道:“小弟只好死在姐姐面前,以为谢罪了。”话落,便即举起右掌,往自己头顶百会穴拍落。
江敏的嘤嘤啜泣,本是悲、喜、羞,三种因素交织的心情下,一种无可奈何的发泄,是以,她虽在嘤嘤啜泣不停,对于欧阳昭的言词举动,却极为留意。
欧阳昭举掌击向天灵百会大穴,她心中不禁骇然大惊,花容失色。
刹那之间,羞意、矜持,都被欧阳昭的死念,吓得崩溃了,消失了,她口中急得一声惊喊道:“昭哥哥!”身形急晃,右手倏伸,已快逾风飘电闪地,轻轻地托住了欧阳昭即将拍落头顶的腕臂。
她明眸含着怨嗔地说道:“你真傻!”
欧阳昭望着她泪渍未干,犹如梨花带雨似的玉面,讪讪地问道:“姐姐,你能原谅小弟么?”
江敏含情脉脉地说道:“我又没有怪你。”
“那么姐姐是原谅小弟了?”
江敏点点头,柔声说道:“你这人真是个死心眼儿,唉。”
她说至此处,轻叹了口气,将娇躯儿轻轻地依偎到欧阳昭的怀里,含着无限羞意地低声说道:“只要你能记住你刚才所说过的话,心口如一就好了。”
欧阳昭闻言,两只健臂不由一紧,紧拥着她的娇躯儿,说道:“姐姐,你尽管放心好了,小弟决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负心之人。”
江敏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言不由衷,无情无义负心的话,我便以三尺青锋,刎颈一死,以了此生。”
欧阳昭听得不禁心头一震,急急说道:“姐姐,你千万不可存着这种想法,小弟敢于发誓,此心对天可表,如果言不由衷,小弟便不得好”他死字尚未出口,江敏的一只纤手,已经飞快地掩在他的嘴唇上,满脸娇嗔地说道:“你这人真是我只不过这么随便说说,谁要你发什么誓了?”说时,明眸脉脉含情地望着他的俊脸,俏脸儿上的神情,似嗔似喜,似喜还羞,妩媚到了极点,美到了极点,也可爱到了极点。
欧阳昭对她,心中虽本只有责任,并无情爱,但在这一会儿的工夫里,心底竟然不知不觉地产生了爱意,由责任而变成了情爱。
两性之间的情爱,真是微妙,神奇难测,不可捉摸。
忽然,他猛地一低头,吻!像骤然下降的雨点似地,落在她的额上、眼睫上、瑶鼻上、双颊上,终于找到了目标,两只嘴唇密密地胶合上了。
这一次的吻,完全不同于先前。
先前,二人的神智是迷糊的,是属于机械式的,粗野的,疯狂的,说得真切一点,那完全是原始性的。
现在,二人的神智是清醒的,因而这一吻,也便是属于情爱的,缠绵的,实实在在是纯真的,甜蜜的。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她也紧紧地搂抱他。
郎情似水,妾意如梦,二人的心底充满了蜜意柔情
蓦然,一阵格格浪笑荡空,惊开了他们两人的蜜吻。
只听那白衣少女声音柔美地说道:“唷,二位可真亲热呀,刚才的一番疯狂,好像尤未尽兴嘛,要不要我再吹奏一曲迷仙妙韵,引二位重入温柔乡,再仔细地品尝品尝那巫山情呢?”
江敏一声娇叱道:“贱丫头,住口!”
白衣少女娇笑着说道:“怎么?不要了,是不是因为他太疯狂了,你有点儿消受不了是吗?不过,你这是破题儿头一回呀,破题儿头一回当然要”
这种秽言猥语,江敏哪能听得入耳,不待白衣少女再说下去,立时又是一声娇叱,骂道:“淫妇!你真不要脸。”
白衣少女格格一笑道:“呵呀!我这么说话,便算是不要脸,那么你刚才颠鸾倒风,翻云覆雨,那算是什么呢?”说罢,又是格格一阵浪笑。
江敏闻言,不禁气得玉面铁青,银牙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