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昭急忙双手连摇地说道:“小燕妹妹,你快别这样,我不敢当。”
卓小燕朝他嫣然一笑,脉脉含情中而又参杂着丝丝幽怨,注视着欧阳昭的俊脸,幽幽地说道:“禄哥哥,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欧阳昭微笑地说道:“小燕妹妹,天心庄上,只有你妈和你两人对我最好,自从你妈去世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尽管说好了,我一定会听你的。”
卓小燕一听欧阳昭提到她的母亲,芳心中不禁有些儿黯然,轻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唉!我妈要是不死就好了,她老人家要是活着的话,一定不会得容许他们欺侮你,折磨你的。”
欧阳昭点了点头。
卓小燕柔声说道:“禄哥哥,我知道你心中已经恨透了我们天心庄的人,尤其是对我哥哥和杨师兄他们更恨。”
欧阳昭微微一笑道:“但是,我不恨你。”
卓小燕朝他甜甜地一笑道:“谢谢你,禄哥哥。不过”
欧阳昭含笑说道:“不过什么?小燕妹妹,你说吧。”
卓小燕望着他,有点惴惴地说道:“禄哥哥,我想请你不要难为我哥哥和杨师兄、徐师兄他们,可以吗?”
欧阳昭闻言,略一沉吟道:“好,我答应你。”
卓小燕纯洁美丽的娇靥上,现出了百合花般的笑容,是那么娇甜而又妩媚。
她望着欧阳昭娇声说道:“禄哥哥,你真好!”欧阳昭朝她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吴娟娟含着一股醋意地望着卓小燕说道:“卓姑娘,他好,你也不坏呀!”
卓小燕不由微微一怔,望着吴娟娟问道:“姊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吴娟娟一声冷笑道:“什么意思?你自己知道,哼!”卓小燕望着吴娟娟茫然不解地问道:“我知道什么?”
吴娟娟冷冷地道:“不知道就算了!”说罢,转向欧阳昭娇声说道:“三弟,我们走吧。”
这时,青城六道中的明空、明心与华山派弟子,均已离去,只剩下与当年杀害欧阳丹夫妇公案毫无关联之人,仍远立在两丈以外看热闹,没有离去。
欧阳昭俊目电闪,掠视了这些没有离去的武林人物一眼,又向卓小燕望了一眼,这才朝吴娟娟点了点头。
神州三杰正要转身离去,忽闻银蝎女施凤英娇声喊道:“慢着!”
欧阳昭冷冷地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施凤英白了欧阳昭一眼,娇嗔道:“我没有和你说话。”说着朝白衣追魂段彬妩媚地一笑,语音娇甜地说道:“段相公,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白衣追魂段彬剑眉微微一皱,点点头道:“可以,不知施姑娘和小生谈些什么?”
施凤英朝他含情地一笑,娇声道:“我想和你谈的可多着呢。”
白衣追魂段彬聪明绝顶之人,他心中微一沉吟,便已猜到银蝎女施凤英根本没有什么话和他谈,只是想借着这谈谈二字为由,和他接近接近而已。
于是,他便故意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望着施凤英问道:“重要吗?”
银蝎女施凤英自那天在天心庄擂台上,乍见白衣追魂段彬时,就已被白衣追魂段彬那俊秀的神情,潇洒的风度所吸引,她芳心生爱,将一缕情丝缚向白衣追魂段彬的身上。
白衣追魂段彬这样一问,她立即灵机一动,秀目微转,朝白衣追魂段彬微微一笑,说道:“也重要,也不重要。”
白衣追魂段彬一听,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想道:你以为你那点鬼心思我不知道么?真是活见你的鬼了,我这样问你,本是故意逗逗你玩儿的,你倒会见巧卖乖呢,竟借机向我卖起关子来了
白衣追魂段彬朗声说道:“既然重要,姑娘就请快谈吧。”
施凤英微笑地摇摇臻首道:“我不要在这里谈。”
“要在那里?”
施凤英情意万千地说道:“找个僻静的地方,我要和你两个人,单独地谈。”
“为什么?”
施风英娇媚笑说道:“因为有外人听了不方便呀。”
白衣追魂段彬故装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方便呢?”
施凤英娇嗔地道:“你这人真”
真怎么样?施凤英并没有说下去,但是,白衣追魂段彬却哈哈一声朗笑道:“真傻是吗?”说着俊脸陡地一寒,朗声说道:“施姑娘,事无不可对人言,小生乃是堂堂的男子汉”
白衣追魂段彬话还未完,忽闻五丈之外,墓陵背后,响起一阵震耳的哈哈大笑:“好一个堂堂的男儿汉”话声中,陡见墓后射起三条人影,身形迅似电掣风飘,跃落当场。
欧阳昭一看,原来是东海一奇和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铁笔穷儒桑子修三人。
三人身形一落,欧阳昭才待上前行礼,却见铁笔穷儒桑子修双目灼灼地,望着白衣追魂段彬忽地哈哈一声大笑道:“段贤侄,施姑娘一片深情,要和你单独谈谈,你怎可拒绝,辜负她的心意?依我这穷酸叔叔看,你何妨就”
白衣追魂段彬闻听,知道铁笔穷儒桑叔叔存心调侃他,开他的玩笑,不待他再说下去,立即一声清叱道:“桑叔叔,你”铁笔穷儒桑子修应声住口,但却望着他笑问道:“我怎样了?”
白衣追魂段彬笑道:“你少说废话好不好。”
铁笔穷儒微微一笑道:“这也算是废话?你真是不识好人心,你可知道,穷酸叔叔完全是为了你好,免得你被人骂不解风情。”
白衣追魂段彬闻言,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地一顿足道:“用不着你管!”
“好,好,用不着我管,我这穷酸叔叔不管就是。”铁笔穷儒说罢,又是哈哈一声大笑。
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在旁,忽地一声大笑,朗声说道:“卿系美佳人,郎岂不欲爱,只是心力实难逮也。”说罢,目注银蝎女施凤英,含意深长地微微一笑。
这微微一笑,只笑得银蝎女施凤英,芳心小鹿乱撞,卜卜直跳,粉脸霞生,有如桃花映面,娇羞答答地低垂下了螓首。
欧阳昭仰首望天,默默地凝视着月亮,似乎正思索着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出神,在深思
卓君杰和卓小燕并肩站立,他目光又恨又惧地朝正在深思出神的欧阳昭望了一眼,向卓小燕低声道:“妹妹,我们回去吧。”
卓小燕微点了点臻首,朝欧阳昭娇声喊道:“禄哥哥,我和哥哥、师兄们回去啦。”
欧阳昭正在仰首望天深思出神之际,闻言不由微微一愕。
但,旋即向卓小燕含笑地点点头道:“那么再见了,小燕妹妹。”
卓小燕妙目凝视着欧阳昭,情意绵绵,妩媚无限地笑了笑,但是,语音里却略带凄楚地娇声说道:“禄哥哥,你多保重呵!”说罢,又深情依依地朝欧阳昭望了一眼,这才偕同银蝎女施凤英、卓君杰、杨东川、徐培云,一齐跃起身形离去。
银蝎女施凤英临走之时,她虽然没有向白衣追魂段彬说一句再见,但是,她的一双秀目,却比说上十句再见,还要使人难忘,她深深地望了白衣追魂段彬一眼。
当然,她这一眼里,既蕴含着说不尽的深情,可也有着无限的幽怨
只是,可惜得很,她这一眼,虽有说不尽深情与幽怨,白衣追魂段彬却是视若未见,无动于衷。
千手大圣石不凡见状,不由摇了摇头道:“真痴迷。”
铁笔穷儒望着白衣追魂段彬微笑,说道:“你真害人不浅。”
“哼!”白衣追魂段彬瞪了铁笔穷儒一眼。
欧阳昭目送着五人离去的身形背影,不,应该说是卓小燕的婀娜背影,渐渐远了,他心底仿佛失落了一件什么东西,感觉有些儿空虚和怅惘。
良久,他像是在梦呓般,低低地自语:“小燕妹妹,你也多保重呵!”
忽然,吴娟娟噗哧一声轻笑道:“她已经走远了,你在和谁说话呀?三弟。”
“是么?”欧阳昭有点心神不定。
吴娟娟目睹心上人这等失魂落魄的神情,芳心里大大不受用。她醋意顿生,娇嗔道:“三弟,你怎么了?”
“呵!”欧阳昭悚然一惊,望着吴娟娟,茫然地问道:“什么怎么了?二姊。”
吴娟娟粉脸含嗔地说道:“你真使人寒心。”
欧阳昭仍是茫然不解地问道:“二姊,小弟哪里不对了?”
吴娟娟冷冷地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欧阳昭宛如掉入一团浓雾中,茫然迷惑之极。
他望着吴娟娟满是嗔意的娇靥,怔了怔,有点儿发急地问道:“小弟明白什么呀?二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好么?”
吴娟娟道:“我不高兴!”
欧阳昭剑眉不由微微一皱,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事情得罪了二姊?竟使二姊这样生气。
他想了想,忙地转向白衣追魂段彬问道:“大哥,是什么事情?你知道么?”
白衣追魂段彬眼珠儿略转,朝他微微一笑道:“别问是什么事情了,你只向她赔个礼就好了。”
欧阳昭一听大哥叫他向二姊赔礼,不要他问是什么事情,虽然心中仍甚迷惑不解,但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朝吴娟娟拱手躬身一个长揖道:“二姊,你别生气,小弟这里向你赔礼了。”
吴娟娟芳心中本无气可言,只不过是一点醋酸在作怪。欧阳昭向她长揖赔礼,她芳心里那点作怪的醋酸,顷刻间烟消云散,像一阵风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但顷刻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芳心儿里还甜甜的呢!
不过,她芳心儿里甜甜地,表面上却故意皱着两条秀眉,明眸微瞪地娇嗔道:“谁希罕你赔礼!”
可是,话声落后,却又忍不住噗哧一声娇笑了。
这时,远立在两丈外,看热闹的一些武林人物,一见已无热闹看,便都先后离去。
天魔仙娘妙目轻转,掠扫了东海一奇、千手大圣、铁笔穷儒、神州三杰三老三少一眼后,便即望着欧阳昭微笑,说道:“欧阳贤侄,以你的一身武学功力而言,举目当今武林,能是你敌手之人,为数实在寥寥无几,不过你的仇家不但为数极多,遍及七大门派,而且均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你们神州三杰的威名,自今夜以后,三两日内,必然轰动整个江湖,你的那些仇家,在闻听消息后,亦必然纷纷出动找你,明截暗杀,以便斩草除根。因此,你们三人,今后在江湖上行走,必须要处处谨慎,凭你的武功,明斗虽是不惧,但暗算却不可不加倍小心提防!”
欧阳昭闻听,恭敬地肃容答道:“多谢师娘训诲!弟子当谨记心中,你老人家请放心好了。”
天魔仙娘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俗语有云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打不过人多。你一身武功虽已高绝,但如遇众多强敌,却仍必须见机行事,切不可徒恃匹夫之勇,否则,令尊令堂当年之事,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说到这里又复一顿,伸手入怀,取出一面银光闪闪的小银牌,托在掌心里,向欧阳昭接道:“这块银牌,乃我天魔教中最高的权威令牌,教中弟子见牌如见教主,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在大江南北七省之内,你只要随便寻着一个本教弟子,向他出示此牌,他们便会垂手悉听你的吩咐。明天我也立即派人传令本教各地弟子,随时留心你们的行踪,一有事故,我当即刻亲率教下好手,赶去相助,免得你们人单势孤。”说罢,便将银牌送到欧阳昭面前“你把令牌收起来吧。”
东海一奇、千手大圣、铁笔穷儒这三位武林异人,一代奇侠,闻听天魔仙娘这番话后,都不禁肃然动容,暗暗点头赞佩。
想不到这个在武林中素以淫荡著称,数十年来,从不参予江湖任何仇怨是非的一代女魔头天魔教主华碧蓉,对欧阳昭所说所讲,不但句句均是金玉良言,有如慈母之对爱子的谆谆训嘱,并且一破数十年不变的教规,与七大门派之人为敌,帮助欧阳昭报仇。
欧阳昭对于天魔仙娘的这番训嘱,除却恭谨地唯唯受教,衷心感激之外,对于这块天魔教的权威令牌,却有点犹豫,不敢随便伸手接过,轻妄收受下来。
天魔仙娘见他犹豫着没有伸手接取,便柔声的说道:“拿去带在身边好了,当你需要找个人跑腿送信,或是干什么的时候,它会给你很多方便的。”
欧阳昭有点嗫嚅地说道:“你老人家这样关怀爱护弟子,弟子不知道将来要怎样报答你老人家才好?这面令牌,弟子实在不敢接受,还是请你老人家收起来吧。”
天魔仙娘满脸含笑地说道:“孩子,别和我说这些客气话了,赶快收下吧,孩子。”
白衣追魂段彬在旁说道:“三弟,既然伯母这样说法,你就收下带在身边吧,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真用得着它呢!”
天魔仙娘含笑说道:“还是段侄的话说得对,好孩子,你收下吧!”
欧阳昭知道不便再推,只得恭敬地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弟子遵命收下便是。”说罢,恭敬地伸出双手,从天魔仙娘的掌心里,接过天魔令牌,谨慎地纳入怀中放好。
天魔仙娘心中很是高兴,笑说道:“这才是呵,你早就该听话收下了。”说着,目注白衣追魂段彬的俊面,含笑地问道:“段侄,你说是吗?”
白衣追魂段彬闻问,向她点点头笑答道:“是的。”
天魔仙娘目注白衣追魂段彬的俊面,白衣追魂的目光望向天魔仙娘,两人的眼神甫一接触,双方心头都不禁蓦地一震。
同时,两人的心中立刻都产生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谁也没有思索,这种异样感觉蓦然而生的因素
千手大圣石不凡忽然朝天魔仙娘抱拳微微一拱,笑说道:“老偷儿有几句略嫌放肆的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天魔仙娘微笑道:“石大侠有何指教?请说好了。”
千手大圣石不凡略一沉吟,双目陡现灼灼精光,望着天魔仙娘正容说道:“江湖传说,对教主的声名颇不好听,老偷儿有点不知进退,在教主面前哓舌,奉劝教主爱惜”
不待千手大圣石不凡把话说完,天魔仙娘立即声若银铃格格一声娇笑道:“多谢石大侠关怀好意,只是,那些传说,已成了过去陈迹啦。”说着玉面一正,神情严肃地说道:“今后石大侠在江湖上,如若遇见本教弟子有行为不检,违犯武林规戒之时,石大侠尽管本着侠义之怀,施予惩戒好了。”
铁笔穷儒在旁闻听,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教主快人快语,我穷酸实在钦佩!”
夭魔仙娘格格一笑道:“桑大侠过奖了!”说着略微一顿,目光慈爱和蔼地望着神州三杰说道:“天不久就要亮了,我们该分手了,望你们谨记着我的话,在江湖上多加小心,多保重!”
神州三杰一齐恭敬地答道:“你老人家放心吧,我们记下了!”
天魔仙娘微笑地点了点头,随又向东海一奇、千手大圣、铁笔穷儒三人,微一点头说道:“三位再见了。”
三人朝她略一抱拳道:“再见。”
天魔仙娘朝身后的八名侍婢,微一挥手道:“回去。”声落,纵起身形,裙袂飘飘,率领着八婢,下山而去。
天魔仙娘走了。
欧阳昭目送着天魔仙娘与八婢的身形背影,飘飘地消逝在黯影里后,他心中不禁感觉着有些儿惘怅。
虽然,他和这个年纪看来恍似二十许,实际上已上七十多岁的天魔教主,见面总共只才两次,但是,她对于他的关怀与爱护,使他感到无比的温暖。
千手大圣石不凡望着天魔仙娘的背影消失不见后,不由感慨地轻喟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自今以后,对于江湖上的传说种种,我老偷儿心里可得要打点儿折扣,加以考虑考虑了。”
铁笔穷儒桑子修对老偷儿的这两句话,似乎颇有同感,微笑地点点头道:“江湖之上,人心险诈难测,传说更是见风便是雨,故而江湖上传说的好人,并不见就真是好人?传说的坏人,也并不见得就真的是坏人呢。”
东海一奇闻听,不由哈哈一声大笑道:“桑老弟说得一点不错,当今江湖之上,人心险诈难测,挂羊头,卖狗肉者,比比皆是,他们大都挂着一块正人君子的招牌,以侠义正道之士标榜自居,其实暗地里却是怀藏奸诈阴谋之辈。”
千手大圣石不凡哈哈大笑道:“姜到底是老的辣,老前辈见解确实超人,与众不同。”
到这时,神州三杰才向这位武林前辈行礼拜见。
东海一奇双目忽然精光电射,灼灼地凝注欧阳昭的俊脸一阵,陡地发出一阵震耳的哈哈大笑道:“欧阳老弟夫妇有子如是,夫复何憾?如果泉下英灵果真有知的话,则该当含笑瞑目矣。”说罢,又是一阵震耳的哈哈大笑,显然,故友有这样的一位后人,他心底极度喜悦与兴奋。
千手大圣石不凡目光凝注着欧阳昭的俊脸,关怀地问道:“贤侄,你体内淤塞的真气,已经完全输导打通了吧?”
欧阳昭点点头答道:“谢伯父的关怀,已经完全与本身的真气融汇贯通,调运随心了,只是”说至此处,俊脸神情陡现黯然之色,垂下了头。
千手大圣石不凡一见欧阳昭脸现黯然神色,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心中微微一跳望着欧阳昭急问道:“只是怎样了?”
欧阳昭哀伤地说道:“老道伯伯死了。”
“呵!”千手大圣脱口惊呼了一声,神情不由一呆。
欧阳昭语音凄怆地接着又道:“老道伯伯替侄儿疗治打通体内淤塞的真气,在最后一次协助侄儿行功时,他老人家和三位恩师一样,竟也将一身内功修为,输入侄儿体内,成全了侄儿”说着,一双俊目里,已忍不住心底哀伤,滴下了两颗是哀伤,也是感激的泪珠。
千手大圣石不凡听后,心底异常哀伤,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悲痛地自言自语地说道:“贤弟呵,你这是何苦呢?昭侄的一身功力,已得武林三绝全部内功修为的传输,功力之深厚雄浑,举目当今武林,可说是无人能堪与匹敌,你何必还要这样做呢?”
铁笔穷儒桑子修不禁诧异地望着千手大圣问道:“石兄,那老道人是谁?”
千手大圣石不凡望了铁笔穷儒一眼,轻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却转望着欧阳昭问道:“贤侄,他没有和你说什么吗?”
欧阳昭摇摇头道:“没有。他老人家只在开始替侄儿输导体内淤塞的真气之前,传授了侄儿一套掌法和一套剑法,其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千手大圣石不凡闻听,那本来满是哀伤的脸容,怎然现出极度的喜色,说道:“他把掌法和剑法都传给你了?”
欧阳昭点了点头。
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你知道这套掌法与剑法的名称吗?”
欧阳昭摇摇头道:“老道伯伯没有告诉侄儿。”
千手大圣问道:“你没有问他?”
欧阳昭答道:“因为这套掌法剑法的招式,太过神妙复杂,深奥博大,侄儿当时专心记练,故未曾有暇问得。”
“唉!”千手大圣石不凡转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欧阳昭语音里含着无限伤感地说道:“老道伯伯待侄儿实在太好了。可是,他老人家死了,侄儿连他老人家的名号都不知道”说着略顿,忽地望着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石伯父,他老人家究竟是谁?你告诉侄儿吧!”
“他是”千手大圣忽然想起老道人的苦心与叮嘱,立时顿口止声,咽住了将要说出口的话,沉吟地向欧阳昭含笑说道:“他是谁?你以后自会知道的,现在别问了。”
欧阳昭见千手大圣这样说法,于是便不再多问。
千手大圣石不凡目光掠扫了欧阳昭白衣追魂段彬、吴娟娟三人一眼,正容说道:“适才天魔仙娘说得不错,今夜这邙山之约,你们神州三杰的威名,不出三两日内,必然轰动天下武林,但是”说着顿了顿,双目灼灼地望着欧阳昭,神色凝重地接道:“因为你是震八荒的后人,七大门派之人,为了斩草除根,免得你向他们寻仇报复,必然纷纷派遣各派高手精锐下山,或明或暗地截杀你,因此,你们今后在江湖上行走,将是步步荆棘,处处均皆潜伏着杀机、随时随地都会遇上危险,所以你们三人不管在何时何地,都必须要特别小心,留神提防。”
欧阳昭恭敬地点头答道:“侄儿当谨记心中。”
千手大圣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在最近期间内,遇着七大门派中人时,如果能不动手,希望你最好不要和他们动手。”
欧阳昭问道:“石伯父的意思是?”
千手大圣神情严肃地说道:“伯父的意思是要暂住忍耐,和各派之人相约,于三个月后的今天,齐集黄山天都峰顶,作一公开的了断。”
欧阳昭略一沉吟道:“石伯父的这意思虽是极好,极显光明磊落,不过”
千手大圣接口说道:“因为当年百余名高手,围攻杀害你父亲的原因,到今天为止,武林中尚是一个未能揭开的谜,所以,石伯父和你桑伯父、东海伯伯三人,要邀请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穷家帮主,与天下武林黑白两道群豪,于三月十五日齐集天都峰头,由你当着天下武林人物的面前,向七派掌门质询,要他们答说这件公案的真相,然后再由你向他们讨还血债。”
欧阳昭听后,心中一想,觉得这样报仇,不但显得光明磊落,有气派,而且也较为干脆省事。
他心中一想之后,遂点头答道:“侄儿遵命。”
千手大圣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我们就此分手吧,望你们一切多加小心!”话落,便与东海一奇、铁笔穷儒三人一齐微晃身形,迅似飘风,往山下飘然驰去。
这时,东方天际已经出现出了一片鱼肚白色,天快亮了。
于是,神州三杰便也就齐晃身形,离开徐姓墓陵,下了邙山。
三人因无一定目的去处,下了邙山,便沿着大道缓缓前行。
当天午后,三人已经到了洛阳城外。
一夜未眠,又走了大半天的路。欧阳昭和白衣追魂段彬还不觉着什么,但是内功体力均较二人为弱的吴娟娟姑娘,她可有点累了。
她望了望白衣追魂段彬和欧阳昭二人一眼,娇声说道:“大哥,三弟,我们在这里找家馆子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
白衣追魂段彬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便向一家规模颇大,也很清净的酒馆里去了进去。
三人上二楼刚刚坐下,已有两个伙计走上楼来,一个手里拿着茶壶和茶杯,一个手里捧着一盆点心,送到三人面前。
白衣追魂段彬不由微一皱眉向店计伙问道:“这是谁要的?”
店伙计见问,便即哈着腰,谄笑道:“金四爷定的。”
白衣追魂段彬诧异地问道:“谁是金四爷?”
店伙计不禁一怔,问道:“三位不认认金四爷?不是金四爷请来的朋友?”
白衣追魂段彬摇摇头道:“不是的。”
店伙计面上陡现着急之色,说道:“三位既然不是金四爷请来的朋友,就请赶快下楼走吧。”
吴娟娟见店伙计叫他们下楼走,有点不高兴,问道:“凭什么?”
店伙计急道:“我们这店,今天被金四爷包了。”
欧阳昭冷冷地说道:“金四爷能吃人么?”
店伙计一听,脸上不由急得变色,朝欧阳昭摇着手道:“相公,你说话可小心点儿!”
欧阳昭陡朗声一笑道:“怕什么!”
欧阳昭话声甫落,楼梯口人影忽地一闪,出现一个身着绛衣绛裙年约十六七岁的绝色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