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中天。
武当山的三清官前,步履从容潇洒的来了位白衣少年美书生。
白衣美书生才到三清宫门前,四名背插长剑的黑衣道士挡了驾。
其中一位年约四十左右的道士稽首为礼道:“请问施主何来?”
白衣书生道:“远道来!”
中年道士道:“施主是来朝山进香的?”
白衣书生道:“道长以为小生是来做什么的?”
中年道士道:“贫道怎知?”
白衣书生道:“若非朝山进香,我跑来做什?”
中年道士淡笑了笑道:“但是施主似乎不是来朝山进香的!”
白衣书生道:“何以见得?”
中年道士道:“贫道有着预感。”
白衣书生道:“什么预感,凭的是什么?”
中年道士道:“因为施主未带香囊。”
白衣书生霎霎眼睛道:“进香一定耍带香囊么?”
中年道士道:“施主读书人,应该比贫道明白这个道理。”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那么,我如果是来找人的呢?”
中年道士道:“施主这是真实来意?”
白衣书生道:“道长还不相信?”
中年道士道:“贫道相信了,请问施主找谁?”
白衣书生道:“贵掌教!”
中年道士目光突然深注,问道:“施主认识敝掌教?”
白衣书生点头道:“见过两面。”
中年道士道:“请问施主贵姓大名?”
白衣书生道:“姓莫。”
中年道士脸色一变,道:“施主是莫”
白衣书生陡然截口道:“速去通报。”
中年道士头一低,躬身道:“贫道遵命,施主请客殿待茶。”
白衣书生道:“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见他,你快去通报吧!”
中年道士躬身应“是”转身疾步入宫而去。
三清宫中疾步走出了武当掌教,一见白衣书生,立刻抢前一步,稽首施礼,恭敬地道:“武当清虚参见”
白衣书生适时一摆手,阻止住武当掌门对他的称呼,道:“你知道我的来意么?”
武当掌门道:“贫道明白。”
白衣书生道:“你怎么说?”
武当掌门微一沉吟,道:“请再宽限一月。”
白衣书生神色一冷,道:“你想等待时机?”
武当掌门道:“贫道不是这个意思!”
白衣书生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武当掌门道:“贫道另有苦衷!”
白衣书生道:“什么苦衷?”
武当掌门道:“到时施主自能明白!”
白衣书生道:“现在还不便说?”
武当掌门道:“恳请施主原谅。”
白衣书生道:“如果我一定要你现在就说呢?”
武当掌门道:“贫道宁冒万死!”
白衣书生道:“你以死威胁我?”
武当掌门道:“贫道不敢!”
白衣书生蓦地一声冷哼,道:“我希望你放明白点,我并不是不敢杀你,只是不想杀你。”语声一顿,沉声道:“杀你,等于杀一只鸡那么的容易简单,但愿你别激怒我!”
武当掌门身躯微微一颤,道:“贫道明白,贫道也决无这个意思,再说蝼蚁尚且贪生,贫道又怎会激怒施主,若非”
白衣书生不耐烦地一摆手,道:“你明白就好,我也懒得管你的苦衷。”语声一顿,双目陡射冷芒地道:“现在我答应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月之后若如再不给我满意的答复,那时可就体怪我无情!”
武当掌门躬身道:“多谢施主。”
白衣书生话锋忽地一转,问道:“据报,三天前,曾有两位青衣少年前来三清宫中,迄今未见离去,是么?”
武当掌门知道隐瞒不过,点点头道:“是的,现在仍住宫中客室内。”
白衣书生问道:“他两个是做什么的?”
武当掌门道:“念书相公。”
白衣书生道:“来此做什么?”
武当掌门道:“朝山。”
白衣书生道:“怎还不走?”
武当掌门道:“一个病了。”
白衣书生微一沉吟,道:“他两个姓什么?”
武当掌门道:“一个姓余,一个姓杨。”
白衣书生突然一声笑道:“据报他俩个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是么?”
武当掌门心中暗暗一震!道:“这个贫道就不知道了。”
白衣书生目光有如利箭般地注视着武当掌门,语冷如冰地道:“你是真的不知道么?”
武当掌门强作镇定地摇头道:“贫道实在不知。”
白衣书生语声倏转温和地道:“那个未病的姓什么?”
武当掌门道:“姓余。”
白衣书生道:“我想见见他,派人去叫他出来。”
武当掌门迟疑地道:“这个”
白衣书生叱道:“怎么样?你怕什么?”
武当掌门心念电转地道:“读书人,酸里酸气的,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世事,贫道怕他言语傲慢,得罪施主。”
白衣书生笑了笑,道:“这没有关系,我不怪他就是,你放心去叫他出来吧。”
武当掌门在这等情形下,知道不去叫那姓余的书生出来一见是绝对不行,于是,只有一点头道:“如此,贫道去叫他出来便是。”
话落,便待转身入内。
白衣书生陡地沉声喝道:“你站住。”
武当掌门身躯一震,停步站住,问道:“施主还有什么吩咐?”
白衣书生冷冷地道:“这种事情,何须你自己去,随便叫一个人去叫他出来就是了。”
武当掌门无可奈何,只得转朝一名中年道人,吩咐地道:“你去请那位姓余的相公出来。”
那中年道士在掌门人的眼色示意下,会意地一点头,躬身道:“弟子领谕。”
转身举步入宫而去。
一位俊美无伦的青衣书生,随在那中年道士身后,潇洒地自三清宫内走了出来。
朝武当掌门拱手为礼地道:“道长有事要见小生?”
武当掌门道:“是那位施主要见施主。”
青衣书生目光瞥视了白衣书生一眼,故意一“哦”道:“道长,你太没有道理了!”
武当掌门一怔,道:“施主这话怎么说?”
青衣书生道:“你太多事。”
武当道长道:“是那位施主一定要见施主的。”
青衣书生道:“可是小生和他并不相识,他”
白衣书生突然一笑,接口道:“阁下,好多人都是从不相识而成为朋友的呢!”
青衣书生目光倏然望着白衣书生道:“阁下,你这话似乎有点道理。”语声一顿,问道:“阁下要见小生何事?”
白衣书生笑道:“想和阁下谈谈。”
青衣书生眉头忽地一皱,道:“你我素不相识,有什么好谈的?”
白衣书生一笑道:“好谈的可多着呢,比如山水、书画、诗词歌赋,都是我们读书人闲谈的好题材,对不?”
青衣书生忽然笑了笑道:“阁下,你这个人看来倒是挺有意思的嘛!”
白衣书生笑道:“我认为你阁下比我有意思!”
青衣书生眨眨眼睛道:“你这话我不懂?”
白衣书生轻声一笑道:“你心里应该明白!”
青衣书生道:“你这话我更不懂了。”
白衣书生道:“你何必故装糊涂!”
青衣书生道:“真是我装糊涂了么?”
白衣书生冷冷地道:“阁下,装糊涂也该造可而止!”
青衣书生霎了霎眼睛,忽然朗声哈哈一笑,道:“阁下,我明白了。”
白衣书生道:“那么我料的也没有错了?”
青衣书生道:“你是怎么料的?”
白衣书生道:“你是在等我的,是不?”
青衣书生一怔,满脸奇异不解地道:“等你,为什么要等你,我们从未见过,又不相识,我等你做什么?”
白衣书生眨眨眼睛,道:“这么说,倒是我料错了。”
青衣书生道:“你本来就料错了。”
白衣书生问道:“那么你明白了,是明白什么了呢?”
青衣书生道:“你以为呢?”
白衣书生忽然一笑道:“阁下,你心智倒是很高明呢!”
青衣书生道:“你心智也不差。”
白衣书生哈哈一笑,道:“看来今天我倒碰上对手了。”
青衣书生摇头道:“你又料错了。”
白衣书生愕然道:“这有说法么?”
青衣书生道:“自然有。”
白衣书生道:“怎么说?”
青衣书生笑了笑,道:“说法很简单,我们不是对手,你明白么?”
白衣书生突然哈哈一笑道:“阁下,你何必那么小家子气。”
青衣书生忽然一声冷哼,道:“看来衣冠楚楚,倒也像个人样子,说话怎地如此没有礼貌,像个无赖!”
白衣书生脸色一变,道:“阁下,你不敢承认么?”
青衣书生道:“你要我承认什么?”
白衣书生道:“你身怀武功,焉能瞒得过我去!”
青衣书生道:“我不否认,我跟舍下护院教师学过几天,但是,那也只是为的防身!”
白衣书生冷笑道:“阁下,依我看你不止学过几天呢?”
青衣书生道:“你不信,我就莫可如何了。”
白衣书生道:“我要试试你!”
青衣书生道:“你会武功?”
白衣书生道:“阁下,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你实在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青衣书生道:“我是在装什么了?”
白衣书生冷笑道:“阁下,我得告诉你,希望你少管闲事,武当的闲事你管不了!”
青衣书生突地朗声大笑道:“阁下,我也要告诉你,你最好别太过分逼人,否则”语声一顿,接道:“有句俗话你可知道?”
白衣书生道:“什么俗话?”
青衣书生语声忽转冷凝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白衣书生目中寒电一闪,道:“你要我放过武当?”
青衣书生冷哼一声道:“武当的事情我管定了!”
白衣书生道:“你自信管得了?”
青衣书生道:“那就要试试了,不过我还不相信这天下武林中有我管不了的事情,反正我是管定了。”
白衣书生大笑道:“阁下豪气干云,令人钦佩”语声微微一顿,目光突然深注,问道:“你可敢和我做三招之搏,然后再谈其他?”
青衣书生淡笑了笑,道:“你是想先试试我,然后再决定今日之事的结束与否,是不?”
白衣书生心头微微一震!道:“阁下,你才智实在令我佩服,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你阁下愿意不?”
青衣书生突然朗声大笑道:“阁下,对于朋友我没有说不愿意交的,不过,我得考虑考虑你的为人心地,是不是个可交之人?你明白这道理么?”
白衣书生道:“那倒需要相处一段时间了!”
青衣书生冷笑了笑,话锋忽地一特,道:“阁下,你如肯听我劝告,放过武当立刻离去,我可以考虑考虑!”
白衣书生道:“如果我不肯呢?”
青衣书生冷冷地道:“那你就别想交我这个朋友,并且”
语声倏然一顿而止,不再接说下去。
白衣书生道:“并且怎样?”
青衣书生冷哼一声,道:“到时你自能知道。”
白衣书生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青衣书生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何必还要多问。”
白衣书生道:“我只是想从你口中获得证实.我的猜想!”
青衣书生道:“你猜想得一点没有错。”
白衣书生道:“如此,你是真要管武当时这场事非了!”
青衣书生道:“不错,管定了。”
白衣书生一笑道:“你自信有把握管得了么?”
青衣书生道:“我不信管不了!”
白衣书生忽然笑了笑,道:“阁下,我们打个赌如何?”
青衣书生摇头道:“我没有兴趣。”
白衣书生道:“别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晓得我要和你赌什么?”
青衣书生星目一转,道:“你想赌什么?”
白衣书生大笑道:“阁下,你有兴趣了么?”
青衣书生冷冷地道:“别废话,说你想赌什么吧!”
白衣书生道:“赌武当派!”
青衣书生一怔,道:“赌武当派?”
白衣书生点点头笑道:“怎么样?你敢赌不?”
青衣书生霎霎眼睛,问道:“如何赌法?”
白衣书生道:“由你我放手一搏!如何?”
青衣书生笑道:“我胜,你就放过武当?”
白衣书生道:“不错,正是如此。”
青衣书生有点怀疑地道:“你能做得了主?”
白衣书生道:“不能做主,我怎敢和你做赌!”
青衣书生目光电射,道:“你在‘万乘门’中是什么身份?”
白衣书生忽然一摇头,道:“阁下,你错了。”
青衣书生一怔!道:“怎么错了?”
白衣书生道:“我不是‘万乘门’中人!”
青衣书生道:“那么你是?”
白衣书生道:“我来自另一个地方!”
青衣书生道:“什么地方?”
白衣书生话锋忽地一转,道:“阁下,话说得太远了,我请问,你败了,你打算怎样?”
青衣书生道:“从此我不再管你的事!”
白衣书生摇头一笑道:“这不合我理想。”
青衣书生道:“你的意思怎样?”
白衣书生道:“我对你颇有好感,我想你答应我跟着我走!”
青衣书生心头一震!暗忖道:“难道他已经看出了我”
头底暗忖,口里却已问道:“跟你去何处?”
白衣书生道:“到我住的地方。”
青衣书生星目一转,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白衣书生道:“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青衣书生道:“你想要我成为你手下的一员?”
白衣书生摇头道:“不是,那太委曲你这样时人材,我将视你如兄弟手足!”
青衣书生道:“阁下,我不答应。”
白衣书生一笑道:“你怕落败?”
青衣书生双眉倏挑,道:“谁说的?”
白衣书生道:“那你为何不敢答应?”
青衣书生不由语塞,哑口无词以答。
白衣书生笑了笑,接着又道:“阁下,你应该是位豪气凌云的人物,不应该是个畏畏怯怯之辈!”
青衣书生心念电转,陡地毅然一点头,道:“阁下,你休要激我,我答应你了!”
武当掌门突然接道:“余少侠,不可!”
白衣书生陡地大笑道:“道长,你这话说慢了,大丈夫言出如山!”语锋一顿又起,转对青衣书生道:“阁下,你果然不愧是位人物,令我好生钦佩!”
青衣书生冷哼一声,道:“少废话,你划道吧,如何动手?”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彼此无怨无仇,我想我们在拳掌上一较高下,并且点到为止,如何?”
青衣书生笑道:“你是在为自己留退路么?”
白衣书生哈哈一笑,道:“阁下,你要这么说,我不想反驳,分出胜负后你就明白了!”语声一顿,接道:“阁下,请进招吧!”
青衣书生也不做客套一声:“有僭!”
身形倏然电飘欺进,挥掌直朝白衣书生攻出,白衣书生不由赞道:“好掌法!”
身影云飘,避攻出掌还击。
这二人一动上手似是功力悉敌,刹那之间,二人已互搏了十多招,却只是个平手局面。
青衣书生心中不禁暗惊,这白衣书生的武功身手,实非等闲。
然而,白衣书生心中则是更为惊诧不已,因为青衣书生的武功实在高出了他的意外意外。
突然,一声长啸划空传来,一条白影有若天马行空般地电射而至。
落地现身,竟是那侯天翔。
侯天翔目光一扫斗场,立时朗喝道:“住手!”
场中二人虽在激搏,耳目可全都灵敏得很!
侯天翔一现身,两人心中全都升起了不同的味道。
青衣书生是喜,白衣书生则是惊!
随着侯天翔的喝声,二人同时虚攻一招,各自飘身后退。
侯天翔跨前一步,和青衣书生站了个并肩,目注白衣书生道:“阁下”
白衣书生倏然截口道:“侯天翔,你少管闲事!”
侯天翔一怔!注目问道:“阁下认得在下?”
白衣书生哈哈一笑道:“侯天翔名动江湖,你这一身打扮,相貌,江湖中早已传说得非常明白。”
侯天翔恍然一哦,道:“原来如此。”语声一顿,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白衣书生道:“姓莫。”
侯天翔道:“不能告诉大名么?”
白衣书生道:“日后你自会知道。”
侯天翔笑了笑道:“莫兄师承何人?”
白衣书生道:“未便奉告。”
侯天翔剑眉一皱道:“莫兄既然不肯见告,那么,你请吧!”
白衣书生冷然一笑,道:“莫某到时自然会走!”语声一顿,转向青衣书生道:“阁下,我们的赌约怎么说?”
青衣书生道:“随你!”
白衣书生大笑道:“阁下实在令我钦佩。”
侯天翔目视青衣书生问道:“什么赌约?”
青衣书生笑了笑,便把赌约对侯天翔说一遍。
侯天翔听得眉头一皱,道:“你上了他的当了。”
青衣书生一怔!道:“何以见得?”
侯天翔道:“他答应你放过武当,但是别人呢?”
青衣书生霎霎眼睛道:“你是说他”
侯天翔点头道:“他可以另派他人前来武当,武当依然难逃他的掌握之下!”
白衣书生突然大笑道:“侯天翔,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
侯天翔突然沉声道:“阁下,你这种花枪瞒不过在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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