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天香院主”铁如芬轻笑一声道:“你发什么呆?怎么不过来!”
房英懵然惊醒,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近几步道:“院主有什么吩咐?”
铁如芬嫣然一笑道:“唷!仅仅月余不见,你怎么对我生疏起来了?”
房英暗暗又是一怔,忖道:“生疏?对了!岑风既然倾心于她,我应该表示亲热一点”
念头未落,只见天香院主又嫣然娇声道:“你以前在私下,不是直叫我名字么?现在怎么变得一本正经,好像不认识我了。”
房英暗暗冒出一身冷汗,一时感到实在无法改口,索性装做到底,鼻中轻轻一哼!迳自在天香院主对面坐了下来!
天香院主秀眸一转道:“怎么啦!你今天好像在跟谁生气!”
房英冷冷道:“你知道就好!”他只得硬着头皮装到底。
“唉!”天香院主轻轻一叹,道:“风,我当然知道,你心里有点恨我是不是?”
房英默默无言,他这时感到岑凤与天香院主之间,似乎有一份复杂的感情纠纷。不过,他不明白岑风既爱上了她,为什么还要恨她!
从刚才方雅琴语气中,他得到第一个印象是岑风在极力追求这位色绝天下也狠绝天下的天香院主。而刚进房时,他继续意识到这位天香院主,虽统率群雄,高不可攀。可是她对岑风似乎也有一份情意,而且给岑风一种殊荣,使岑风在她面前,能够不拘形迹的说话。
可是现在,房英感到双方这份感情,有点微妙而复杂,并不像自己初作表示推测的那般单纯。
于是他暗暗捉摸她话中的意思,因为只有先抓住问题的中心,才能设想怎么措词,不被对方发觉漏洞。
他正自苦思,却见天香院主又轻轻叹道:“其实,我并不是故意疏远,我要统御这么许多高手,若我不保持一份尊严,怎能令人心悦诚服!”
“哦!原来如此!看样子她对岑风是欲擒故纵,使得岑风神魂颠倒,永远受她节制。”
房英明白过来了。由于明白其中的症结,他对眼前这位绝世少女观念有了极大的改变,感到她并非如自己想像中的淫娃。
于是房英心念一转,依然冷笑道:“你不必藉词推托”
话未说完,天香院主轻笑一声道:“我怎么是推托呢?像现在,我不是请你进我房中来了么?”
房英又轻轻一哼,故装着满怀幽怨道:“你还不是要问问我出去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格格”天香院主又柔媚地一笑道:“现在我们不谈公事好不?不过我倒要听听你心中的想法,何以这么埋怨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
房英目光飘向四周,冷冷道:“假的。”
说完话,倏然触及墙上悬的一柄古纹斑烂的宝剑,心头顿时一震,暗暗忖道:“青萍剑不是被神偷的女儿偷去了么?怎么仍在这儿。”
他心中又起了另一个怀疑,却听天香院主诧然道:“风,你这话就太使我伤心了,本院高手不下数十名,我对你的态度,异于其他人,我想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怎能说我是假的?你说!你说!”
语声娇婉,令人回肠荡气,心弦震颤。
房英忙收回心神不属的忖思,他觉得要做的事太多,尤其好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若能将其除去,一天风云,顿时消散。于是他只能暂放下宝剑之谜,冷笑一声道:“我说你假心假意,当然有证据!”
天香院主风情千万的飘了他一眼,嫣然娇笑道:“哦!你倒说说,什么证据?”
房英故作概叹道:“你心中根本没有我,而另有其人是不是?”
天香院主一怔道:“是谁?”
“哼!你肚里清楚,何必问我!”
“哦!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你还有什么话说?”
“哈哈哈风,我知道你所说的是‘铁面阎罗’是不是?”天香院主说到这里,娇嗔道:“傻瓜,你认为我能嫁给他么?”
“为什么不能?”
“你是在争风吃醋了。你想想,他已有结发妻子,儿子都比我大了,我只不过十九岁,难道会嫁一个可以做我父亲的人,再说,我也不甘心当小妾啊!”“但是,我看不惯你对他的态度!”
天香院主轻笑道:“我虽不喜欢他,但是终不能拒绝别人喜欢我啊!”“哼!”“唉!我想起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芬儿,你实在太美了,像你这样的姑娘不可能属于一个男子的,应该属于所有的男子!”
房英冷笑一声道:“这不等于是荡妇淫娃!”
天香院主毫不动气的轻轻叹道:“就因为我不想做荡妇淫娃,所以我对任何人都不能太过接近,以免惹火自焚!对于感情,我不得不慎重考虑。”
房英微微-愕,却见天香院主倏然盈盈起立走近,缓缓扬起一双柔荑在房英肩上,娇笑着道:“今天我把心中所有的苦衷,都告诉你了,你还不能消消气么?”
房英混身如受电触,心头狂跳。他抬头一望,只见那张艳丽无比,吹弹得破的脸庞上正挂着一份慑人心魂的娇笑。那樱桃小口中,吐着一阵阵热气,钻进自己的鼻孔,香若幽兰,面对着这份绝色,他几乎不能自制。
这刹那,他脑中倏然闪过一丝意念:“房英啊!房英,你以往不是起过重誓要杀她么?如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还不快动手?”
杀机如电光石火般的一掠,他猛然伸出双手,抱住天香院主的细腰,毕生功力已凝聚在右掌掌心
这刹那,只见天香院主似乎防到这一着。嘤,一声娇喘,竟跌进房英怀中,樱唇正好印在房英的嘴上。
一股极热的电流,直达房英心头,他混身血脉贲张,惶然失措,神思却立刻迷离了。在迷离中,房英几度欲力吐掌心,可是面对那双深邃如海的秀眸,他竟有份不忍下手,无法下手的感觉。
他脑中一片混乱,自己问着自己:“我怎能对这么一位美好的少女下手呢?”
其实,难怪房英会产生这份矛盾,想他虽是侠义为怀,刚正不阿,但究竟是人,而且正值血气方刚之年。
就在犹疑刹那,倏觉得铁如芬腰滑不留手,倏然脱出自己掌握,倒退到床边,满面红霞的娇笑道:“现在,你满足了吧!”
房英嫣如木头一样,呆呆的望着她,心中又懊又悔又叹息-
个绝佳的机会,竟这么错过了!
他不敢再冒险出手,对方距离虽近,但他明白像这么一个充满智慧功力不可测的高手,在没有把握必胜时,千万冒不得险。
于是,房英陷于一片自责而又安慰的矛盾中。
许许多多惨痛的经历,使他对许多已死去的人,感到愧咎。然而他又感到刚才不出手是对的,英雄豪杰应该正面挑战,如此趁人不防而暗算,岂非也落入魔道。
在混乱的思绪中,又听得天香院主轻轻一叹道:“风,其实你不必再妒嫉‘铁面阎罗’,他已经叛逆天香院,离我而去了!”
房英忙收敛杂乱的情思,故作愕然的道:“为什么?”
天香院主的娇色倏然罩上一层寒意,恨恨道:“听说就是那房英搞的鬼!”
“唔!”房英心头微感一丝得意。
天香院主道:“现在我想问问你,在九华办的事情怎样了!”
房英摇摇头道:“还不是碰到那个姓房的!”
“怎么!你败了?”
房英故作黯然无语!
天香院主轻叹一声道:“一切是我的错,当初我料不到他也会‘幻容’之术,竟然没有多加考虑,而相信了他。”
“按照你的个性,是不应该如此的。”
“不错,在云梦我初见他时,觉得那房英一切见识及智慧都不凡,情不自禁的产生了一丝爱才之念。”
房英暗笑,表面故作嘲弄道:“现在你尝到了苦果。”
天香院主秀眸一瞪道:“那也不见得,不过”
“不过什么?”
“我在奇怪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房英微怔道:“这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天香院主摇摇手打断他的语声道:“我是不懂,自武当首传讯息,听说那房英功力平平,差点在‘魔伞鬼影’手下亡魂。可是在云梦时,我发现他武功并不如传言之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出了云梦后,想不到他能连毙花氏昆仲,龙虎坛主,而且连你都不敌,其间不过仅半年多时间,他的功力竟能突飞猛进,有如神助,实在令人莫名其妙。”
房英故意奸笑一声道:“这么说,难道你对他有点害怕了?”
天香院主如花娇容,陡然罩上一层寒霜,冷冷道:“告诉你,天下没有能使本院主害怕的事,他阻止不了我的计划。刚才的话,只是表示我对他开始怀着一份好奇。”
房英冷笑道:“这有什么好奇的,生死强敌,干脆想个办法杀了他!”
“杀他?不!我的好奇之念未消,未抓到他之前,决不想杀他!”
房英一怔,颇感兴趣的道:“我不知你脑中在转什么念头。”
天香院主若有所感的轻叹一声道:“告诉你,我好像还有点喜欢他!”
房英心头砰然一震,茫然道:“你喜欢他?”
“喂!这不过是一种潜意识!”
“哈哈!荒谬,你知道他是你生死大敌!”
“当然知道,就因为他是个对手,我才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我不懂。”
“其实我这种心理很容易了解,普天之下,无人能逃出我的掌心。但他却孤身一人,在恶劣的环境下,还能处处破坏我的计划,杀我的手下。因此我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对我挑战,心头才感到兴奋。因为唯有强者才希望有强者挑战,否则,我纵然能统一武林,也太感到寂寞了。”
房英愕然迷乱不已,这位年仅十九岁的少女想法太过迥异常人了。这份话中,充满了矛盾,令人不知她究竟怀有什么心意?
但是那语气中凌霄豪气,却不像出于女子口中,房英不知不觉中。暗暗为之心折。
于是他故意冷笑一声道:“你的豪气虽然令人钦佩,可忘了一点。”
“那一点?”
“你不想杀房英,但是那房英却无时无刻不想杀你!”
天香院主格格轻笑道:“这世上能伤我的人太少了,就因为他想杀我,所以我才有点喜欢他,否则,我绝对不会对他发生兴趣。”
房英暗暗摇头,他倏然感到自己似乎也有点爱上了眼前这个异于常人的少女。
她似乎不像是个女魔头。唉!但是,她为什么要搞得武林中血腥遍地,鸡犬不宁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开始也思索这个问题起来了。
却听得天香院主道:“我知道你对我这番话或许不会感到满意,或者根本不懂。不过,你慢慢会了解的,只有真正英雄豪杰,才会了解这番思想。好了,夜色已深,你也该回房了!”
房英此刻也不想多留,立刻起立,拱了拱手,立刻转身走近房门
他手刚欲拉开门户,陡然门户砰地一声,被一股大力白外推人,一个满身血污,披头散发,胸前裹着白布的黄衣少年,屹立门口。
那黄衣少年一见房里竟有一个面貌与自己一样的人出现,急喘中一声惊呼:“啊!”天香院主铁如芬一见又出现了一个岑风,骤然相见,也不禁“啊”地惊呼出声,旋即感到不妙。
就在三声几乎不分先后地惊呼声中,房英狂笑道:“这是你自己找死!”
双掌凝足十成先天罡气,向门外已受重伤,万分狼狈的岑风猛劈而出。
他下手不算不快,可是掌力未发,倏然腰际被人戳了一下,真气顿泄,人咕咚一声软瘫在地上。
几乎同时,岑风也双眼一翻,向地上倒去。
天香院主娇躯一晃,掠到门口,倏对地上的房英冷笑道:“想不到你竟色胆包天,敢闯到这儿来,更想不到我会这样抓住你!”
转身两记耳光,向房英脸上抽去。
“拍!拍!”两声,房英脸上顿时冒起十条红印。
他这时暗暗一叹!自己一时疏忽,竟反而落在对方手中,还落个好色之名。
这时却见天香院主娇容凝重,双手连拍两下。
随着掌声,门外嗖嗖落下两条身形,正是方雅琴及中宫宫主俞筱英。当她们一见地上岑风及房英时,同时惊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天香院主冷冷道:“把岑长老放在桌上,现在救伤要紧。”
方雅琴应声扶起满身血汗的岑风,放在床前案上。
俞筱英一指房英道:“他又是谁?”
天香院主冷冷道:“就是那个假陈志高。”
“啊!他就是那房英?”
俞筱英丑恶的脸色一变,顿时浮起一层杀机,倏然衣袖一扬,右掌向地上的房英劈了下去。
房英心头一惊,在麻穴被制,无法动弹下,只得双目一闭,静静等死!
这刹那,他悔愧交集,觉得刚才实不应犹豫,更不该忘了昔日的誓言。往昔少林被焚,寒竹先生惨死的经过,一时之间,像电光般又在脑中浮起。
口口口
眼看房英将立毙于俞筱英的掌下
陡见天香院主娇容深沉,冷冷道:“俞宫主,你听到我说的话么?”
俞筱英丑脸一凛,缩掌垂手道:“你留此人必将成为大患,难道不杀他!”
天香院主冷冷道:“我是说现在救人要紧!”
俞筱英肃然道:“遵院主吩咐!”
说完恨恨盯了房英一眼,急急走近躺在长案上的岑风。
天香院主微微一把岑风手脉,凝重的道:“他只是一时虚脱。俞宫主,你就运真力让他醒过来!”
俞筱英把岑风扶起,右手一按岑风后心,立刻闭目运功起来。
房英此刻早巳睁开双目,见三人注意力全放岑风身上,暗忖道:“我此刻何不以‘卸神冲穴’少林秘法,自解穴道!”
念头一闪,也迳自默运口诀起来。
室中顿时变得静悄悄的,只见俞筱英头顶热气蒸腾,汗水已现,才见岑风睁目醒转。
他一见房中情形,叹了一声,就欲缓缓坐起。
天香院主立刻娇声道:“你身上伤痕不下十余处,脱力虚乏,还是躺一下。现在告诉我,谁将你伤得这般重?”
岑风依言躺着,苍白狼狈的脸上,有种奇特而空洞的神情,茫然摇头不语。
在一旁暗自欲以少林不传之秘自解血穴的房英,这时,才知道天香院主点穴时用了独特的手法,少林佛学,竟然解不开,不由暗暗一叹,索性睁眼呆呆望着她们。
只见天香院主黛眉轻皱,道:“岑长老,你为什么不说话?”
岑风这才目光凝视着天香院主,叹道:“我师门中人!”
天香院主娇容一变,道:“是光明境中人物?”
岑风叹道:“如芬”
天香院主神色一冷道:“岑长老,现在是公事,你应该称呼我院主!”
桀骜不驯的岑风,竞变得异常柔弱,又叹息一声道:“院主,你应该知道这情形的,我为追随你而不返,违犯了光明境的四大戒条。唉!想不到返程会遇到”
天香院主奇怪道:“这就奇了,既是你同门中人,怎么不顾情义,把你伤成这样子?”
岑风叹息一声道:“他们一定要押我回去,我不肯,所以动上手。唉!其实,我怎么能舍得离开你!”
房英听到这里,暗暗一叹!情之害人,莫此为甚,由此看来,岑风陷入情网,已到了深不可拔的地步了。
天香院主黛眉皱得更紧,道:“你师门来了多少人?”
岑风有气无力的道:“四个。”
“好,让我慢慢来对付他们”
岑风接口道:“不能再慢了,他们恐怕就会追到这里来了!”
天香院主娇容一变,道:“什么?你让他们追到这里来了?”
岑风道:“没有办法,不回去就是死。我已竭尽全力,冲出重围,也只有此地能够安身,哪还有余力引开他们!”
说完又是长长一叹,充满了英雄末路哀伤。
天香院主冷冷道:“好吧,就让我来对付他们,你先回房休息。俞筱英,你就扶岑长老回房,派人疗伤侍候。”
俞筱英应了一声,扶起虚弱的岑风。但当岑风一眼望见地上的房英时,蓦地一声虎吼,挣扎着向房英扑去。
天香院主喝道:“岑长老,你要干什么?”
岑风脸上肌肉扭曲着,这是因为挣扎时,触动了外伤,使他痛苦难当,但他仍厉声叫道:“这小子冒充我,是不是房英?”
房英接口笑道:“不错。”岑风大叫道:“我要杀你!”
挣扎着脱出俞筱英扶持,但挣扎尽管挣扎,俞筱英却没有松手。因为她已觉得岑风双脚颤抖不稳,恐怕一放手,他会摔倒。
房英却大笑道:“姓岑的,你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还要杀人,岂不使人笑掉大牙!”
岑风更加怒不可遏,厉声道:“小子,走路虽没有力气,但是现在杀你尚办得到!”
说着转目对俞筱英吼道:“你还不放手!”
俞筱英一愕放手,岑风果然扑跌地上。但他又咬着牙,强自支持起立,一颠一簸,向无法动弹的房英步步接近,脸上露出狰狞的杀气。
房英早已豁了出去,见状大笑道:“我看了你这副样子,实在有点难过!”
岑风咬牙狞笑道:“你应该为自己即将亡命难过。”
房英豪笑一声道:“大丈夫生死何足论哉!可你不但被人打得像落水狗一样,而且行径也像一只狗熊,竟然不顾耻辱,对一个毫无抵抗力的人下手!”
岑风狂吼一声,双手十指箕张,猛扑过去。
大概力量用得过度,这一扑,身躯整个压在房英肩上,可是双手十指却插在地上。
这种情形,一旁的天香院主却皱眉不语,娇容上露出一股复杂的神色。她似乎不愿岑风这么做,却又不想阻拦。
俞筱英则含着冷笑,似乎对这场戏,颇为欣赏。
方雅琴却双手蒙上眼睛,仿佛不忍看这种惨厉的场面。
岑风此刻喘着气,挣扎着移动身子,可是因为力量用尽,加上伤势颇为艰困,而房英却被他这一压,直咬牙,差点透不过气来。
就在这刹那,远处倏响起了一阵阵钟声,隐隐传了进来。
这钟声响得极为急促,一声接着一声,连接不断。
天香院主及俞筱英神色倏然一惊,还未有什么表示,陡听得房外响起一丝衣袂飘空声,接着门口出现一个红衣少女,肃然急急禀道:“禀院主!有强敌四人闯入,连伤坛下弟子五人!”
挣扎中欲置房英于死地的岑风,此刻一惊翻身,面无人色,脱口道:“一定是师门来人!”
天香院主反而镇定的吩咐道:“嘱金长老率十八铁卫挡住强敌!”
那禀报的红衣少女一声应诺,晃身而退。
天香院主冷冷对岑风道;“岑长老,你也可以住手了,还是休养要紧。”
岑风恨恨的道:“但是”
天香院主秀眸一瞪。这一瞪竟然露出一股令人不敢侵犯的威严,冷冷接口道:“房英由本院主处置。再说,你实在不该再耗损身力,加重伤势!”
接着目光一扫俞筱英及方雅琴道:“还不扶长老回房!”
俞筱英及方雅琴急急应诺,扶起岑风出房而去。此刻天香院主走近房英身边,冷冷道:“房英你知道我为什么阻止本院中宫宫主杀你么?”房英气得狂笑一声道:“你别卖乖,刚才岑风那么杀气腾腾的要杀我,你连屁都不放一句。”
天香院主娇笑一声道:“我只是让他出口气,谁要你冒充他的面目,其实我早看出他根本无力再杀人!”
房英冷冷道:“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领你的情。因为我知道你没有安着好心眼!”
天香院主又轻笑一声道:“房英,你又猜错了。老实说,我看你还像一个人物,刚才有那么好的机会竟没有暗算我。所以我也投桃报李,不杀你!”
房英一怔,暗暗悔咎万分。他自知方才并非不想暗算对方,而是为对方绝色所动,连誓言报仇都忘了。
天香院主见他神色复杂,微微一笑,又道:“不过,我要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对我下手!”
房英正色道:“这有两点原因,第一点,你太美。一时受了你的迷惑!”
天香院主微露欣喜的道:“哦,称我美的人,不知多少,但这个字出诸你口,我倒要谢谢你。”
房英一哼道:“第二点,我感到你并不如我所想像中的那么毒辣。”
天香院主嫣然道:“那要看对付什么人!”
“哼,不过我仍记得在云梦龙虎大会上,你对门下弟子毫无情份,也可见你并不是善良之辈,刚才说你不狠,只是我一时错觉而已。”
天香院主格格一笑道:“那些年轻人所以要投效我门下,却完全是因为贪图生活享受,假如我垮了,他们绝不会誓死效忠我的,对这些人我又何必仁慈。”
房英烦躁的道:“这些都是闲话,现在我要问你,预备把我怎样?”
天香院主依然露着令人心荡的笑容道:“你别急,刚才我只告诉你了第一点不杀你的原因。第二点,我想利用你替我做一件事!”
房英冷笑道:“你别打如意算盘,我不会受你利用的。”
天香院主冷笑道:“恐怕由不得你,我虽说过不杀你,却还有比杀死你更好的办法!”
房英厉笑道:“任何办法小爷也不怕。”
天香院主微笑道:“那很好,我现在就散去你一身真力,再禁锢你一生,叫你天天陪我,看你还能倔强否?”说着作势就欲拍房英气海穴。
房英心头大凛,忙喝道:“慢点!”
天香院主笑道:“你改变主意了么?”
房英暗忖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心念一转,恨恨道:“你说说究竟什么事,但若要利用我作恶事,却是休想。”
天香院主道:“总算你回心转意了。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利用你去做恶事,而且对你及你的朋友绝无干系!”
一听这番话,房英反而迷惑了,愕然道:“究竟什么事?”
天香院主道:“我要你现在代我退敌!”
房英一惊,讶呼道:“你要我去驱逐那四个光明境高手?”
天香院主道:“不错,听说光明境中人物,个个武功诡异,身手高强。但你刚才自认能击败岑风,对那四人,大概也没有问题。
房英想不到对方竟会出这种古怪的主意,呆了一呆道:“那你答应放了我?”
天香院主嫣然道:“我当然要放了你。”
她脸上始终保持着令人心醉的笑意,对房英何尝像是仇敌。
房英渐渐又为这份莫测高深的笑容所迷惑,努力强制心神,冷笑道:“你的算盘的确打得不错,既能坐山看虎斗,又可以量出我与光明境人物的武功路子及功力深浅;再把仇恨移到我头上,使我增加一个强敌,一石三鸟,果然毒辣。”
天香院主点点头道:“我无需假撇清,你知道就好,现在你答应了么?”
房英道:“好,只要你不怕我能动以后会反悔,反而要杀你!”
天香院主充满信心地道:“这点你放心,我知道你一诺千金,你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绝不会自悔诺言。不过在未放你以前,你还是要起个誓!”
房英怔了一怔,他又发觉这少女的胸襟却超乎常人。于是胡乱起了一个咒,狠狠的道:“不错,我今天绝不负诺言。但是将来一定要杀你,替武林消除一场浩劫!”
天香院主笑道:“那是将来的事。今日一会,我相信你杀我的机会将更少了,还是你自己应该小心一些!”
话声方落,房外又是一阵衣袂飘空之声,只见人影一晃,方雅琴已出现房门口,垂首禀道:“院主,前面抵敌不住了,十八铁卫已丧命十人,只有金长老、胡长老在拼命苦撑,恐怕也支持不了多少时候!”
天香院主凝重地挥了挥手道:“知道了。房少侠马上代本院退敌,你去宣布只要再支持片刻。”
方雅琴愕了一愕,神色讶然,不敢多问,晃身而逝。
天香院主罗袖一挥,解了房英脉穴,道:“现在你跟我来!”
房英一跃起身,略运真元,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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