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阳映雪和麦亮宇、梅仙和碧芝碧兰等人也立即跟着腾身登上。
院中,长草遍地,满目一片荒芜凄凉景象,暮色中,仍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间的屋门都紧紧地关闭着,走廊上蛛网尘封。
以这迹象看,这座宅院的确已经荒废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蓦地,后院中火亮一闪,一间小屋内点上了灯。
麦亮宇抬手一指,道:“老人家,那里有灯亮。”
孤独客微一点头道:“那里有灯光就有人住,我们去看看吧。”
话落,飘身落入院中,领先直向后院走去。
跨入后院,距离那间灯光外透的小屋还有五丈多远时,小屋里已经传出一个苍劲的声音,喝问道:“是那一位朋友驾莅蜗居?”
孤独客突然哈哈一笑,扬声说道:“老驼子,是我孤独老头子来了。”
小屋内灯光摇曳,人影闪晃,一个满头灰发蓬乱、背后驼峰高耸、年约六旬上下的老人自小屋内现身走来,目光电闪地一扫麦亮宇等人,问道:“萧老,这几位是?”
孤独客道:“他们是‘寰宇三英’,老大名梅仙,老三名麦亮宇,艺出‘五先生’门下。”
语锋微微一顿,抬手指了指欧阳映雪说道:“这位姑娘排行第二,老驼子,你仔细的看看,是不是有些儿似曾相识之感?”
驼背老人“铁驼”雷江闻言一怔!
但他心中明白孤独客此话必有深意,遂即目光一凝,望着欧阳映雪的娇靥儿注视了稍顷,突然目射奇光地问道:“姑娘尊姓大名?”
欧阳映雪含笑答道:“我名叫欧阳映雪。”
“铁驼”雷江双目倏然一睁,脸现激动惊喜之色地说道:“你果然是小雪儿。”
这语气很明显,雷江在问姑娘的姓名之前,他心中就已经猜想到了,要不怎会有那“果然”的语气?
欧阳映雪神情不禁愕然一怔!诧异地道:“你知道我的小名?”
“铁驼”雷江满脸兴奋之色地哈哈一声大笑,道:“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欧阳映雪迷惑地眨眨美目,转望着孤独客问道:“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孤独客微微一笑道:“姑娘,你就是这儿的小女主人。”
欧阳映雪两只美目睁得又圆又大,满脸惊奇地道:“我就是这儿的小女主人?”
孤独客点点头道:“欧阳大侠也就是姑娘的生身父亲。”
欧阳映雪明白了,美目一眨,望着“铁驼”雷江问道:“驼伯伯,我爹他老人家现在什么地方?”
“铁驼”雷江神情一怔!倏然转向孤独客问道:“萧老,你还没有告诉姑娘吗?”
孤独客摇摇头道:“还没有。”
“铁驼”雷江目光扫视了梅仙和麦亮宇等人一眼,说道:“姑娘和梅公子麦公子请到屋里坐下,老朽再详细地告诉姑娘好了。”
说着,侧身举手肃客。
进入屋内,孤独客和梅仙、欧阳映雪、麦亮宇四人分别依次落了座“墨绿双凤”碧芝碧兰二人垂手并肩站立在梅仙等人的身后“铁驼”雷江则坐在梅仙等四人的对面。
坐定“铁驼”雷江口中轻咳了一声,目光凝望着欧阳映雪问道:“姑娘,你阿姨安好吗?”
欧阳映雪点点头道:“二位阿姨都安好。”
“铁驼”雷江又问道:“你阿姨她没有告诉你令尊的事情?”
欧阳映雪头一摇,道:“没有,二位阿姨从来没有和我谈说过我爹娘的事情,并且连问都不许我问,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不知道我爹娘是谁?直到这一刻之前,才知道我爹的名号。”
“铁驼”雷江眉锋微蹙地想了想,道:“你这次下山时,你阿姨什么也没有对你说吗?”
欧阳映雪道:“只要我去哀牢山百花坪去找一个人,其他什么也没有说。”
“铁驼”雷江道:“你去过哀牢山了吗?”
欧阳映雪点点头道:“去过了,但是那人不住在那里,离开百花坪已经三年多了。”
“铁驼”雷江道:“那人他叫什么名字?”
欧阳映雪道:“叫花痴。”
“铁驼”雷江双眉微微一皱,转向孤独客问道:“萧老哥,你知道这名字不?”
孤独客默然沉思了刹那,摇头道:“从未听说过。”
欧阳映雪接口说道:“驼伯伯,我爹他老人家现在什么地方?您快告诉我吧。”
“铁驼”雷江神色忽然一黯,道:“你爹已经去世了。”
欧阳映雪神情不禁一呆!问道:“那么我娘呢?”
“铁驼”雷江道:“和你爹同时去世的。”
“呵”欧阳映雪神情又呆了呆,问道:“两位老人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铁驼”雷江道:“十五年前,一个大雪的夜里。”
欧阳映雪强忍着心底悲痛,暗吸了口气,道:“这么说,那时我才只有周岁大了?”
“铁驼”雷江道:“刚满周岁一个多月。”
欧阳映雪心中忽然一动,美目凝注地望着“铁驼”雷江问道:“驼伯伯,请告诉我,我爹娘是怎么去世的?”
“铁驼”雷江微一迟疑,说道:“是遭了仇家的暗算被杀害的。”
这,欧阳映雪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是以闻言之后,娇靥上神色仍是一片平静,毫无异色地眨眨美目接问道:“那时我已经被送去小寒山了吗?”
“铁驼”雷江摇头道:“还没有,当时因为奶娘家中有事便带着你一起回家去了,所以你也才未遭毒手,三个月后,你阿姨来探望你娘,才把你带去小寒山的。”
欧阳映雪想了想,道:“驼伯伯,我爹娘被暗算杀害的当时,您也在场吗?”
“铁驼”雷江摇头道:“老朽于第二天的上午到达此地,你爹娘已经倒卧在血泊中,除你和奶娘不在之外,连丫环仆妇一共九人无一生者。”欧阳映雪默然了刹那,倏又凝目望着“铁驼”雷江问道:“驼伯伯,您知道凶手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铁驼”雷江摇了摇头道:“老朽暗中查访,十多年来,依旧没有查出一点眉目。”欧阳映雪道:“可有什么可疑的线索?”
孤独客忽然接口说道:“本来有一处可疑的线索,但是现在却已经断了。”
欧阳映雪尚未开口“铁驼”雷江却已急问道:“萧老,怎么断了?是黎靖钦遇害了?”
孤独客喟然轻叹了口气,将青城七子向梅仙寻仇,与麦亮宇约搏于晚二更一刻的经过,摘经扼要的述说了一遍。“铁驼”雷江双眉深蹙地沉思了片刻,说道:“照此情形看来,黎靖钦父女和那未死的青城五子,多半是被掳劫了。”孤独客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欧阳映雪问道:“黎靖钦是凶手吗?”
“铁驼”雷江摇头道:“姑娘,凭黎靖钦的一身所学功力,就是有三个黎靖钦联手,也不可能是你爹那柄‘断剑’之敌。”
欧阳映雪道:“那么必是他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了?”“铁驼”雷江道:“可能,要不老朽和萧老就不会把他认作‘可疑的线索’了。”
欧阳映雪话锋忽然一转,问道:“驼伯伯,我爹娘的坟墓在什么地方?”
“铁驼”雷江道:“就在屋后。”
欧阳映雪缓缓站起了娇躯,默默地往屋后走去。
孤独客和“铁驼”雷江、梅仙、麦亮宇等人都知道她这是往屋后她父母的坟墓前去,是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地站起身子,跟在她身后往屋后走去。
屋后,草丛蔓生中静立着两座高大的巨墓。
两座巨墓,一南一北,墓前各有一座石碑;北边的石碑上刻着‘义仆之墓’,南边石碑上则刻着“恩兄欧阳云飞大侠夫妇之墓”
欧阳映雪站在两坟之间,沉思了稍顷,随即移步走到“义仆之墓”墓前,默默地拜了三拜,然后这才走到她父母的墓前,默默地跪下,美目中悲痛的泪珠儿像潮水般地涌出,成串地往下流落。
但是,却没有出声,连一点儿哽咽声音也没有。
“铁驼”雷江和孤独客、梅仙、麦亮宇等人默默地立在一边,眼见这等情景,全都不禁暗暗地直皱眉头。
因为,这种无声的哭泣,太伤人心神了。
良久,良久
麦亮宇开口劝慰地说道:“二姊,你不要太悲伤了,这样会损伤你的身体的。”
欧阳映雪头微摇了摇,道:“我没有悲伤。”
说着,缓缓地站直了娇躯。
她一站起来,孤独客等人立刻发现了她娇靥儿上一片煞白,白中透青,那脸色好不怕人。
忽然,她脚下打了个踉跄,娇躯一晃,要往下倒。
麦亮宇连忙伸手扶住她,关切地问道:“二姊,你怎样了?”
欧阳映雪语气显得虚弱无力地说道:“我感觉有点儿疲倦头晕。”
一个身怀武功好端端的人,怎会忽然感觉疲倦头晕?显然,这是因为悲伤过度的原因。
这原因,麦亮宇懂得,因此他右手扶着她,左掌立刻按在她背后“命门”穴上,说道:“二姊,你赶快调息一下。”
欧阳映雪立即感到有一股热流自“命门”穴缓缓地传入体内,这是怎么回事?她心里自然明白。
于是,她立即闭上了眼睛,运气调息,让自己体内的真气与那股热流汇合,在体内绕行了一周。
一刻时辰过后,欧阳映雪的娇靥儿已恢复了红润之色,容光焕发地睁开了一双美目,说道:“三弟,谢谢你,我已经不碍事了。”
麦亮宇撤回了左掌,也收回了右手,轻吁了口气,说道:“二姊,你应该好好保重身体,寻访凶手替伯父母报仇!”
欧阳映雪神情-然地一笑,点点头道:“三弟,我知道,我会好好的保重身体的。”
回到小屋内,大家都感到肚子有点饿了,于是由“墨绿双凤”碧芝碧兰下厨煮饭做菜“铁驼”雷江则去外面买酒。
半个时辰之后,饭菜做好了,酒也早已买回来了。
于是,就在这间小屋内,大家围着桌子分别坐下,开始用饭吃喝。
吃喝间,梅仙突然想起什么问题似的,双目倏地一凝,望着“铁驼”雷江问道:“驼老,欧阳伯父美号‘断剑鬼见愁’,请问那柄‘断剑’现在何处?”“铁驼”雷江摇头道:“当时老朽没有注意,事后也未见到。”
梅仙星目一眨,又问道:“在欧阳伯父生前,驼老可见过那柄‘断剑’没有?”“铁驼”雷江道:“见过,梅公子突然问此,可是认为欧阳大侠的被害,与那柄‘断剑’有关?”
“也许。”梅仙微一点头道:“驼老还记得那柄‘断剑’的形式吗?”
“铁驼”雷江点头道:“记得,那柄‘断剑’的形式很奇怪,剑身乌黑无光,但却锋利无比,长只有一尺,断处成锯齿形,剑柄长七寸左右,也是乌黑无光,似是乌木所制。”
梅仙双目异采飞闪说道:“那就没有错了。”这话,说得似乎有点没有头没脑“铁驼”雷江等人听得神情全都不禁愕然一怔!
孤独客注目问道:“少主可是在什么地方见到那柄‘断剑’了?”梅仙摇头道:“没有。”
“铁驼”雷江问道:“那么梅公子‘那就没有错了’之语是?”梅仙道:“我说的是欧阳伯父之被害,一定与‘断剑’有关系没有错。”
孤独客诧异地问道:“那柄‘断剑’难道是件稀世宝刃?”梅仙摇摇头道:“它虽然不是什么稀世宝刃,但是它那寒木剑把内却有半部武学秘笈。”
“铁驼”雷江有点怀疑地道:“欧阳大侠乃是老朽的恩兄,和老朽情逾手足,一向是无话不谈,此事老朽怎地从未闻听欧阳恩兄说过?”梅仙微微一笑道:“这乃是武林中的绝大隐秘,天下武林知者可说少之又少,欧阳伯父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寒木剑把中的隐秘。”“铁驼”雷江眨眨眼睛道:“这既是武林中的绝大隐秘,那么梅公子又是怎样?”他话未说完,孤独客忽然轻声一笑,接口说道:“老驼子,梅少主是‘长生岛’少主,如此,你明白了没有?”“呵”“铁驼”雷江双目倏然一睁,满脸惊容地离座站起,抱拳一拱,肃容说道:“不知是少主当面,请恕老朽言语唐突之过。”梅仙欠身含笑摆手说道:“驼老请勿如此客气,请坐。”
“铁驼”雷江坐下,孤独客立即轻咳了一声说道:“以此看来,只要查出那柄‘断剑’的下落,便可以找到凶手了。”
“铁驼”雷江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欧阳映雪静静地坐在桌边,一直默默地听着,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面前的饭碗里仍是满满的饭,连动也没有动过。梅仙眉头暗皱地望着她,说道:“二妹,你怎么不吃饭?”
欧阳映雪头微摇了摇道:“我不想吃,也不饿。”
梅仙知道她是因为心里悲伤吃不下,遂即话题一转地问道:“二妹,对于查访凶手的事,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欧阳映雪脸色神情一片平静地说道:“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找出他的。”
麦亮宇忽然说道:“有一个人他也许会知道‘断剑’的下落。”
“铁驼”雷江立刻接口问道:“是谁?”
麦亮宇道:“那自号万事知万事通的‘玄机先生’程全智。”
孤独客点头说道:“这倒真是很可能,‘玄机’老儿他一向是无孔不入,江湖上的隐秘,他不知道的实在极少极少。”
欧阳映雪变了,变得有如完全是另外一个人,那往昔的天真、娇憨、欢笑,在她的娇靥儿上已全部消失不复再见。
和“铁驼”雷江、孤独客二人分手,离开大宅院已经三天了,三天来,欧阳映雪一直沉默着很少说话,纵然开口,每一句话都不是两个字就是一个字那么的简短。
一路上,尽管梅仙和麦亮宇用尽了许多方法引逗她,想引她恢复往昔的活泼、欢笑,不再这样沉默下去。
可是,所得的结果都是“无效”有时虽然也能引得欧阳映雪展颜一笑,但也只是如昙花一现即逝。
而且那笑容是-然的,令人心碎,令人肠断。
这天“寰宇三英”和“墨绿双凤”五人五骑,经过一阵疾驰,马身上已见了汗,于是便轻轻一收马缰绳,让马儿缓缓前行,藉以略息。
半个时辰过后,已是夕阳将落时分。
梅仙抬眼向前望了望,向麦亮宇说道:“三弟,再前行三十多里便是潼关,出潼关就进入陕西境内了,我们再放马赶上一程,到潼关落店投宿吧。”
麦亮宇微微一点头道:“好。”
他“好”字声落,正要一抖手中缰绳,纵马向前疾奔之时,蓦地,身后响起了一声低沉的佛号,说道:“施主等请且慢行一步,老僧有话请教。”
佛号话声,虽然低沉不大,但却震人耳鼓心神。
麦亮宇和梅仙等人心头全都不由倏地微微一惊,一齐愕然回首。
陡觉轻风飒然,灰影飘闪,就在五人闻声愕然回首的闪电之间,马前丈外的大路当中,已拦立着十一位灰衣僧人。
十一位灰衣僧人,一僧年约古稀,双掌合十当先岳立,另外十僧年纪约在五旬多六旬之间,手持禅杖肃立在古稀老僧的身后。
梅仙一见这十一位灰衣老僧拦立路中,心头不由顿时微微一震!
他虽然并不认识也从未见过这十一位灰衣僧人,但他见闻广博,从那十位手持禅杖灰衣僧人的神情气度上,已猜想到是少林“十诫十僧”只是不知为首的古稀老僧是少林的那一位而已。麦亮宇他一见十一位灰衣僧人突然自马后闪身而前,拦住去路,两道剑眉不由立时微微一轩,朗声问道:“老和尚,你们为何拦路?”
为首的古稀老僧慈目微张,精光电射地望着麦亮宇问道:“请问小施主贵姓大名?”
麦亮宇道:“在下姓麦名亮宇,请问大师法号?”
古稀老僧说道:“老僧法名一心,乃少林当代监院。”
“哦。”麦亮宇口中一声“哦”抬腿飘身下了马背,肃容拱手一揖,道:“原来是少林监院大师,在下这里有礼了。”
一心监院喧了声佛号,身子微欠了欠,道:“施主请少礼,老僧可当不起。”
麦亮宇目光一凝,问道:“大师拦住在下等去路,不知有何教示?”
一心监院肃色冷声说道:“施主这是明知故问吗?”
麦亮宇神情不禁微微一怔!道:“大师这话何意?”
一心监院道:“施主何必故装糊涂?”
麦亮宇正容说道:“在下实在不明大师之意,尚请明说。”
一心监院声调倏地一沉,说道:“请施主将敝派之物交还老僧。”
“什么?”麦亮宇神情不禁大为意外地一愕,目注一心监院问道:
“大师要在下交还贵派何物?”
一心监院冷冷地道:“施主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麦亮宇倏然一摇头道:“在下实在一点也不明白。”
一心监院淡然一笑说道:“施主不必再装湖涂了,只要施主将‘伐髓、易筋’二经交还给老僧,老僧以少林监院身份,绝不追究施主夜入藏经楼盗窃之罪。”
这时,梅仙和欧阳映雪“墨绿双凤”四人,都已飘身下了马,站立在麦亮宇的身后。
梅仙突然跨前一步,说道:“在下请问,大师指说他夜入贵寺经楼,盗窃了‘伐髓、易筋’二经,可是大师亲眼所见?”
一心监院摇头道:“虽非老僧亲眼所见,却有事实根据。”
梅仙问道:“什么事实根据?”
一心监院忽然凝目问道:“施主何人?”
梅仙道:“在下名梅仙,是‘寰宇三英’之首。”
一心监院口中轻声一“哦”道:“此事与施主无关,施主请不要多话了。”
语锋一顿,目光转望着麦亮宇说道:“施主当时既敢在敝寺经楼留字,此际却又为何不敢承认,这种出尔反尔,虎头蛇尾的行为,岂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
麦亮宇不禁气得俊脸变色,目射寒电地冷声说道:“大师身为少林监院,德高望重武林,乃是个有身份之人。说话怎地也如此不通情理,不分皂白,含血喷人,难道一心监院一见麦亮宇非但不肯交还”伐髓、易筋“二经,并且还一个劲的抵赖不承认,他虽是修为有素,涵养甚深之人,此际心中也不由得顿生气怒,不待麦亮宇话落,倏然目沉声截口喝道:”住口,施主还要狡赖,不肯承认吗?“麦亮宇正容朗声说道:“大师说话太武断了,在下何时夜入贵寺经阁,盗窃了‘伐髓、易筋’二经?留下何字?均皆毫无所知,焉能说是狡赖?又如何承认?”
一心监院双眉微微一轩,目光电射地道:“施主一定不肯承认?”
麦亮宇星目一眨,冷冷地道:“请问大师,在下何时去过贵寺?”
一心监院道:“七天之前,本月二十三日月黑之夜。”麦亮宇道:“有何证据?”
一心监院道:“藏经楼中的留字。”
麦亮宇道:“留的什么字?”
一心监院道:“施主自己留的字,自己心中应该十分清楚,何必明知故问。”
麦亮宇道:“在下实在并未去过贵寺,更谈不上留过什么字。
一心监院道:“如此说,倒是老憎冤枉了施主了?”
麦亮宇道:“是否冤枉,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现在请大师先赐告藏经楼中的留字?”
一心监院冷声一笑道:“施主既这么说,老僧就把那留字说它一遍也无不可。”语锋一顿即起,接道:“暂借‘伐髓、易筋”二经,寰宇三英麦亮宇。“麦亮宇听得不由一双星目猛睁,心头骇然惊愕万分地呆住了。
计算时间,七天之前,正是他们“寰宇三英”和孤独客离开武昌前往安徽凤阳拜访欧阳大侠之时。
根本从未离开孤独客和梅仙等人一步。
这真是个天大的冤枉。
武昌与中岳少林寺相隔迢遥二三千里以上,麦亮宇他纵有通天彻地的武功本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往返这么远的路程,前往少林寺内盗取“伐髓、易筋”二经。
显然,这暗入少林寺藏经楼内盗经者,分明另有其人,留名“寰宇三英麦亮宇”也分明是一种“嫁祸”的阴谋。但是,少林寺藏经楼,乃是武林誉称的“武学宝库”内藏佛门至高至深的禅功武学秘笈,少林七十二种绝技真本,以及历代掌门大师潜心研创的拳经剑谱,也是天下武林闻名的“禁地”
在这“禁地”方圆数丈之内,不要说外人绝对禁止踏入,即连寺中僧众弟子,亦不准擅自踏入一步。
负责经楼守护的僧人,莫不身怀绝学奇技,内功深厚精湛,防守警戒之森严,堪说是飞鸟难入。
这盗经之人,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经楼内盗取二经,于此可知,其人若非具有上乘功力,绝世身手,怎能?然而,这盗经之人是谁呢?
既然具有上乘功力,绝世身手,当非武林无名之辈,既然有胆盗取佛门至宝,为何又留名“寰宇三英”嫁祸?这实在是个十分令人不懂,也极为费解的“谜”一心监院说出藏经楼中的留字,麦亮宇听得心头正感骇然惊愕万分之际,一心监院又接着说道:“藏经楼内的留字即是证据,施主现在应该再没有什么好说好狡赖的了。”
麦亮宇剑眉微皱地暗吸了口气,正容说道:“在下实在从未去过贵寺,也未盗取‘伐髓、易筋”二经,此事尚望大师明鉴,相信在下之言。“一心监院淡然一笑道:“老僧倒是很愿意相信施主之言,只是奈何”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
“希望施主能听老僧良言相劝,即将二经交还老僧为上。”
麦亮宇摇头道:“谢谢监院的良言,在下已经说过了,实在没有盗取二经。”
“伐髓、易筋”二经虽然确实不是麦亮宇盗取,并且连一点影子都不知道,但是由于藏经楼中的留字,一心监院心中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成见,他怎会相信麦亮宇之言。
因此,麦亮宇话音一落,一心监院立即高喧了声佛号,说道:“施主如此执迷不悟,矢口否认,老僧无可奈何,只有出手强迫施主交出了。”
一心监院此语一出,麦亮宇已知今天之事,除非能交出“伐髓、易筋”
二经,否则决难善了。
于是,麦亮宇两道剑眉微轩了轩,也就不再多作解释地,脸色倏然一寒,语声沉冷如冰地说道:“监院一定不肯相信在下之言,在下纵有百口亦难分辩,监院出手用强与否,亦只好听由监院的意思了,不过”
麦亮宇说至此处,梅仙突然跨前一步,抬手朝麦亮宇摇了摇,阻止麦亮宇“不过”以下的话,目视一心监院正容说道:“在下有数点疑问请教,并请大师赐答。”
一心监院道:“施主有何疑问?”
梅仙问道:“请问贵寺‘伐髓、易筋”二经失盗之日,可确是七天之前,本月二十三日的夜里?““不错。”一心监院点头道:“施主可是怀疑老僧所言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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