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颊微微泛起桃红

幽，向你大哥说，我们……”三年的老友了，被别人这样误会着，还是多有不便。对紫幽的这些私事不甚了解，彩遥颇感内疚，以往都太自由散漫，在一起就品茶把酒，说琴论箫，一时之间，还真就忘了那些琐事。

    “知道。”紫幽笑笑。

    紫幽掩门走了，彩遥便把琴放在了窗前的案上。

    这房间似乎一直有人住着，没有一点灰尘的味道。彩遥回身在屋中走着，随意看了一下。而且里面的布置似乎也一点没动过，紫幽刚刚进来时，依旧很熟悉里面的环境。

    放着这样精致装潢的山庄和舒适的高床软枕不要，紫幽是如何在绝世峰下过清风淡云的日子？

    彩遥在书桌前坐下了，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旁边还搁着一些抄书，桌旁的一盆矮株梅花前放置着一个青花大磁，里面零零散散插着几幅卷起的字画。

    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呆着有些无趣。彩遥刚想拿起那里的书来翻翻，就有人叩门进来了。

    “二夫人。”彩遥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一个小丫头，梳着两个发髻，穿着粉粉的衣裳，干净利索，顺眼垂手的毕恭毕敬立着。

    彩遥微微有些皱眉，这个称呼……

    “不要唤我二夫人。”彩遥起了身，“我姓凤。”

    “凤二夫人，我是小梨，是庄主遣我到二公子的小苑，以后都是小梨来服侍夫人。”

    彩遥一时无话，这丫头好像没懂她的话。

    “你自己忙去吧，我这没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

    小梨怯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尽是为难的神色。

    “……我有些渴了，帮我沏杯茶？”

    “是，凤二夫人。”小梨高兴地退下去了。彩遥在她身后叹了口气。

    紫幽自从去了一直没见人影，那个叫小梨的丫头倒是左左右右的伺候得周到。食过小梨送来的晚饭，又洗去一天奔走的尘土气后，彩遥终于以歇息的理由让伺候她走了。

    彩遥坐在窗前一直等着，直到夜色静谧。

    紫幽怎么还不回来？

    阳春月中正是淫雨霏霏的时节，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又飘起了细雨。窗内灯火明亮，而外面黑得如墨泼洗过一样。映着摇曳的灯光，窗外的细雨一丝一丝看得分外清明。

    彩遥不禁觉得这夜里凉意很重，甚至比起山上来得更浓一些，也许是因为缺少一些安全感。彩遥看了看这屋里的高床软枕，屋里就一个单调的影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等我回来。”

    紫幽说话从未食言。

    今日的事，彩遥细细想来还是颇感不安。紫幽是紫云山庄的二公子这件事，紫幽和她一起那么久，竟没有说漏过一次嘴。

    紫幽只是去见见他大哥，一去便一点消息都没，连叫人带个话来交代都没有。小梨虽是照顾得周全体贴，但不明不白的就在这里住下，实在叫人……难安。

    彩遥拿过床头的斗篷，打开门，屋外的风一下子灌满了她的身，夹杂着些花香扑打在她面上。

    她被风猛地一下吹得闭了眼，适应了一下才睁开眼睛，缓缓打开房门走出去……

    “夜深人静，怎么不好生歇着？”彩遥刚走出去两步，就有人声传来。

    彩遥虽有些惊讶，但很快镇静下来。这听似关切的问候，是白夜冷冷淡淡的声音。

    彩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凝视，一个白色的身影隐隐约约可见，就立在不远的长廊里。

    “弟妹有如此好的兴致，”白夜走出了长廊，向她这边走来，“在夜中出门观雨？”

    “庄主也是好兴致，夜深人静在苑中听风。”雨丝飘飘扬扬，沾湿了彩遥的面庞，她略感凉意，便退回到屋檐之下。

    白夜的神色微微动了一下。好一张伶俐的嘴！

    “夜将深了，弟妹好好歇着吧。天寒易着凉。”白夜似乎在请她回房。

    这偌大山庄的主人，这样的待客之道，彩遥有说不出来的奇怪。

    “说来冒昧，紫幽一去没有再来，彩遥敢问庄主不知紫幽有什么事忙着？”

    白夜唇边扬起一抹笑容，“不过一时半刻未见，弟妹真是心急了。”

    “庄主误会了，我和紫幽只是多年好友，并不像庄主想的那样。”这一口一个“弟妹”的叫着，彩遥更是满心不安。

    白夜和紫幽的模样有些相像，但他笑起来的感觉和紫幽的不太相同。紫幽的笑里永远都含着一种温暖；白夜的笑，少了这些温暖，多了些冷艳。

    若是白夜真心待她客气，怎么一直不曾解释紫幽在何处？

    “不打紧。”白夜似乎对她的解释没有任何不满，“弟妹先歇着去罢，紫幽离家三年，我可有许多事要交代，兄弟叙完旧，到时自会见到他了。”

    彩遥回房熄了灯火，久久未能入眠。紫幽没有回来，总让她心中有些不安。她还有许多话想问问他……白夜的话，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她不太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