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带着锦双安静的等在门外,不过多时,秋妈妈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乐灵笑道:“二姑娘,快跟我进屋去吧,老太爷这时也在呢,听到是你来了,心里头正高兴呢。”
心里正不解,怎么会是秋妈妈出来接自己,就听到秋妈妈利索的说了一堆的话,再看她对自己的使的眼色,就明白秋妈妈这是有意出来给自己先打个定心剂的。感激的看了一眼秋妈妈,乐灵才在她的身后进了屋去。
刚迈步进屋,就听得正堂里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你还别说,若不是这贺远已经有了婚约在身,秋天就要成亲了,我还真想与贺家结门亲事呢。”
老夫人来大赞同的正欲接话,就见乐灵走了进来,于是只能先收了自己想到说的话,转而面无表情的看着乐灵。
乐灵抬眼看去,只见与老夫人隔桌而坐的一个白发红颜的老者,他在见到乐灵时,双目迸出一缕惊喜,继而又流露出哀伤。乐灵见了,又是双膝盖跪地说:“乐灵见过祖父,祖父安好。”
于老太爷有些激动,他轻轻的动了一下后,又看了看一边的老夫人,终于是没有站起来,只有些伤感的说道:“好孩子,起来吧。”
想到自己英年早逝的长子,自幼年聪明,资质,悟性都属上层。因他是长子,自己与父亲对他也是用心培养,他也从未辜负过自己与父亲的期待,若是他能平顺活到今日,怕也是朝上的栋梁之材,家中的顶梁之柱。哪成想,他竟然能因为一场科举而失了性命,怪只怪自己过于贪心,想要他们兄弟能一起继续光耀门楣,明知他身子弱,还是给了他若大的压力。
老夫人见于老太爷那伤感的感情,一辈子的夫妻又怎么能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一想到于老太爷现在的心里,准是想着那个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儿子,她这心头就泛起阵阵的厌恶。再看向老实站在一边的乐灵时,眼里就带上了不耐。
乐灵在对上老夫人的目光后,心中一紧,自己这是哪里做的不对了?可想想自己从进到屋里到跪下磕头,没有一个地方有行错的,这又是怎么了?她小心的对上一直看着自己的老夫人,讨好的笑了笑,见老夫人仍是没有表情,她有些不安的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老夫人看到这幕,那经过多年风雨磨砺早已经坚硬的心却是软了一下:罢了,自己当初造的业障,就还在这个孩子身上吧。这么多年已经过去,当初那些事情早就该随着那几个人的身死放下了,自己已经是这把年纪了,又何苦还是看不开呢?她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再看向乐灵时,已是表情温和:“你怎么先回来了?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乐灵见老夫人对自己又重新带上了笑,心里已经是有些迷惘,嘴上却毫不耽误的回道:“路上为了躲避顽童,车夫架车不稳,偏巧四妹妹口渴,结果杯中茶水湿了衣裙的,所以我与四妹就一起转回府来了。”
老夫人端起茶碗的手停了一下,看着于老太爷道:“这四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明知在车上,竟然还要喝茶,即使茶水没有洒在身上,她难道准备去别人府上做客时,还要找净房不成?”
老太爷笑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孩子们规矩不好,你找人教教,这后宅的事情还能有你解决不了的吗?”说到这里,他站起身道:“我先去书房了,看看至柏至松他们还着贺家小子,在书房里都做些什么。”
送走了老太爷,老夫人这才对着乐灵说:“来,扶着我,咱们进屋坐去。我如今年纪大了,最不耐烦坐这个椅子,太累了。”
扶着老夫人进了里屋坐好,老夫人对秋妈妈说:“给乐灵倒杯酸梅汤来吧,这天怪热的,她们小姑娘就喜欢这个。”
她看了看乐灵,问道:“今儿中午就在我这里用饭吧,你祖父进了书房就一时不会出来,你正好陪陪我这老婆子。”
再一次接到老夫人的善意,乐灵敢对天发誓,她真的是受宠若惊啊,难道是天气热了,老夫人的心也被太阳给晒软了?这是个好机会啊,老夫人给自己搭了梯子,自己若不顺着爬上去,那不是太不知道好歹了?
她几步走到老夫人跟前,蹲在她的腿边拿起小巧的美人锤,轻轻的给老夫人敲着腿,说:“若不是怕祖母嫌我添乱,我很愿意日日都来陪着您,给您读读经书也好。”
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满意,边拉乐灵起身边说:“你有心了,这样就好,你们年轻不用总过来陪我这老婆子。待过几日,我请个教养嬷嬷来家里,你们姐妹那时就一起去好好学规矩吧。”
见老夫人不让她动手,乐灵看着置于老夫人手边的经书说:“祖母,我给你念经书吧。”
凉爽的夏风拂过插在瓶中的丁香花,香气一时溢满了整个小屋,轻柔的葛纱帐子微微动了几下,老夫人闭着眼睛手里转动着佛珠,耳边是乐灵是那还带着少女声线的轻柔嗓音。过了许久,老夫人微睁开双眼,看着乐灵依然专注的读着手中的经文,声音中没有一丝不耐与心急,老夫人再次将两眼合上。
直到一本心经又被乐灵读完后,待她再想次重头读起的时候,门外小丫头低头走了进来:“秋妈妈,四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