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光军说:“二婶,你讲得有道理,有道理,只要人活着安然无恙平安也就行了,也不要想追求太多,再说有的事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的,是天意,是改变不了的。”
黑牛的母亲说:“对了,你也不要太伤心,凡事由天,由天决定。”
叶光军与她们谈了一些生活上的家常,然后便起身告辞,说家里只有小莉一个人在家,怕她害怕,要现在马上回去。黑牛的一家人都表示理解和同情,于是也就没再多加挽留叶光军了。
临走的时候,黑牛招呼叶光军说道:“叶老师,我们从县医院里回来的时候,你爸爸招呼说,叫你们在家里放心,不要瞎着急,地里的棉花开得很多,要把它们捡上来,注意天下雨。”
叶光军点了点头,表示答应,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外面的天很黑,眉毛似的月亮淹没在厚厚的云层里,照亮不出路的影子来,幸好路是熟悉的。叶光军站在外面定了一下眼睛,顺着感觉向回走着,慢慢地用脚探着路,虽然很黑,路边的树叶沙沙地响,但他并不感到有魔鬼的存在和随后,他害怕的是母亲的身子,他想着年迈的母亲,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有过个好日子,一直是在艰辛劳累中熬过,子女小的时候煎熬,子女大了仍然在熬苦。
此时,叶光军看到了平日里没有多少注意的母亲的头发,在棉花地里弯腰低头时被风拂起,一缕一缕雪白色的头发,在晨光和晚霞里熠熠抖颤耀眼,他想起了从不出门的母亲,整天那穿着那套颜色不搭配洗得发白的衣裤,过年好不容易买了块布料做一套新衣,有时节省不买,就用染料染一下,新衣服不舍得穿,总是一直搁在箱子里,说等到有机会出趟门时穿。他在想,这位沙银村善良的母亲把美好的希望寄托在她的二儿子的身上,她艰酸地做到了,然而她的二儿子除了在考上大学的当年给他这位憔悴的母亲套上了一下瞬间光环,此后二儿子的命运却并没有给他这位慈爱的母亲举起黑暗中的火把,叶光军想到这里,泪水爬满了整个面颊,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回走着,他一路寻找着一种伤心的安慰,品尝着人生的泪水和汗水的咸味。
叶光军走了几户人家,前面射来了一束亮光,是一个人手提电筒在赶路,亮着的手电筒在他的手里晃来晃去的,朝这边移来。叶光军忙抬胳膊,用衣袖拭去眼泪,害怕被经过的对方看见,以免给对方行路带来杂乱的思想。他擦过眼泪以后镇定了一下,继续向前小心地试探着迈着步子。随着距离的拉近,叶光军发现对方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近前一看,原来是妹妹小莉,不觉地自己的鼻沿抖颤了起来,眼泪又溢满了眼眶,汩汩地出来了。他觉得对不起小莉,觉得完全是因为他,她才辍学的,连一次高考升学的机会都没有。
等到小莉挨近的时候,叶光军匆忙擦掉眼泪,尽可能地不让声音抖瑟,叫到:“小莉,你怎么来了?天这么黑的,一个人走路你不怕吗?”
小莉只顾一个劲地走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对面竟然走过来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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