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
当日的事情,已过去了半个多月,既然一切已经成了事实,他也就放下了。只是,他仍然记得,当初东方凝跪在地上求他成全时,他心里竟是万般的不舍,万般的苦痛。
他本不该答应东方凝那荒唐又受辱的要求,可是,终究还是逆不过父皇。而东方凝亦是他从小到大的感情极好的兄弟,为一个女人失去自己的好兄弟实在是不值得,若是换成雪儿,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但是叶云初不是他最爱的雪儿,他完全可以用她来换取兄弟的一颗真心。
想到这里,夏卫辰又不禁皱了皱眉,因为东方凝成亲,昨日他便到来,当他见到东方凝与叶云初十指相扣相对而笑时,他的心里极不是滋味,仿佛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样的感觉,令他极其不适。
其实,他对叶云初的恨早在她离开的时候消失殆尽。他欺负雪儿,他已经惩罚过她,他给了她休书,他们便两不相欠没了瓜葛。可是,明知如此,在他见到她时,心里却仍然是有一些莫名的情愫。
就像他现在,明明喝着幸辣的酒,却只觉的此酒淡而无味,甚至泛着一点苦涩。
东方凝本来就酒量不好,几番下来已有了些醉意,面对夏卫辰相邀,他只得推辞道“不行了,殿下你放过罢,她还在等候我......”
夏卫辰极不是滋味地道“又不是不让你洞房,你这般急切的干么?难道还怕新娘子飞了不成?”
东方凝此刻已经醉了,他看不到夏卫辰眼里的不悦,笑道“她是与我一生一世相伴的人,这是我与她唯一一次的洞房,我自然得好好待她.......”说罢,他便忍不住呕吐起来。
见他站立不稳,夏卫辰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他,却不料,他晚了一步,东方凝已歪歪地靠到桌上,他只来得及扯下他挂在腰间的香囊。
一阵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淡粉色锦缎做的香囊在夜色中显得极其刺目,夏卫辰不禁多看了一眼。白色绸缎,精致的雪莲花。夏卫辰心中猛地一跳,他拿着香囊仔细看了半响,却发现这香囊与雪儿的香囊一模一样,出自一人之手!
东方凝怎么会有雪儿的香囊?夏卫辰心里一沉,酒意在瞬间去了一半,他将香囊举到东方凝面前,沉声问道“你怎么会有雪儿的香囊?”
东方凝跌跌撞撞,却仍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手中的香囊,道,“什么雪儿的香囊!这是我与初儿的定情之物,是初儿在三年前送给我的唯一的订情信物......初儿说,她说这香囊本是一双,她有一个,一个送我,都是她亲手绣缝,代表着我与她.......”.
夏卫辰闻言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声巨响,他大惊失色地问“你.....你说什么?这.....这香囊是她的?”
东方凝微笑,自豪地道“自然是,你看.....”他忽然指着香囊下那朵小小的雪莲,继续道“这便是证明,当初我与初儿认识的时候,我曾经为她采摘过一朵雪莲,她说,那是她收到过最珍贵的东西,她说,雪莲是花,容易凋谢,她要把我送她的东西绣在这香囊上,这样,她便可以时时看着带着,就像我在她身边........”
东方凝的话,犹如一道惊雷重重地击在夏卫辰的头上,他只觉得脑海里轰轰作响,一股无法形容的疼痛,在他的内心深处弥漫,掺透了他的四肢百骸,痛得令他喘不过气来。
是她,既然是她!当初在安国寺后山的人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