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旁的嬷嬷为我上茶。

    “是。”

    “母后，儿臣今天把羽儿也叫来是有一事想跟母后商议的。”男人抱我入怀，温柔地笑着对眼前的太后轻语。

    太后看向他抱着我的手，轻轻点头，“什么事？”

    “儿臣知道广阳那边天灾严重，看刚好过了年，所以想跟羽儿一起出巡下广阳一趟，当散散心也好，顺便安抚民情，母后以为怎样呢？”

    “可是皇上出宫始终是危险的事，之前大皇子的余党已经多次刺杀皇上，他们的人是不是都被灭光了也不知道。烈儿忽然出宫，会不会太危险了呢？”太后为难地看向他，做出一副担忧的表情，“哀家知道皇上登基以后基本都待在宫里，一定是很想出宫走走，可是之前皇上已经跟婉才人出过一次宫了，这次不如就算了。”

    “母后，儿臣登基以后都不曾出巡宫外。现在天下太平，没有外敌，和大皇子一起谋反的人又在一年前被灭了，若儿臣不去看看民情，好像说不过去。而且儿臣想趁这一次机会带羽儿回辽南一次，羽儿说想见爹娘。”说着，他深情地看我一眼，温柔地笑。

    那宠溺的眼神让人完全看不出半点虚假。

    若不是昨晚便知道他要出宫的计划，我还真的会因为他此时那深情的眼眸而动心。

    “原来是为了羽儿。”太后朗声笑道。

    “母后，那这事你是准许了？”他笑容可掬地问。

    “羽儿，你怎么想？”

    “回太后，羽儿的确是很想爹娘，不过若太后不想让皇上冒险离宫，那么羽儿也会明白的。”我羞涩地低下眼睑。

    我知道此时我的表情有多重要，这是太后下决定的主要原因吧！我这样算不算是出卖她呢？

    “其实皇上都决定了，不是吗？只要是皇上决定的事，哀家又怎么拒绝呢！”太后苦涩地笑，自嘲起来。

    皇上立即松开了抱着我的手，看向她，柔声说：“儿臣知道这几个月跟母后多次起了冲突，可是母后知道儿臣的脾气，其实儿臣并无意要跟母后闹矛盾，希望母后原谅。”

    “罢了，你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孩子，在哀家的心里你就如亲生的一样，除了没有十月怀胎，哀家可不比别的娘亲做得少。”太后轻柔一笑，挥了挥手，“烈儿既然决定了，便回去好好准备吧！免得你不在宫中，朝野慌乱。”

    “嗯，儿臣不在的这段日子，会让八弟代为管理朝政，母后以为可行吗？”

    “好吧！那就照烈儿的主意办。”

    “是，那儿臣先离开，不妨碍母后休息了。”他说着，拉着我的手想要站起。

    可是太后的凤手一伸，将我按下，“烈儿先回去吧！哀家今天还没有跟羽儿好好聊聊天呢！”

    想不到太后会将我留下，我不自然地微闭眼眸，不敢看他，怕惹太后疑心。

    “那好吧！儿臣先离开，母后跟羽儿就好好地聊天，看看给辽南的舅舅要带去什么吧！”说罢，他转身而去。

    直到他的脚步已走远，太后才牵着我的手，问：“羽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忽然想要出宫？为什么会想要带你去呢？”

    “回太后，臣妾之前染风寒的时候曾多次要求皇上准爹娘进宫，可是因为先帝有令不准司空家的男人进京，所以皇上一直无法答应臣妾。于是这一次广阳发生天灾，他才有带臣妾一起出宫的想法，好顺便去辽南看看爹娘。”扬起纯真的笑，我极力让自己笑得真诚一点，不想让她看出什么破绽。

    我知道此时自己就是在出卖她，可是我更不能出卖他啊！

    “是这样啊！”太后微微失神，抬头看我时轻点头，“羽儿，当日你可听到龚剑所说的话？居婉的爹逃跑了，刚好在这个时候皇上却跟居婉那个贱人一起出宫去，哀家担心皇上会误信那个女人的话，真的被那些所谓的忠国贼子所利用。”

    “可是羽儿不了解这其中的事。”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太后，我心有不忍，可是我怎能说出真相呢？

    “也罢了，他要出宫，哀家也没有权力去阻止。都是哀家之前太信任他，才被他在这两年里除掉了两个重臣而不知。现在朝上有一半的势力已经不再向着哀家，若真跟他吵闹也不是好事，没有帝王会喜欢被压制着，那就顺他这一次意吧！反正是羽儿你跟他一起去。”太后的话里暗带无奈。

    我看出此时的她开始怀疑皇上对她的忠心了。

    如他所说，若太后慌了，也许真的会对他起杀心。若杀了他，那么司空家便不怕了，是不是？

    可一个“杀”字，却让我心里一紧。

    没错，我不能跟太后说。

    若我跟太后说了，她胜了还好，那么司空家和我都不会有事，而且前途更好。也许皇权真能易主于司空家中，可是我不忍心看他有那样的下场。

    若我跟太后说了，她失败了怎么办？皇上一旦胜出，没有他对我的承诺，司空家必灭无疑。

    但若是我没有跟太后直说，他日太后胜了，我司空家一样能一荣俱荣，死我一人不算什么。若我没跟太后说，最后是他反击成功，那么我还能以他给的承诺护下司空家的每一人。

    两权相害，只能择其轻者。

    我没有选择的机会，不只是因为我不能拿司空家所有人的性命来冒险，而且还因为我的心……早已不由自己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