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自认自己出身云阳宋氏,宋尚书嫡长女,身份高贵,哪怕未能进宫成才人,也是能嫁给青年才俊,皇亲国戚,世家子弟的。
现如今所有都如电光泡影。
郭贵妃的欺凌让她在这座牢笼里喘不过气来。
从前娇宠的贵女岁月一去不复返了。
她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年轻美貌却形如枯槁的自己,手中的梳子几乎快要被捏碎。
一切的根源都是宋羽姿害的。
宋卿想着,要是宋羽姿进这宫就好了。
她穿了一件玉色素纱道袍,绾了一个道姑髻,把耳朵上的耳环取下,吩咐宫女绿竹来为她上妆。
“淡雅一些,敷些珍珠粉,描个眉就行了。”
绿竹为她装扮好,只觉得眼前的才人仿若一个仙姑,清冷而孤傲。
“才人,再点一些胭脂吧,今年新进的梅花色。”
宋卿点了点头,看着镜中人,潸然泪下。
本是温热烦闷的夏日,却让她觉得寒夜露冷。
她的脸色苍白如瓷,低声问了句,“蔡公公派人来了吗?”
“来了,蔡公公说他酉时三刻,会想办法让圣上去后宫苑清安殿散步。”
绿竹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如梦幻般,看不透了,她顿了顿问道,“才人,你真的……想好了吗?”
以前的宋才人想着法避宠,现在却费尽心思妄图爬上龙榻。
绿竹喜欢这个主子,赏赐大方,又不管事,整个听月轩都是她一手遮天。
承恩便代表着步上高位,高处不胜寒,总有人会把你往下拽。
绿竹很想宋卿往上爬,她的权利也会随之越大,可她又害怕宋卿突然有一天后悔了。
宋卿的声音带了几分哀伤,她惆怅道,“不争也是个死,争也是个死,何不死得轰轰烈烈一点呢?”
绿竹放下胭脂盒,将一只洁白如玉的玉搔头插进她的发髻上,柔声道,“大胆去争吧,才人,一切还有我。”
宋卿又蓖了头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斗志。
今天,她必须顺利承宠。
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怀上龙种,获得更高的位份。
事到临头,只有豁出去了,她搭上眼帘,默读了一会儿下午所看的《南华经》……
忽而,她睁开了双眼,正色道,“走吧。”
听月轩到后宫苑不过半个时辰,她却像走了一辈子。
宋卿披了一个斗篷在身上,在绿竹的掩护下,一路上尽可能地避开了人多眼杂的地方。
清安殿前,连枝柏高耸入云,树影落在青砖上光影交错,静谧中,树枝触碰间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着什么,声音细而密。
过了酉时三刻,宋卿拢了拢斗篷,手心里全是汗珠。
她躲在清安殿前,一座通体黝黑,宏伟雄壮的獬豸雕像后,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就这一小会儿,对宋卿来讲,仿若千年。
此时,清安殿那头,远远传来蔡平的声音,“圣上,这边有台阶,您小心一些。”
绿竹急忙将宋卿身上的斗篷拿下带走,只剩宋卿一人背靠在獬豸雕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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