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有些发酸。
“红叶被救起来后,还要拼命往河里去,说那盆里是我们几个换洗的衣裳,冲走了就没有了,我就哭着说你被冲走的话,也没有。就这样她才打消了那个疯狂的念头,结果那一冬天,咱们庄子上每个人都只有一身衣服穿,熬到了夏天天暖,云京那边才拨了二十两银子过来。”
青杏听在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原以为就穷苦人家的孩子吃过这些苦头,哪曾想姑娘也是这么过来。
俗话说,有了继母就等于有了继父。
看来姑娘小时候的日子过得比她们还惨。
宋羽姿见她愁眉苦脸的,给她讲起了笑话。
两人说说笑笑间,已经到了崔国公府的院墙边了。
青杏又替宋羽姿擦了擦汗,“这才刚入夏,怎么就这么热了。”
可不嘛。
宋羽姿只觉得口干舌燥的。
她看了看崔国公府的一角,揉了揉酸疼的腿肚子,心道吹牛吹大发了。
这崔国公府实在是太太太太大了。
裴文风从崔国公府出来,颇为劳累,适才坐在马车里看书,差点睡了过去。
此刻,云苍坐在外面,声音压低了一些,隔着门帘说道,“少主,前面好像是宋姑娘。”
裴文风将盖在脸上的书本拿了下来,放在一旁,撩开门帘,正巧看到一位身着湖绿色衣衫的妙龄女子在前面低头走着,后面跟着一个小丫鬟。
最近事多,他已经忙了太久太久。
实在想念这个小东西。
于是他放下门帘,嘴角一勾,“云苍,去把宋姑娘请进来,就说我同她商谈如云的事。”
“是!”
云苍领命过去拦住了主仆二人。
宋羽姿朝着马车张望了下,迟疑道,“真有如云的消息?”
她回视了云苍,似乎在衡量此事的真假。
过了半晌,还是决定过去问一下。
宋羽姿到了马车跟前,脑海里浮现出上一回马车里的事,在车头处停住了脚步,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咋开口,最后假惺惺道,
“祝裴公子蟾宫折桂,高中状元,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裴文风想逗一逗她,隔着马车故意道,“奥?我听宋三姑娘这语气,不太像是真心祝贺在下的样子啊。”
宋羽姿尴尬笑道,“呵呵呵......呵,真心的,比珍珠还真。”
“是吗?既然真心祝贺,为何不来参加杏花宴和琼林宴。”
裴文风的声音有些低沉。
宋羽姿想起了那两份扔在角落已然生灰的烫金请帖,竟有些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她调整了一会儿心绪,懒得跟他客套了,直接切入正题,“如云押送到哪儿了,按既定时间,前几日就该到云京了。”
“关于如云,我这里有一封信,还请宋三姑娘进来一观。”
宋羽姿看着那紧闭的门帘,心里发怵。
她本想叫上青杏一起。
却不知何时,马车周围只剩下她和一匹马儿了。
宋羽姿拘谨且谨慎地回道,“你将信扔出来不就行了。”
“怎么?宋三姑娘怕我?”
宋羽姿琢磨了一会儿。
心想,谁怕谁啊。
随即爬上马车,大有一番壮士赴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