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把子心知遭了暗算,暗道还好自己改了主意,这才拣回一条小命。
若当时不去拉宋安的话,这支箭应该是正中心脏了。
他料想是追杀他的那一伙人又追上来了,于是捂着肩膀,直接绕了个方向,躲在了草垛后面。
云泽带着一队影卫追到此处。
他双眸乌沉,手持弓箭,从隐匿的树丛里,站了出来。
云泽打了个手势,影卫便有序地朝着草垛半围了过去。
康把子见宋安头藏进草垛里,屁股却还在外面,生气地踢了他一下,啐了一句,“孬种!”
说着便咬着牙,忍着剧痛,一声不吭地用剑将箭羽两端砍掉,做好了随时准备迎战的准备。
宋羽姿从云泽世子的另一面寻了过来,她看到了康把子,激动地大喊一声,“匪徒哪儿跑,官兵马上就要到了,快把我阿兄交出来!不然我跟你拼了。”
云泽一听有变故,眉头皱了皱,打了个手势让影卫停了下来退回原位,静观其变。
这种事情报官是不可能的,毕竟黑火药那事儿得烂在肚子里。
宋羽姿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诈诈康把子,拖延时间罢了。
好在公输不易还在身旁。
是以,她胆子大了许多。
两人走到了约莫一丈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康把子捂着肩膀,一脸痛苦。
“你受伤了?”公输不易顿感不妙,他见康把子身上有箭伤,判断出了箭矢过来的方向,将宋羽姿拉到身后,躲到了弓箭手视野看不到的地方。
宋安听到了宋羽姿和公输不易的声音,这才哆哆嗦嗦地钻出草垛,探出头来,“你们终于来救我了,我好苦啊。”
宋安这一身,着实狼狈,头上的白玉发簪被康把子强行拿走不说,连外衣都不给曾他留下。
他披散的头发上面插了几根儿稻草,声音带了一些哭腔,“小心点,草垛那边还有一拨坏人。”
说完,又缩回了草垛里。
他觉得草垛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此时,康把子合上眼又突然睁开。
他做了个决定。
康把子捂着胸口对着宋羽姿二人道,“这伙人是冲着老子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先撤,待会儿老子来会会他们。”
或许是有些吃痛,他倒吸了一口气,爽快地笑了起来,“万一老子死了,还请宋姑娘将银票烧给老子。”
说完,他喊了一句大家分开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夜色之中。
云泽冷笑一声。
既然没官府的人,他也就无须顾虑了,遂喊了句,“分开追,全杀掉,一个不留。”
公输不易一把将宋安从草垛里拖出来,带着宋羽姿,朝着和康把子逃离的反方向跑了。
可到底有两个拖油瓶,确实影响公输不易奔跑得速度,但不知怎地,要让他抛下此二人又着实于心不忍,故公输不易决定留下来断后,为他二人争取逃跑时间。
宋羽姿重活一世,本就想过得自私一些,但见公输不易为了两个不太熟识之人行如此壮举,总觉得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她跑了一阵子后,自觉不太道义,又兜了一兜子草木灰,转头回去了。
末了,她叮嘱宋安,先回府里找李池,叫他带人来援救,记住万万不可报官。
宋安整个人愣住了。
他将宋羽姿拦下,拍着胸口说要死一起死,不如一起去。
宋羽姿再看宋安时,感觉有些不同了。
她颇为欣慰,随噙着泪花儿感叹一句,“阿兄长大了。”
然后情绪直转而下,“越大越蠢了。我们都去了,谁去搬救兵,你跑的比我快,再不去咱们都得玩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