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朝廷一番发粮赈灾,派兵镇压双管齐下的措施以后,各地暴民之乱渐渐平息。
天气也逐渐回暖,万物复苏,积雪消融。
云京城终于在昨日解禁了。
随着西眷裴氏流放北疆苦寒之地。这百年的高门贵族,就如同浩瀚星海中的一颗跌落的璀璨明星,渐渐的消亡,只活在坊间流通的消息中了。
这次寒灾人口损失较多。朝廷为了休养生息,刺激人口增长,不仅减免了三年赋税,还颁布了婚娶令。
规定云朝男子年满十六,女子年满十四就必须婚娶,再不济都要定亲,否则这三年赋税按律增收不说,还要再加三成。
所以民间各处吹吹打打,婚娶不断,越穷的越着急结婚。
而官绅富商们就没有这些烦恼了,不过云齐帝为了选几个代表起带头作用,叫官府呈报了五品官员以上的未婚儿女名单上去,其中就有宋羽姿。
不过她不着急,比她名头大的姑娘们众多,她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宋羽姿的自在居虽修葺好了,但宋老夫人叫宋羽姿不必急着回去,留在永寿斋多住几日,念念佛经,等待老夫子和教习嬷嬷上门教学。
故宋羽姿仍住在东院永寿斋的西厢房里。
永寿斋这边规矩虽大了些,可吃穿用度方面都是顶尖的,无人敢怠慢,对宋羽姿来讲,也算是福祸相依。
柳芸娘自从听到宫中来人传旨报信,说宋卿被册封为才人以后,就气得病倒了,动了胎气,整日躺在栖霞阁屋里,不再四处走动了。
宋老夫人念在柳芸娘肚里的孩子份上,命令总管多采买些各式补品,又拨了几个有经验的管事嬷嬷到栖霞阁随时待命伺候着,以免她又动了胎气。
宋羽姿一面希望柳芸娘就此生病落胎,一蹶不振,又一面希望她能平安生育,否极泰来。
大约是宋羽姿自个儿都觉得这种冲突至极的念头很是奇诡,是以她平时宁愿绕道而行,也不愿意路过栖霞阁。
这一绕道,就会从栖霞阁旁边的荷花苑路过。
而通房丫头丝柔就住在荷花苑,与永寿斋西南角遥遥相对。
丝柔在宋府的身份很是尴尬,比府里仆人们高一等,却又比正经主子差一等。
她平时深居简出,行事谨慎,通常都是避开宋羽姿等府里主子,悄悄散心的。
只是柳芸娘最近忙着养胎,并未有精力去管束丝柔,这也导致丝柔的胆子越发大了些,逐渐敢在各处行走了。
宋羽姿曾碰见过丝柔,有时候是在东院,有时候是在南院,偶尔还在前厅瞧到过,都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就背道而驰了。
两人虽未正面交集,但宋羽姿粗略瞧着,丝柔这人生得身段婀娜,与珍珠相比,多了些娇媚,总体来讲此二人也算各有千秋。
宋羽姿顿觉这珍珠也太不争气了。把她放进书房这么多日,也没见能够上位成功,宋抒怀仍有大半时间都宿在丝柔房里。
宋老夫人前几日专门聘了一位往届贡生马士均来给宋羽姿授课
这日,马老夫子夸宋羽姿学问大有长进,便准了她一日假期。
宋羽姿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天休假,她搬了个藤条躺椅,沐浴在日光中,望着庭院中渐渐抽出碧绿枝条的春桃树,略微出神。
阳光明媚灿烂,倾撒在春桃树的枝叶上,绿叶婆娑,春光遍地。
宋羽姿又回想起,前阵子,她装了一回急症,请了云京最出名的本草堂医馆里的坐堂大夫王朗大夫上门来瞧病。
趁着空档机会,她拿出宋府别院找到的那块黑乎乎的药材,请王朗大夫分辨,最后得知那只是一块泡过水的普通朽木。
一块平常的朽木而已,却用惯做熬药用的土陶罐子装着,还正巧出现在她去槐亭院的必经之路上,故意引她注意,其中耐人寻味的真相呼之欲出。
原本她只是怀疑柳芸娘跟娘亲的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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