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雕细画,顶轮三层,外施银耀叶,车辆窗框间以玉饰,车顶四角挂着一串串金铃,随着车马行动,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阵微风吹来,那缀满车身的蓝色飘带像海浪一般起起伏伏。
宋羽姿看了看马车前挂的族徽。
青鹤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是清河崔氏的车马,听闻崔云杉惯喜靛蓝色,应该就是催云衫的车驾了。
公输不易左手扶着头上梳得太紧,扯得脸疼的双丫髻,右手捏着鼻子猫着上半身,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坐在外面透透气。
他是真搞不懂,这崔家嫡小姐怎么就老是喜欢涂一些香喷喷的东西,害得他回回稍微坐近了点,都想打喷嚏。
马夫见崔家大姑娘身边的红人又出来透气了,顺手递给了他一个坐垫,讨好地笑道,“雪花妹妹,今天越发漂亮啦。”
是的,自从那天,公输不易知道崔府只招丫鬟不请谋士以后,为了吃喝,便屈尊当了催云衫的护卫丫鬟。
那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就像在诉说着,他艰难的谋生之路。
崔云杉见天上白雪,落在他的唇间,像艳红欲滴的樱桃,便给他取名,雪花。
他着实不明白樱桃和雪花有什么联系。
他宁愿叫樱桃。
公输不易趁着马夫不太注意,用手调整了一下胸前今早刚换的两个馒头,捏着嗓子细声道,“可不是嘛,个个都夸我越来越漂亮了。”
也不是他自大,就他这相貌,唇红齿白,除了身材魁梧一些,其他都是顶好的。
宋府的马车停在路边,让了开来。
崔氏的马车也不客气,错开先行。
宋羽姿见崔府丫鬟,居然当街揉胸,以为自个儿看错了,伸手拉了拉青杏询问道,“你刚看见了吗,有个比玲珑还高大的丫鬟在那个......”
宋羽姿虽上一世经历过人事,但总觉得此动作不雅,比划半天,最终以失败告终。
青杏还沉浸在那辆豪华马车装饰上,一脸疑惑,“哪个?我光注意那辆马车上挂着的一串串金铃子上面去了。”
她感叹道,这哪里是马车,这是行走的金屋吧。
此刻,行走的金屋内,崔云杉端庄规矩地坐在车厢正中央,她用手调了调琴弦,轻言细语唤道,“雪花,快进来。”
公输不易翻了个白眼,回了一声唉,好的,却迟迟不动。
服侍崔云杉的贴身一等大丫鬟春花看不下去了,气愤道,
“大姑娘,她不就是救过你的命而已嘛。这不是护卫丫鬟应该做的事吗?你就惯着她吧,迟早惹出祸事来。”
崔云杉低着头,玉耳微红,她听着风铃声声,纤纤细手扣动了琴弦。
一阵婵娟清音,随着指尖缓缓流淌而出,悠然舒缓。
公输不易皱了皱眉头,打开车门弯着腰钻了进去,他看着眼前容貌绮丽的女子,关切道,
“前日里打猎不是才伤了手吗?怎么还敢弹琴。”
崔云杉见他进来,将琴放在一边,嘴角噙着笑意,“无妨,一时兴起罢了。
公输不易见小桌子上摆放了几碟点心,鼻尖大动。
端起来一股脑儿地往嘴里倒,大快朵颐间,十分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感叹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美酒。
崔府当丫鬟这个差事还是不错的,一个月四十两银子。
搁以前,他算命说破了嘴皮子,一年都挣不到这数。
春花嘴上埋怨着自家小姐找了个饕餮当护卫丫鬟,手却从食盒里又端了一叠卤肘片出来摆上,“吃吧,多吃点,撑不死你。”
崔云杉许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她捂着嘴笑盈盈道,“等会儿咱们到了长公主那里,山珍海味还多着呢,你现在吃饱了,待会儿我可不给你另外留了啊。”
公输不易嘴里的肘子突然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