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平领了她进屋,又给裴文风和她奉了新茶,这才转头致谢,
“谢谢姑娘了,有些事我已想通了。赈灾款物的事情无须担心,我继母她已经睡下了。只要运送的声响不是太大的话,那些款物可以通过后门运出。”
没想到裴文风直接把密道的事讲给蔡平听了。
这家伙到底和蔡平怎么说的。
怎么感觉没过多久,蔡平竟跟变了个人似的,神色温和了许多,不及先前那么阴鸷了。
宋羽姿心中虽然诧异,但如果蔡平真的想通了,她的心里自是好受许多。
蔡平沉吟片刻后,昂首挺胸,站在她和裴文风中间,拍着胸脯大义凛然道,
“裴公子说得很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是密道之事,我也是今日才得知,这事太过重大,等你们走后,我会寻机会把它封好,誓死守住这个秘密!”
这种突如而来的正义感,仿若惊雷一般,猛地炸在耳边,让人心生惧意。
宋羽姿一听这个就来气,生怕裴文风又给他哄骗成功,走上谋逆这条不归路,大声叱喝,
“什么匹夫有责?你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呆着,耕种喂猪过小日子,你有什么责?他们运筹帷幄,开会决议天下事的时候,有让你去讨论参与过吗?那些上位者做出决策的时候,也没经过你同意啊,你就匹夫有责了?”
她顺手抚了抚耳边散乱的鬓发,继续说,
“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责任?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拿前朝灭亡了这事来说吧,那也只是郡阳赵家下台了,换成云家。国破山河在,那国没有了,山河不是还在吗?难不成换了云家掌国,清水溪就不流了?青川城就毁灭了?不老山就平移了?”
犯不着听一个前世的乱臣贼子忽悠啊。
她一口气说完这话,连忙灌了一口茶,大吼一声,“天下兴亡,匹夫无责!”
总结完发言后,宋羽姿抬眼间,见裴文风蔡平二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这样的沉默无言,让空气如凝胶一般窒息。
她这才意识到,这些话从她一个小姑娘口里说出来。
实在太大胆,太出格了。
她咳嗽了两声,挽尊道,“我的意思就是,咱们小老百姓嘛,管那些朝廷大事干嘛?没必要背负太多。吃吃喝喝,结婚生子,含饴弄孙,这才是人间百态嘛。”
见两人还在回味,她适时转移了话题,“蔡平,别怕。你以后若有事,都包在我身上。”
蔡平瞧着眼前,做出承诺的小姑娘,心里十分温暖。
这也是自他父亲经商杳无音讯后,第一次切身体会了,有人关心他帮助他的滋味。
他心里觉着姑娘说得也没错,但裴公子说得也很好,便高兴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转头却是想着,自己不能再给姑娘和公子添麻烦了。
拯救灾民,也有他蔡平的一份义务与责任。
于是,他跑到院子里守在密道洞口,等着帮云苍等人的忙。
宋羽姿现在十分担心宋府那边了,倒不是怕宋府寻不到她焦急万分。
而是怕耽误久了,柳芸娘寻这事找她茬,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