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云京宋府了嘛,云京那边宅子大。叫了牙婆来,怕姑娘你就我一个大丫鬟使着不太方便,让你挑几个称心如意的小丫鬟们随身伺候着。”
怕是称心的眼线吧。
宋羽姿一时之间猜不确切这娘俩要搞什么阴谋诡计,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往槐亭院赶去。
槐亭院位于南亭别院东厢房北侧,离书房脚程不远。
主仆二人穿过回廊,途经后院池,赶巧遇见几个小厮顶着日光在池中清理枯荷叶。
日头已经下去了些,天光有些昏昏沉沉,偶尔吹来夹着淤泥腐烂味的风直直地钻入鼻子,味道令人生厌。
宋羽姿用帕子捂了捂鼻子,见他们还在池子里翻翻找找的,有些好奇,“做什么呢这是?大冬天的不冷吗?”
众人见她凑近了来,连忙站直了问安,“三姑娘好。”
其中一个瘦小尖嘴的小厮恭敬地回道,
“早晨夫人说这后院池子有味儿了,让我们把池子里的脏东西些清理清理扔得远远的。免得活水不通,堵一块儿味儿大。”
宋羽姿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再说什么,挥了挥手,便带着红叶一起离开了。
等这主仆二人离开后,一个壮汉从淤泥里掏出一大堆破烂玩意儿扔在了池子边,骂骂咧咧道,
“这天寒地冻的,还让我们清理池子,脚都快冻麻了。”
另一个体型微胖,满脸油光的小厮用手挖了一团黑淤泥,甩了一团糊在了壮汉脸上,颇为挑衅道,
“李池,闭上你的臭嘴,好好干你的活,少在背后碎嘴子,别到时候被总管听了去,仔细你的皮!”
李池抹了抹脸上的淤泥点子,气得扑上前去直接给了那人一拳。
两人在冷寒污秽的后院池子里扭打了起来,乌黑的池水混着淤泥溅起一朵朵墨色水花。
围观的小厮们看不下去了,一同上前拉了架,好一会儿才将缠斗的两人分开。
兴儿吐出一口腥臭的淤泥,用手擦了擦破皮的嘴角,眼神阴冷道,
“李池,你不要仗着你家老爷子是宋老夫人御用马夫,就可以为所欲为,等到了云京宋府,郑总管那里,我看你怎么得意。”
李池一点一点缓缓直起身子,忍耐着心中怒气,冷然望着兴儿,
“咱们都是宋府的家生子,有什么得意不得意的,伺候好主子才是我们的本份。”
他知道兴儿说的都是实话,可实在气不过,忍不住怼了兴儿两句,“怎么,就你还能像杨嬷嬷一样熬成半个主子?”
兴儿瞥了他一眼,眼底暗沉了几分,“你还是将这堆破烂从后院带出去扔了吧。”
他见有两个与李池交好的小厮想上前帮忙,伸手拦住,“柳夫人让我监督此次清淤,你们就留在这儿继续把那些腐物破烂挖出来,这些东西就让李池一个人运出去吧。”
李池气得用脚重重地踹了几下池水,双手握成拳头,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本来他有些拳脚功夫,极有可能分到护卫处,那里银子多,事又清闲,地位还高,与主子们交集也多。
但因他与郑总管有了嫌隙,等搬迁到云京宋府后,估计也落不到什么好差事了。
这要是分到上夜处,每日夜里不停巡逻,没法睡觉不说,还要照管门户,监察火烛,打更报信,打扫地方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丢了坏了都要从银钱里扣。
他看着兴儿叹了一口气,弯下了腰,默默地将那堆破烂玩意儿捧进了一个竹篮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