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直被健丁们抬着来到老夫人院里,立即有丫头带他进去
进得内室,三个与他最亲近的人都在,奉直却没感到一丝轻松,自从带若水回来,始终都是他最亲的人,打着为他着想的名义,一次次伤害着若水。
心里有了抵触,就规规矩矩见了礼,站在一旁不语,也不问老夫人的病情,等着她们开口,全不象平时,见了三个中任何一个就装乖卖小地等着人疼他。
三个人面面相觑,还没开口奉直就已是这般态度,今个这话可不好说。
半晌,老太太还是开口了:“奉直,你是不是怪我们容不下云氏?我和你娘、你姨娘,哪个不是自小最疼你的人,你就这样对我们?何况都已经同意云氏入府。你再说说看,我们哪一件不是为你想?刚我们还在这里为你做下的事商议,谁知你并不领情!罢罢罢,你也大了,我老了不中用,以后再不管了!“”
没说完就气得喘了起来,整个人抖抖索索的,象风中残烛,让人看之不忍,这次,她是真的被若水有孕的消息气病了。
奉直心中老大不忍,想上前看看,又怕她们真的又对若水有什么不好的安排,她不仅是他心爱的人,更是孩子的母亲,绝不能容许再受半点伤害。
可是老祖母自幼可是真的当心肝肉儿一般地疼着自己,虽然也对若水成见很深,但若水失贞后能留下来,也多亏她同意,哪怕只做了个通房丫头。
于夫人一看祖孙俩僵了起来,想到还有正事要说,连忙正色道:“奉直,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成了什么样子?这里的几个人哪个不是最疼你的,你要为了云氏和我们都翻脸吗?你看看老太太被你气成什么样子!”
说完示意青姨娘上前劝说,心里却暗恨,这云氏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祸水,一回长安就弄得于家父子成仇,母子反目,祖孙失和,亏得自己早上刚见时还被她表面上的端庄娴雅欺骗了,这样的女人进府,以后不知要生出多少事。
青姨娘本就心疼奉直,何况老太太命令她要向着奉直说话。“奉直,快别跪了,现在才几月,地上凉得很,小心落了病根子!快起来看看老太太吧,年纪大了,可经不得折腾!”
想到祖母一向对自己地疼爱。还有早上大夫叮嘱不能受气地话。奉直有些愧意。见青姨娘劝慰。连忙就势站起来。来到榻前。
“祖母。奉直不孝。让你为我费心了。你别生孙儿地气了。我听你地。不争什么名份了。只要若水留下。大家以后善等她行了。你就放宽心吧。以后不再让你为我们操心了!”
可能真地是被气地。老太太说话有气无力地:“为儿孙操心也是应该地。关键是你们要能体谅长辈地苦心。但凡为人父母。还能有害子之心。特别是自家骨血。都疼得什么似地。”
如果这话奉直以前不能体会地话。那么自从听说若水有孕后。奉直才真正体会到骨肉亲情、为人父母之心。连连点头。又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和母亲地冲突。歉意地看着她。于夫人拉起他地手拍拍。示意他听祖母说话。
“可是呀。有时候再舍不得也不得不弃了。人这一辈子大局最重要。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得不弃地”
奉直惊疑地看着她。又说什么弃不弃地。难道又要让若水出府?她已经有了自己地骨肉。他们是血肉相连地一家人。再也不能分开!
可是祖母的病态让他不敢造此,只得苦求:“祖母,不是孙儿不孝,若水已经答应做通房丫头了,难道我们府里还少她一碗饭吃不成?她也是一个富家小姐出身,为我都落到如此地步,让我怎能狠心弃了她?况且她还有了孙儿的骨血,怎么能流落在外,求祖母看在未出生的孩子份上,留下她吧,在亲事上我听从祖母安排就是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怎样才能开口对奉直说出舍弃了孩子一事?
看老太太有气无力的样子,于夫人忙说:“云氏的事我和你祖母既已答应,就不会改变,除非她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被赶出去。这件事情秉过你爹,就可办理,你就放心吧。”
听闻若水不会被赶出去,奉直总算松了一口气,扑通一声朝于夫人跪下:“娘,奉直以前不懂事,伤了娘的心。如今自个有了孩子,才知道骨肉亲情有多重,为人父母者有多疼子女。相信爹爹也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并非真对奉直狠心。奉直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们,成家立业、娶妻育子,再不任性枉为!”
于老夫人老泪纵横,嘴唇哆索着怎么也说不出弃了孩子的话,青姨娘也陪着于夫人落泪。嘴上说是祸根,到底自家骨肉,虽然决定不要了,可心里哪能不难受。
看她们三人的样子,奉直十分不解,自己这番话到底哪说错了,惹得她们三人如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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