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唯一的嫡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奉直惊呆了,奉贞是青姨娘生的他知道,娘只是担心她因为生母是通房丫头而被人看不起,所以自幼养在身边,而大哥奉纯,他一直以为是母亲亲生,只是因为父亲对两个儿子不能公平对待而导致母子兄弟离心。
“你也**了,娘不想再瞒你了,今天我就全部告诉你吧。”
奉直忘记了疼痛,听母亲慢慢诉说着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于文远才尚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清秀儒雅、才华横溢,考中进士以后,去河北大名看望几年未见的恩师陈清思。
谁知去了以后,恩师已经病重,师母也离世多年,只有独女陈如玉守着病父,于文远是一个多情多义之人,早年丧父与恩师情同父子,当时就留了下来,如同亲子一样照料着恩师。
他的师妹陈如玉是一个美丽温柔的才女,两人一起尽心尽力照顾着陈清思,闲时吟诗做对,渐渐情投意合。
看出了女儿和爱徒的情意,正担心自己离世之后女儿无所依傍的陈清思喜不自禁,问清于文远尚未定亲之后,病重的陈清思决定遂其所愿,离世前亲眼看到爱女和爱徒喜结连理。
于文远立即让人送信向于母秉明此事,可是恩师的病情已经不能耽搁,来不及等于母同意,更来不及等于家下聘,陈清思就以恩师如父的身份,请来当地名流证婚,亲眼看到两人入了洞房,
几后天,心愿已了的陈清思撒手人寰,办理完恩师后事,于文远正准备带妻子返乡之际,于母的回信到了。
世事难料,于文远离家以后,曾经无人理睬的安靖侯府孤儿寡母,因为于文远考中进士前途无量,再加上才貌出众,世家权贵纷纷提亲。
于母生怕娶妻不淑误了儿子一生,想方设法找人打听,终于得知安国公韩颂义嫡长女韩月洁娴雅端庄,善于治家,就等不得儿子回来,正式订下了这门亲事。
谁知那边儿子却已奉师命成亲,一边既成事实,一边是国公府再无退婚之礼,于母两难之下,决定命儿子带陈如玉回府为屈为妾室,然后迎娶韩月洁为妻。
可是陈如玉出身书香门第,美丽过人,自幼饱读诗书,承父命拜过天地嫁给于文远为妻,家乡中人也都知道她是安靖侯府世子的妻子,将来的侯爷夫人。
现在惊闻要她屈身为妾,竟然宁死不从,宁愿独居娘家守着父母灵位到老,甚至出家为尼也不去侯府做妾。
于文远被突出其来的变故弄得痛苦不堪,一方面不能违背自幼相依为命的母亲,一方面不忍心爱的女子屈为妾室,只得一个人先赶回侯府见母亲,希望能做通母亲的工作,放弃同安国公府的亲事。
可是世族大家若非遭遇重大变故哪有退婚之礼,于文远说不通母亲,又偷偷给母亲留信离家去看望新婚妻子。
去后才知陈如玉已经有了身孕,于文远欣喜之余,安顿好妻子又返回长安向母亲秉明,希望母亲看在骨血的份上同安国公府退亲。
可是多年来独自支撑侯府,深谙官场险恶的于母当然不允许儿子因为退亲贻笑朝中,得罪安国公府,进而毁了于家。
她寻死觅活,软硬兼施地逼迫于文远同意娶韩月洁,立陈如玉为妾,于文远无奈只得屈服,奉母命去接陈如玉回侯府。
一来一去,陈如玉已是大腹便便,她以为于文远已经说服了母亲退亲才来接她,就高高兴兴地随夫君回长安,于文远有苦难言,怕孕中陈如玉受刺激,只得先瞒着她。
因陈如玉孕是受不得颠簸,他们路上走得很慢,快到长安之时,陈如玉已经将要临盆,眼看家门在即,于文远再也无法瞒下去了,只得向陈如玉说明实情。
重创之下,陈如玉早产下一子,说什么也不肯去侯府为妾,宁愿带着儿子回老家独居。
于文远只得宽慰她,说一定想办法说服母亲看在孩子的面上,退掉安国公府的婚事,让她安心将养身体,抚育幼子,陈如玉怀着一线希望,苦苦等待着。
于文远回府之后,千求万恳,可是为了于府的前程,为了于文远将来的朝堂上有立足之地,于母坚决不答应退婚,甚至以死相逼儿子去安国公府下聘并立即成亲。
于文远万般无奈只得瞒着陈如玉迎娶韩月洁进门,只能等既成事实后再慢慢说服陈如玉。
可是陈如玉却无意之中得知了于文远娶妻的消息,心恢意冷的她抢在在韩月洁进门之前留下稚子服毒自尽。
临终留书给于文远:“我承父命拜天地嫁君为妻,再无屈居人妾之理,我儿亦不可为庶子受世人鄙薄。今你母命难违负我,我当自尽以成全你,我死在她进门之前,应是我为嫡妻,她为填房,我子乃是嫡长子。望夫君看在先父及你我夫妻情深的份上,善待我儿,莫使他以庶子身份受人欺!”
“娘,我知道了,这个孩子就是大哥!”奉直痴痴地听着,忘了伤痛,也忘了客栈里的若水,他终于听懂了,也明白了母亲这些年的痛苦、父亲这些年的冷漠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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