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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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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心底的悲伤!迎桐因为太过讶异,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瞪住他看。

    “若非窦某生性不喜受拘束,又有残疾在‘心’,游戏人间惯了,”窦伟长捉住了她发愣的空档,迅速接下去说:“这回恐怕真会考虑安定下来,只是

    这一切终究仍非窦某所求。”

    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寂寞气息,触动了窦伟长不为人知的心事吗?莫非这才是他真诚的另一面?迎桐心弦一颤,转头便问:“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显然觉得自己想讲的话都已讲完的窦伟长,却已拉开距离,又挂上了他吊儿郎当的笑容,并且放大声量说:“只想要一亲芳泽,桑姑娘。”

    “放肆!”王明抢上前来,一把就将迎桐护到身后去。

    “王总校尉,我只说‘想’,又没说真要付诸实现,你何必念成这个样子?”

    “窦伟长”森映博再度出声,却马上被窦伟长所打断。

    “森兄,别生气,今晚就暂且让这些人陪我玩玩,你的怒火还是留着化为力量,明日好一战奏捷,赢得美人归。”

    森映博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王明本来还怕他会第一个忍不住扑打上去,但在窦伟长朗声大笑,往外走去的当口,桑迎桐已经掩面转身奔向内室,这么一来,不但马上转移了森映博的注意力,连王明也连唤了两声:“小姐,小姐?”

    于是刚刚还热闹喧嚣的前厅,一下子便冷清下来。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表情亦一贯冷静的,便只有安坐在末席的夏侯猛。

    “夏侯兄,”他身旁的男子忿忿不平的开口问道:“你不随他们出去教训一下窦伟长吗?”

    “反正我迟早会与他碰上,用不着急着在今晚就杀他的威风,倒是你又为什么不跟着出去呢?”

    “我我”

    夏侯猛见他困窘不已,只得再为他找借口道:“我明白了,想必你是不屑做痛打落水狗的不义之事吧。”

    “对、对、对,”有台阶可下,哪里还有耽搁的道理,自然是忙不迭的下啰。

    “你看这厅内现下只剩你、我及森兄,窦伟长以一敌六,哪有胜算?我又何必趁这时对他落井下石?男子汉、大丈夫,就算要打,也得单打独斗,否则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说得是。”夏喉猛已不欲多言,示意身后的仆役再为他斟一杯酒。

    于是那人便再转而对森映傅说:“不过森兄,如此一来,窦伟长可就输定了。”

    “输给如你一样约六个人?”他毫不客气的说:“我看不见得。”

    虽然听在耳朵里不太舒服,但往后还想与他结交的这个人,也只得勉强打哈哈道:“不,我指的是他经过今夜这一折腾,明、后日面对你与夏侯兄,可就输定了。”

    “那是当然,”森映博傲然答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输给任何人,窦伟长如此嚣张,只会加速他自己的落败、加深他自己的难堪而已。”

    这话终于听得夏侯猛眉头一皱,遂忍不住说:“宝伟长平时看似漫不经心,但与人格斗时,却比谁都还要来得更加凶猛,实力不容小觑。”

    “是吗?那你似乎更应该接受这位小老弟的建议,出去加入战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森映博冷笑道:“怕你没有机会和他交手,就会先败在我手下。”

    夏侯猛先是瞪大眼睛,再微微笑说:“我才觉得你应该跟在王总校尉身后,转进里头去求见桑小姐一面。”

    “森某才不像窦伟长那般恬不知耻!”

    “坦承心意,何耻之有?我看你是言重了。”

    “你才是毫不明白‘尊重’为何意。”

    “是吗?或许是吧,反正在我眼中,结果已经再清楚不过,对于这些枝节末事,当然也就不会像你们如此斤斤计较了。”

    这回可就换成森映博反问:“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有没有胡说?事实自会为我做最好的证明;其实窦伟长的快人快语,对桑姑娘而言,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赞美,未来的妻子能引来天下英雄争相逐之,猛还觉得与有荣焉哩。”

    “你!”森映博早气到几乎什么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夏侯猛反倒一笑,同时缓缓起身道:“你懂了?所以找才会劝你最好征得王总校尉的同意,把握机会与桑小姐多见几次面,假若想要再加上几句安慰,我亦没有意见,因为明、后日以后,除了我之外,将不会再有任何男人可以近她身旁,包括窦伟长,”说到这里,他还特地顿了一下,盯牢森映博看。“以及你在内。”

    “我说过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输给任何人。”森映博则紧接下去道。

    “是吗?那我们真还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对于元菟郡如此志在必得。”

    “你错了,我最想要的,并非外在的城池。”

    夏侯猛唇边的笑意愈形诡谲。“哦?那你就更应该把握住眼前的良辰美景,求与佳人共度了,毕竟在成亲前我还可以故作一下大方,等到桑迎桐成为我夏侯家妇以后,情况便会大大不同,能够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来得好一些,你说是也不是?”

    “似她那般为人心折的女子,怎可落入你或窦伟长之手;夏侯猛,面对我,你根本一点儿机会都没有,方才那些,不过都是你的痴人说梦、自我陶醉而已。”

    “看来你对于桑迎桐,还真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夏侯猛突然面色一整道:“不过很遗憾,这个姑娘我要走了,是不是痴人说梦、自我陶醉,你很快就会知道!”

    离开目送夏侯猛傲然离去的背影已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可是森映博发现自己依然无法成眠,胸中翻腾着种种复杂的情绪,与所有远的、近的回忆纠缠在一起,终于令他翻身坐起,决定出外走走。

    他知道元菟郡的壁门之西有仙人承露台,为祭神祈雨的地方,高三十丈,上置铜铸仙人舒开双掌,右捧铜盘、左执玉杯,以承接雨露。

    这么晚了,凭窦伟长每次格斗时拚命三郎的狠劲,想必早早就已解决掉稍早那场“小小的纷争”回他的寝居安歇去了,以便应付接下来的硬仗,所以这会儿外头应该已经没有什么人。

    就算有几名守卫,这些天相处下来,应该也认得他了,再不然,自己也可以无声无息的悄悄掩至仙人承露台,若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也不必留到明天踉其他两位角逐者一争胜败了。

    不料顺利穿廊过院,又翻飞过墙,终于如愿登上承露台时,却意外听到一名女子的饮泣声。

    包教森映博诧异的是,那被他的到来所惊动,慌忙抽出绣帕拭泪起身,与他当面对个正着的女子,竟然是他们这些日子来费尽心思与力气争相角逐的主角

    桑迎桐。

    “森公子。”

    “桑姑娘。”他们同时出声,又同时打住,接着便在略嫌尴尬的气氛中沉默了半晌。

    “公子怎么尚未安歇?”

    “姑娘有何心事?”

    情景重演一遍,这回两人转为忍不住笑开,总算稍稍冲淡了让人不知所措的窘迫。

    “还是公子先说吧。”

    望着她眼中的隐隐泪光,映博心下恻然,遂冲口而出:“为什么要接下这么沉重的担子?你不是还有三位兄长吗?”

    迎桐迎上他眼中的关怀,几几乎乎就要将一切都对他倾诉个够,但那些话在她胸际乃至喉间上下翻滚一阵后,终究还是全被她给压了回去,于是最后幽幽出口的,便仅剩一句佐以苦笑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三位兄长从来就比较向着母亲。”

    “而你则是父亲独钟的爱女。”

    沉浸在怀亲哀思当中的迎桐,并没有听出他口气中那一丝不寻常的苦涩与讥讽。

    “所以继承他的遗志,想办法完成他未了的心愿,便理应是我该尽的本分,不是吗?只是”

    “要你这样拋头露面,仍是委屈你了。”

    迎桐咬紧下唇,确定自己不会在他面前落下感动的热泪后,才敢出声谢道:

    “有人了解,也就不算委屈了,更何况要你们一下子就承担起捍卫元菟郡城的责任,又何尝是件轻松的差事。”

    “迎桐,”映博蓦然唤道:“撤销比武招亲之事吧,我愿意留下来帮助你守城,直到元菟郡的安全无虞为止。”“公子”听得芳心悸动的迎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推辞或应允。

    “好不好?明日一早,你便差王明辞去狂妄无礼的窦伟长,以及行事诡异的夏侯猛。”

    那炽热的眼神和关注的表情让迎桐几乎就要颔首,毕竟在他们三人当中,为她带来最温馨感觉的,本来就是森映博。

    但是等一下!桑迎桐在电光火石的瞬间自问:为什么是“温馨”而非“温存”?

    虽然对于这一次的比武招亲,她早就怀有另外一个不为他人所知的打算,但在今晚匆促瞥见窦伟长的另一面,以及面对森映博做首度露骨表白的此刻,迎桐赫然发现在不知不觉当中,她心底似乎已悄悄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憧憬着

    谁?

    那她可就不敢再往下思索了,遂反射性的摇了摇头,企图甩清充塞于心中的紊乱情绪。

    可是这个动作看在森映博眼底,竟误以为是自己方才的提议被拒的意思。

    “看来令尊并没有疼错人,你是不想在接掌元菟郡之初,就立下‘言而无信’的坏榜样吧。”

    短短数语哪里说得清楚心情,迎桐干脆默认他的解释点头道:“先父一直教导我要以开朗的态度、清明的心情来面对人世间的种种,我今日所做的,不过是依循他的脚步而已;你说的对,我委实不能从一开始就自打嘴巴,但你的好意,我也一辈子都会牢记在心。”

    森映博眼底闪现一抹落寞,悠悠叹道:“对你而言,他显然是位再好不过的父亲。”

    “你说什么?”因为他的声音太低,迎桐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只想告诉你,不论这次比武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尽己所能的照顾你、爱护你。”

    “森公子”迎桐词穷了,这个长得一表人才的男子,为何会对自己情有独钟?

    “什么都不必说了,”森映博彷佛已洞悉她不解的心情,随即笑着打断她的话说:“走吧,我护送你回园里去,再过两日,或甚至只需一日,你就可以敞开心情,不必再为了元菟郡三万多口人的安危,继续压抑自己的情感。”

    “公子怎知我现在最渴望的,便是为我父亲的离去,彻底痛哭一场。”迎桐温驯的随他迈步。

    “父丧子哭,人之常情。”

    迎桐心中顿生不安。“是我触动了公子类似的回忆或心情?”说完才又发现唐突。“抱歉,公子,或许你高堂俱在,一家和乐,是我造次”

    “无妨,”森映博立即抢过来说:“家母逝世已有多年,至于家父”他的口气中突然多了份冷硬,但声音却迅速低下去。“则更早就不在了。”

    “噢,”迎桐既不忍又羞惭的说:“迎桐失言,还望公子勿要见怪。”

    “怎么会呢?”下台之后,映博又停下来等迎桐,然后笃定的说:“我相信你原本定是一个既活泼又开朗的姑娘,与窦伟长和夏侯猛之争,我必会全力以赴,还你本色。”

    “公子”

    癌视着她在暗自饮泣后,更添三分楚楚动人韵致的面庞,映博突然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拥她入怀,但是。

    他的及时回神和迎桐的稍退一步均将旖旎的气息一扫而空,森映博终究在迎桐说她可以自己回去的辞谢声中伫留原地,目送她娟秀的身影迅速离去。

    然而无论是森映博或桑迎桐都没有注意到仙人承露台南侧阴影下,另外隐藏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这个人一身夜行衣,既不易为他人察觉,也显示出他即将离去。

    不过在他红肿的唇边依然飘浮着一抹毫不在意的笑容:背水一战,坦白说,夏侯兄,我还是比较想赌你会赢这彷佛为桑迎桐连命都可以赔上的森映博呢。

    但是,在窦伟长翻身上马之际,心底仍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疑问:前途未可限量的“镇潭将军”不留在许县,跑到这天涯海角、天寒地冻的元菟郡来参加比武招亲做什么?

    才想完,便又自嘲的笑骂:反正都玩够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管其它人似乎都不晓得夏侯猛即曹操身边的红人,或他此行的目的,好像既非元菟郡,更非桑迎桐;横竖今夜以后,这些日子以来在元菟郡中所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对自己来说,便都像昨夜长风,已吹散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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