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还急。
张唯心又试了几次,
头直冒汗珠,亏刚才皇上问他可曾划过船,他还夸口,瞧现在这大怯露的,可还有脸面活着吗?
反正是不行了,他干脆扔了船桨,对白芷冷笑道:“你若会划,你来划啊。”
“再怎么也比你划的好。”白芷劈手夺过船桨,赌气道:“我若划到岸上,你待怎么样?”
“你若真有这本事,我就叫你奶奶。”张唯心硬声回道。说实话他还真有些瞧不起她,白芷这女人除了医术勉强过得去,他还真瞧不出来她身上有什么厉害之处。
“好,这是你说的,皇上你给作证,他若不认账,砍了他的头。”白芷冷笑一声,把文倾澜也扯了进来。张唯心不喜欢她,她又何尝喜欢他,正好借这个机会整整他。
就耽搁的这一儿功夫,大船已经靠岸了,岸边响起了一阵阵的鞭炮声,‘噼噼啪啪’的震耳欲聋。
接着是一阵阵官员参拜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用的是金州有的乡音,音调那叫一个脆生,隔老远都听得一清二楚。还带回音的,绕着水面转三圈,才灌进耳朵里。
那边都开始接驾了,他还没上岸呢,文倾澜心中着急,忙催促白芷划船。
抄起船桨,有模有样的划了起来,不一会儿,小船就稳稳的到了岸边。她当先跳了下去,套了条麻绳在码头上,然后对着张唯心笑道:“乖孙儿,快给奶奶磕头吧。”
唯心本来有些赌气的意思,话一出口早就后悔了,此刻又见她当真,不由求救的看了看文倾澜。
文澜皱了皱眉,有些不耐地敷衍道:“叫什么奶奶,随便磕几个头就算了。”他似乎满腹的心事,眉头紧拧成个‘川’字,小白脸似的一张脸也隐隐乌云密布。
张唯心领旨,跪下对着白芷咚咚磕了三个头,然后撩衣服站了起来。一抬脸却对上一张巧笑兮兮的男人脸。
“张总管这么对礼,这可叫子墨如何是好。”凌子墨含笑着生生受了他三个头,好像受的很理所当然。
“啊,凌子墨,你怎么在这里?”张唯心大惊失色,扭脸一看,白芷早就和文倾澜走远了。
“大船走的快,自然我们就先上岸了。”凌子墨讥讽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他在河中的窘态,特意跑这儿来嘲笑他的。
这小子忒损了,占便宜占到他身上来了。张唯心气得直咬牙,但这会儿可没功夫跟他计较,忙随身追着那两人而去。
“主人,咱们要追过去吗?”小红望着一前一后的三个人影,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当然要追过去,皇上来金州,这么有趣的事哪有不参合的道理。”凌子墨冷笑一声,眼底的笑意顿时收的一干二净。金州的事他也有些耳闻,只怕这次文倾澜很难善后,没准会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了。
文倾澜步子迈的极快,白芷小步跑着才能勉强跟上,她边走边喘,还得腾出嘴来问道:“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叫我三哥哥。”文倾澜的声音里隐隐透出威胁的意味,他也不回头,却准确无误的牵起她的手。
“好吧,三哥哥,咱们要去哪儿?”白芷无奈的改了口,心中却在想着她跟文倾澜到底谁大来着?好像她从没问过他今年几岁了。
“去算卦。”文倾澜冷声道。
什么?白芷走的太急,差点没被他拽倒,不由咳嗽了一声,暗想,难道他千里迢迢的从燕云赶来金州就是为了找人算命的?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但她再追问下去,文倾澜却闭口不言,再没吐出办个字。
金州的街市并不比锦州繁华,也没有燕云城的那股大气,更没有梁洲所带的古城意味,这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会让人联想到两个字:普通。
对,就是普通的。从整体上来讲,这是个很普通的城市,普通的街道,普通的房屋,普通的人。甚至就连眼前这个据说是‘天下第一卦’的黄半仙,看起来都很普通。
他有一撮黑的放光的小胡子,宽宽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四十多岁年纪,论相貌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论气质也没一丝,一丁,甚至一点,像是活神仙的仙风仙骨。
但就是这样普通的一个人,文倾澜却撩衣服坐在他对面,恭恭敬敬地说了句“先生,麻烦给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