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心结

    第十六节 心结

    “哥。”文婷躺到床上我的身旁，目光投向天花板，若有所思的道。

    我一手支着头，侧着身子望着她道：“什么事？”

    文婷轻轻道：“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害怕和他那个呢？”

    我苦笑道：“作为局外人，很难明白当事人的心情。况且小岐一向“猴急”靖怡可能是被他吓怕了。”

    文婷望了我一眼，没有回答，仍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挨近了她的身体，道：“在想什么呢？”

    文婷却问道：“小岐哥认识怡姊姊多久呢？”

    我想了想道：“两、三年前吧？”

    又道：“早点睡吧，这些事我们也帮不上忙。”

    文婷含笑望着我道：“真的是要睡了吗？”

    我奸笑一声，探手到她隆起的臀部，道：“妹妹大人想要，哥当然要奉陪到底。”

    文婷在我的手掌狠狠的捏了一下，令我吃痛缩手，然后娇哼道：“我什么也不要！晚安！”

    一把扯过棉被，闭上眼睛便睡了起来。

    嗯今天也真的够了

    翌日早上。

    两女还在酣睡之际，一脸心事重重的小岐拉了我去吃早餐。

    小岐罕有地只点了一杯饮品，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道：“昨晚我想了很多事情。”

    我拿起面包咬了一口，道：“关于什么？”

    小岐似下了某种决心般深吸一口气后，道：“关于我们四人。”

    我奇道：“跟我和文婷有什么关系？”

    小岐痛苦的道：“当然有关，有些事你或许不知，自从那件事之后，靖怡变得异常敏感，我在想，如果你能帮她克服心魔”

    我道：“什么！？你说要我和靖怡”

    小岐点头道：“没错。”

    我盯着他道：“你是说真的吗？”

    小岐道：“你看我的样子像说笑吗？”

    我道：“但那真的会有帮助吗？”

    小岐沈吟道：“嗯因为你比我懂得温柔，应该可帮她克服这种暗影的，唔，有件事或许你不知道，在我认识靖怡的时候，她曾说过喜欢的人是你。”

    我呆了一下，难道靖怡竟是认识自己在先？但为何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瞪着他道：“如此你为何还”

    小岐道：“最重要是帮阿怡回复正常，其它都是后话，你知道吗？现在我连碰碰她也不敢哩！”

    我问道：“靖怡她知情吗？”

    小岐道：“当然，这是我和她的共同想法。”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他和靖怡太过想得开，还是我的想法太保守了？

    小岐又道：“文婷那方面就由我来解决吧！你推说靖怡不敢见我，然后我央文婷跟我到外面走走”

    我皱眉道：“被她识破了怎么办？”

    小岐道：“那就告诉她事实吧。她会明白的吧？”

    我苦笑遁：“难说得很。”

    匆匆吃过早餐，各带着不同的沉重心情回到居处去。

    “明白了。”出乎意料的，文婷没有半点怀疑就跟着小岐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轻轻敲了敲靖怡房间的门。

    靖怡果然醒了，答道：“门我没锁的。”

    我是在帮她，对吧？

    猛一咬牙，启门而进。

    靖怡仍然穿着昨夜的那件t-恤，下半身则裹在被子里。

    她脸上看起来颇为憔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微曲的黑发凌乱的披散肩旁，与她一贯的整洁爽朗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小心的问道：“我可以坐到床边来吗？”

    靖怡望了我一眼，目光变得有点复杂，那情态映入眼中，在我心头竟略过一阵熟悉的感觉。然后她点了点头。

    我移到床边坐下，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倒是她先开口了：“你记不记得中一时那个坐在你身后的女孩？”

    我呆了一呆时，她又道：“那记不记得中二时曾写过信给你的那个女生？”

    一瞬间，我明白了，但却已失去了那印象。

    中一时的靖怡其实一点也不起眼，仍像个什么也不懂的笨女孩，加上我的注意力只专注在文婷身上，根本不会留意其它女孩。

    麦静妍是一个例外，因为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中二时，小岐曾向我提过在我的桌子里找到一封女生写给我的信，于是我着他代我向那女生说清楚。

    看来那女生就是眼前的靖怡，而他们就是这样开始的。

    摇头苦笑道：“除了我身边的人外，恐怕我是连一个名字也记不起了。”

    靖怡轻轻道：“在你的世界里，从来只有文婷，对吗？”

    我点了点头，望了她一眼，叹道：“那你和小岐”

    靖怡苦涩的一笑，道：“就是那天开始的。”

    （以下是第三身的视点）

    小岐领着文婷来到海滩旁，一直默不作声。

    “小岐哥。”

    小岐转过身来，碰触到的却是文婷的锐利目光，奇道：“累了吗？”

    文婷摇了摇头，道：“你今早到底跟哥说了些什么？”

    小岐嘿然道：“当然是我们旅行的精采节目啰！”

    文婷盯着他道：“说实话！不然我要回去了喔！”

    小岐偷望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我央他帮我一个忙。”

    文婷皱眉道：“帮什么忙？”

    小岐苦笑道：“或者该说帮我和靖怡一个忙。唉——！”

    文婷看出他眉宇间的苦恼，已隐隐猜到一些端倪，轻轻道：“不说也不要紧。我是陪你出来散散心的嘛！”

    小岐忽道：“我们到那棵树上看沙滩，好吗？”

    文婷一笑道：“但我不会爬树喔——！”

    小岐笑道：“像以前一样，我背你上去。”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文婷瞧了他好半晌，一言不发的移到他身后，双手紧箍着他的颈。

    “和哥哥截然不同的味道”

    文婷已很久没和小岐有这种亲密的接触，以往这种程度的亲昵只是常事，但今天却有种别样的古怪感觉。

    小岐一跃而起，熟练的攀上大树的枝干，感受着她已成长的女性身体，欣然笑道：“文婷的身体长大了呢！”

    文婷小脸一红道：“不许说坏东西！”

    小岐微笑道：“我才不信阿辉没对你说过这些话吧，哈！”说罢一跃而起，灵活的四肢加上强健的臂膀，即使背负着轻巧的文婷加上自己的体重，要攀到树上仍是绰绰有余的。

    文婷感到恍惚又回到孩童时的回忆，那时哥哥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反而小岐、子峰二人则像穿花蝴蝶般留在她身旁，用他们各自千奇百怪的手法讨好她、逗她欢喜。

    小岐探手握着她小手，坐到树上一支粗壮的分支上，叹道：“看！风景还不错吧？”

    文婷放眼看去，只见尽是蓝天碧海、嶙峋礁岩、金黄细沙和夹岸翠绿的树丛，叫道：“真的很美喔！”

    小岐斜眼望向她。

    这时微风轻拂在她脸上，垂肩的秀发被徐徐吹起，纷飞的发丝配合她纯净的脸，格外显得清丽动人。

    文婷欣然道：“我们不若也叫哥和靖怡姊来看好吗？小岐哥？”

    小岐凝看着她，心中一阵酸涩，为什么自己总是一个次选呢？

    脸上木无表情的道：“文婷可否告诉我，为何你会喜欢自己的哥哥？”

    文婷听得一愕，目光回到他身上，道：“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小岐道：“我想知道。”

    文婷咀角一牵，轻轻带过的道：“我不知道！”

    小岐大讶道：“什么？”

    文婷轻拨了一下头发，道：“从小我就只是跟着哥哥，做什么事也在一起，困难一起解决、苦乐一同分担、就像一个不能被拆开的整体，只要有哥哥和我就够了。”

    她这话说来轻描淡写，但其中所经历过的、感受过的，只有两人才能真正体会得到。

    小岐忍不住道：“但你们是亲兄妹”

    文婷截断了他，轻轻道：“兄妹又怎样呢？”

    小岐苦笑道：“那我呢？一直以来，我是你的什么呢？”

    文婷看似理所当然的道：“小岐哥当然就是我和哥最好的朋友啰！”

    一直以来，都只是朋友？

    小岐默然片刻，徐徐道：“文婷，我可以抱抱你吗？”

    文婷身子一颤，转过头来望着他，神态间充满了嗟讶和疑问。

    小岐迎向她的目光，感到自己的心跳急促起来，道：“只是一小时！文婷可以给我一小时吗？”

    文婷先是吃了一惊，但取而代之却是更多的不解，平静的道：“小岐哥不是喜欢静怡姊吗？为什么又提出这种要求？”

    小岐苦涩一笑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一个心结，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文婷凝望着他，心中细细的咀嚼着他的话。

    小岐没有尝试说服她，只默默等着。

    文婷沉默片晌，垂头道：“若只是抱着就不要紧。”说这句话时，脸上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小岐喜出望外，移到文婷身后，轻轻从后面拥抱着她，合上双眼，梦呓般道：“文婷，谢谢你。”

    他没有作出任何越轨的行为，只平静的抱着这个她——一个和他有着深厚感情的儿时玩伴、却又是自己初恋对象的女孩。

    既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和触感，再一次占据了他的心灵大地，彷佛时光都倒流到孩童的年代。

    文婷感到自己有点紧张，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对小岐有过男女间的想法，但在这一刻，在知道了小岐对自己的心意后，感觉变得有点矛盾起来。

    兄妹兄妹，现在她有点弄不清楚自己心中的“哥哥”到底是什么了。

    小岐算是自己的哥哥

    但如果如果哥哥也和靖怡做着同样的事情，会否也有着相同的感觉？

    这样做真的是对吗？

    我感到自己的良心不断的在问。

    在带点背叛了文婷和小岐的心态下，我吻了靖怡的唇。

    柔软、温暖的触感没有令我燃起欲望，心头反升起阵阵内疚。

    靖怡的外表并不像文婷般突出，但清秀的五官、白晢的肌肤，却为她塑造了一“乖乖女”的形象。

    这感觉令我更心生愧疚，一个曾经喜欢我的纯真女孩，竟因为我而遭遇如此打击，在情在理我都应该好好补偿她，但我心中有了文婷，我

    靖怡似乎看出了我的眼里的犹豫，稍为将身体挪开，道：“辉哥你若不愿意的话不要紧的。”

    “不是这样”

    我摇了摇头，不知是否因怕伤害了她，匆忙的解释道：“我不是这种意思，我只是在想，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用？”

    靖怡垂下脸望着身前的被单，双手似无意识的拉扯着，彷佛心内正在作着某种挣扎，轻轻道：“你还是不明白。”

    我先是不解，再细看着她的神情，忽然明白了她的心意，同时涌起了对这无辜女孩的歉意。

    先是辜负了她的心意，然后更让她卷入了仇怨的漩涡中，在她身上划下一道永难填补的深刻伤痕。

    “靖怡，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

    靖怡微红的双目滑下了两行泪水，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一下子都倾泻而出，道：“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蠢、是我没用、是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然后呜咽一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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