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啊?这夫妻俩可真是……”
赵廷澜走到了病房门口,稍稍站了一会儿,姜可和米星儿还没上来,他从病房门上方的玻璃横窗看进去,看见于洛洛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大概是太累了,她今天并没有在病床上继续工作,而是打上针后就睡着了。
她的脸侧在一边,几缕头发贴在脸颊上,显得一张脸孔只有巴掌大。可能是睡得不安稳,她眉头微微蹙着,嘴巴无意识地嘟着,像个小姑娘似的。
这是跟赵廷澜前几次见她都不一样的感觉。前两次见她,她是一个母亲,大概为母则强,即使是她因为儿子不见了而惊慌失措,在他面前露出那一瞬间的软弱时,也是透着股狠劲儿的,这样的狠劲儿能让她在以为孩子落水时,毫不犹豫地跳进黑夜里的海中。
而现在,她在睡梦中的状态,才是最为柔软的,像一个只有十几岁,需要被人保护的小姑娘。
赵廷澜不知不觉中就盯着那玻璃窗看了很久,直到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跟他打了个照面,老头愣了一下,问:“你是?”
“探病。”赵廷澜简短道。
老头是这病房里另一病床病人的家属,这一间病房有两张床,上一次赵廷澜过来时,旁边病床是空着的,今天已经住进人了。
“哦,你是这姑娘的家属吧。”老头看了眼里面,恍然大悟道,随后推开了门。
赵廷澜只得走了进去。
于洛洛并没有醒来。
旁边病床上躺着个老太太,见着赵廷澜友善地对他笑了笑。
老头出去了一会儿后,又进来了,手里抱着个玻璃瓶,将玻璃瓶放在老太太打针的手旁边,见赵廷澜只是抱着手站在病床旁,小声指导他说:“这针还得打一会儿呢,你盯着看也没用。你呀,去跟护士台要个玻璃瓶,灌点热水来给她捂着。”
见赵廷澜不明所以的样子,老太太接着道:“这输液的这只手啊,特别凉,用热水捂着会舒服点。不信,你摸摸,她两只手温度一样不?”
赵廷澜怔了片刻,迟疑地伸出手去,手指触到了于洛洛打着针的那只手的手背,细腻光滑的皮肤,不知为什么,在他手触到她的手的那一瞬,赵廷澜忽然心跳加快,呼吸一滞,像是被电流穿过身体似的,他迅速收回了手,幅度大的让老头和老太太都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赵廷澜也诧异于自己身体的反应,他觉得自己不太对劲,这种不对劲,在那天,在海里,他跟这女人相拥对视时就发生过。
赵廷澜不及细想,掩饰似的快速出了房间。
他其实不知道于洛洛的手凉或不凉,因为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身体的反应超过了其他,他根本没感知出来温度。
赵廷澜走向护士台,对着刚刚训他那护士道:“……玻璃瓶,有没有?”
护士“哼”了一声,刚刚跟你说话还装没听到呢?这会儿知道来找我了?可是没办法,英俊的男人总是让人容易原谅呀,护士从下面拿出个输完的生理盐水的瓶子递给他,道:“热水房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