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臣在屋顶上听着祖孙两的对话,那轻轻淡淡一句“退婚吧”,激得他心底久久不能平静。做为一个女子,为了大局,能如此从容!若是他站在她的位置上,能否像她一样,完全弃名誉未来而不顾?
傅梓姝若是知道宁臣心中所想,定会觉得他内心戏太多,她这么做只是想单纯的避开渣男而已。
傅梓姝避开所有人,走到锦姨娘的院子。
小院里空落落地,只有从幽暗的小屋中发出低低地婴儿抽泣声。
听到婴儿的低泣声,傅梓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步跑进屋内。
婴儿怕是哭累了,待她进去时,已然抽咽着睡去。
可能是因为饥寒,小东西睡的极不安稳,皱眉就要转醒哭泣。傅梓姝急忙把手指递过去,小家伙的小嘴蠕动着要寻奶。
傅梓姝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簌簌落下。
她想到了她的孩子。
感受到手指上传来软糯的吮吸感,纵使傅梓姝现在的心冷硬如磐石,也禁不住化成一滩水,柔的只要一碰,就漾出一片涟漪。她看着小宝宝的眼神,满是贪恋与痛思。
锦姨娘体虚晕倒,此时悠悠转醒。看到傅梓姝站在她床前,吓得一哆嗦,急忙把孩子抱在怀中,满是戒备地瞪阗傅梓姝。
孩子被这一动,不开心地大哭起来。
傅梓姝狠狠地掐着手心,忍住去抢着抱孩子的冲动,装着平静地说道:“你应该提防的人是我母亲,而非我。”
说完这句,她扭头看向窗外,极力让自己忽略孩子的哭声。
“父亲才过世一天,母亲就抽走了四弟的奶娘,你的丫环,一整天连粥都没给你一口。”
傅梓姝走到已经冷掉的火盆前,反贼手里拎来的碳拿到外面引燃,没有烟了才拿进来。
锦姨娘因为傅梓姝的动作,神情微微放松,对火盆充满了渴望。
“你也没差多少!你要把我儿子推出去折腾死!”刚刚放松下来一些的锦姨娘再次僵着身子,“他还没满月呢,你们不是人!”
“你现在这样就能带着四弟活过满月?”傅梓姝说着,把食盒提到她面前,“我没有害你们的理由。”
锦姨娘动动干瘪的嘴唇,再也不想其他。她饿了一天,没有奶水,这样下去,孩子一样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