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定住了身体的所有动作,生怕刀尖穿喉而过。一阵眩晕后我的头部传来疼痛感,不知道刚才的撞击有没有磕出血来。门里的那个人一手死抓着我的头发,一手拿刀架着我的脖子,我完全处于被动的劣势。不过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似乎在等我的反应。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奇怪,头被夹在门缝里动弹不得,头以下的部分还留在门外面。为了使颈椎舒服一些,我不得不调整出一个怪异的姿势出来。段可看到会怎么想呢不过从我身后到处晃动的手电光可以判定,她一定非常着急。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我脖子下的刀尖,刚才门里突然伸出手的那一出肯定把她吓得不轻。我伸出手往周围探了探,摸索了几下才抓住她的胳膊。段可立即抓住了我的手,捏得我一阵冰凉。我把手掌从她的手指里面挣脱出来,拍拍她的肩膀,示意我还好。
我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节心理课,说是一个人第一次面对要将另一个人杀死的时候,只有百分之十五的人能够下手,我想门里的人虽然正用刀驾着我,但并不是要非杀死我不可,如果我顺着他的意思来,应该会没事的。
“叫你的人不要动,再动一下就割断你的脖子。”门里的人突然开腔道,那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发出的声音,低沉有力又带着沙哑。这句话显然不是说给我听的,不用我说,段可就没有再随意晃动手电筒。
见我俩规矩地按着他的命令行事,门里的人又开口道:“你是什么人”
除了活人还能有死人被你抓住吗,我在心里想着。他肯定是在询问我的身份,我口吃地回答道:“学生,大学生。”
“怎么证明。”他听完立即说道。我心说你他妈是不是把我当成来你们单位应聘的人员啊,这种情况下我能怎么证明,你出一道高考题让我现场解出答案吗就算要我证明,你也不能用刀架着我呀,你不知道人恐惧的时候容易出昏招吗虽然心里有万千个不爽,但刀尖就这人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他脸上的皱纹比我印象中的中年男人要多不少。我在想他的年龄会不会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但看他直挺的腰板,又不像是很老的人。
他那双闪烁着智慧的眼睛也在我俩身上来回打量着,我立即把目光移向别处,看向房间内的陈设。房间里边挺宽敞,靠着墙的桌子上摆着好几台显示器,几台对讲机和手电筒就挂在墙上。我的面前正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和小沙发,桌上满是花生壳和烟灰,沙发旁堆放着好多喝空的易拉罐啤酒。
在我的右手边,也就是进门的右侧,是一张用椅子靠墙拼起的床,被褥还规矩地叠在上面。床的旁边,饮水机里的水已经空了,不过堆着好几箱矿泉水,我甚至还看到了锅碗。房间内还有另一扇门,紧闭着不知通向哪里。
我松了口气,看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走到我和段可身后,把门关上,说:“随便坐。”说完他从摆放显示器的桌子下抽出两张椅子,我和段可也不客气,包一取就坐了上去。
“这个是怎么回事“我指着头顶的灯问他道。
“超市都有发电机的。”他回答说,转身打开那道关着的门走了进去。我想起刚才听到的机器轰鸣声,应该就是发电设备了。屋子里很暖和,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段可进来后鼻子就不堵了。几分钟后,那人拿着一些东西走了出来。等他走近,原来是几袋方便面和肉类罐头。
“来了就是客人,凑合吃个晚饭吧。”他说道,脸上竟挤出了微笑。然后他把桌子理了理,将手里的东西都放了上去。他走到椅子搭成的床前,从下面掏出一块黑色的东西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我这才看清,是一台电磁炉。他拧开几瓶矿泉水倒进锅里,又给电磁炉接上电源,弯下身在电磁炉上调着数据,电磁炉“哔哔哔”地响着。
整个过程全是他一个人在我们面前来回走动,我和段可规矩又尴尬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摆什么姿势好。不过他都说了我们是客人,我们再拘谨就是高冷了。我投给段可一个眼神,示意我们也要做些什么。我取出了水果刀帮忙启罐头,段可也抓起方便面撕开。
伴着头顶的人造光,眼前的场景真让我有种已经回到家的感觉。